活動室里氤氳著霧氣和茶香,松平千代動作嫻熟的沖泡起紅茶,把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放在月見里同學面前。
月見里因幡低頭說了聲謝謝,雙手捧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啜吸起來。
“放棄劍道,既然如此,月見里同學為什么要隨身攜帶著竹劍?”松平千代的眼睛轉向橫放在月見里因幡膝上的長條形劍袋。
“只是為了防身。”
松平千代嘆了口氣,笑吟吟的說道:
“月見里同學,能否讓我看看你的右手?”
?
月見里因幡側著小腦袋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伸出右手,小小的手掌,和她的肌膚一樣素白。
松平千代伸出手,一只手托住月見里的右手,另一只手則是輕柔的在指節(jié)處按了幾下。
初入手時,感覺是一片冰涼,月見里同學的體溫比常人要低好幾度呢。
柔若無骨的手掌上,卻布滿厚繭。
松平千代握住月見里因幡的右手,一觸即分,然后有些心疼的說:
“我對劍道也有幾分了解,清楚月見里同學手上的繭子要經(jīng)過多少磨礪和血汗才能磨出來,月見里同學為什么要說放棄劍道這種話?”
“因為我太強了。”
月見里因幡姣好的面容略帶一點稚氣,但是神情清冷,末端卷曲的黑發(fā)披在腰間,從里到外散發(fā)出一股靜氣。
“從我第一天握劍之后,還沒有人能從我手里取得一本。在國中劍道大賽上,很多輸給我的人后來都放棄了劍道,因為在我手上體會到壓倒性的才能差距?!?p> 月見里因幡的左眼看向另外一個女生。
這個女生留著短發(fā),丹鳳眼,英姿勃勃,是二年級的劍道部副部長津田學姐。
“津田前輩,你也是在國中和我對戰(zhàn)過的對手,你還有勇氣和我交手嗎?”
津田學姐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復雜表情,雙股戰(zhàn)戰(zhàn),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顫抖。
沉默了半分鐘,才握起拳頭,堅定的說道:
“輸給月見里學妹的時候,我也有放棄劍道的想法。但是!我最終還是克服了恐懼,重新出發(fā),這兩年堅持不懈的修行,目標之一就是和月見里學妹再戰(zhàn)?!?p> 津田學姐丹鳳眼中流露出戰(zhàn)意。
“去年,我作為新生,也打入了全國大賽,現(xiàn)在的我,應該有資格和月見里學妹一戰(zhàn)了。而且我也希望月見里學妹能加入劍道部,像你這樣有才能的人,不能在全國大賽上光芒,實在是太浪費了?!?p> “是這樣啊……”
月見里因幡一直冷漠的臉上,猶如寒冰解凍,第一次露出了意外之色。
“松平前輩,請再給我一杯紅茶。”
月見里因幡接過熱氣騰騰的紅茶,并沒有喝,而是用兩手捂著杯壁。
“既然這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要我入部,我有一個條件?!?p> 月見里因幡問道?!皠Φ啦坑卸嗌偃??”
津田學姐有些不明所以的和松平千代對視了一眼,見松平千代點頭,才回想了一下,道:
“不算三年級已經(jīng)在備考不參加社團活動的前輩們,男生三十一人,女生二十五人?!?p> “五十人嗎,作為熱身運動應該夠了。這樣吧,無論你們是一起上,還是車輪戰(zhàn);無論是無規(guī)則比賽,還是劍道聯(lián)盟賽制,只要劍道部有一人能擊中我取得一本,我就入部。如何?”
津田學姐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后就是止不住的怒火沖上心頭。
并不是月見里的條件苛刻,而是簡單得過分了!
月見里因幡的言下之意,是要一個人挑翻劍道部。
“月見里,你以為你是宮本武藏嗎?”
宮本武藏是二天一流的創(chuàng)始人,五輪書的作者,平生經(jīng)歷六十余戰(zhàn)而不敗,經(jīng)過后世傳說的不斷神化,已經(jīng)成了劍圣、天下第一的代名詞。
津田學姐連稱謂都沒用,顯然是有些生氣。
“我當然不是宮本武藏?!?p> 月見里因幡神情淡然,理所應當說道:“就算是宮本武藏,也不可能有我這么強。”
我是最強的!
雖然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但其中包含的這種對自己的絕對自信,就像月見里因冷如冰山的氣場一樣,毫不動搖。
“別太狂妄了……”
“啪?!?p> 松平千代拍了拍手掌,掌聲清脆,終結了兩人的爭執(zhí),笑道:
“既然這樣,不如退上一步。以玉龍旗的賽制為標準,玉龍旗的敢斗賞是一挑五,就以五人為限。只要五人中有人能從月見里同學身上取得一本,就算劍道部勝利。可以嗎,月見里同學?”
“五個嗎?對劍道部太不公平了,不管是十個還是二十個……”
“就五個!”津田學姐一口定下來。
“那就今天吧,明天我可不一定有時間陪你們玩。我就先到樓下等你們了。”
月見里因幡輕飄飄的提起劍袋,背在身上,轉身走出了活動室。
“津田,怎么樣,一VS五,還沒信心在月見里同學身上取得一本嗎?”注意到津田學姐的臉色略帶憂郁,松平前輩問道。
玉龍旗賽制是三局兩勝,先取得兩次有效打擊就算勝出,而月見里只要被取得一本就落敗,還是一VS五的車輪戰(zhàn),等于一條命對付十條命。
“小姐,說實話沒什么信心,畢竟對手可是貨真價實的怪物啊?!?p> 津田學姐苦笑道。
雖然很是少見,但玉龍旗女子比賽上,還是發(fā)生過有女選手獲得一挑十的敢斗賞。
“月見里同學這樣一個洋娃娃般的嬌小女孩,真的有會有這么強嗎?我還真有興趣。”
松平千代就像撿到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興致盎然的在活動教室里踱步。
“只會比小姐想得更強!但是五個名額里,請務必給我一個?!?p> “明白了,剩下的三個人我會挑好的。”
松平千代點頭道,她早就注意到宇智波鳴,從辦公桌拿出一本活動日志,說道:
“宇智波同學,你在這里簽下字就可以早退了?!?p> 松平千代擺擺手,就要打發(fā)宇智波出門。
“剛才那是怎么回事?是新的委托嗎?”宇智波鳴問道。
“嗯,宇智波同學也懂劍道嗎?”
“一點點?!?p> 宇智波鳴右手食指和拇指搭在一起。
他還不是胡說,國中是有劍道的課程,連上了高中,體育課也會幾個班級混成大班一起上課,宇智波鳴這周就和其他兩個班一起上過劍道課。
對劍道的基本規(guī)則還是略懂一二。
“這次社團活動似乎很有趣,請允許我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