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章 盡力一試
卿晏辭笑著搖了搖頭,起身離開。
這一晚上,卿晏辭沒有去書房睡覺,而是坐在水蔭殿門前,望著潔白的月光。
屋子里的炭火燒了一半,他就起身進去添些火。
誠然,他自己也知道這種事用法術很輕易就能完成,但他沒有這么做。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他總覺得這樣心里舒服一些。
卿晏辭望著月光,溫柔地笑著,心想或許這是自己做了無數(shù)次的事,總覺得不這么做的話,心里不安。
天亮之后,顏汐淺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嚽瞄T聲。
她抱著被子皺了皺眉,將自己包裹住,捂住耳朵。
敲門聲只響了幾聲,便沒有了。
等到顏汐淺真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曬三竿。
她剛揉著惺忪睡眼坐起身來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顏汐淺翻身下榻,瞧見暖爐里的炭火燒的正旺。
這些東西都是卿晏辭在弄的,她從來不曾擔心過。
南海里又不似外面這樣冷,是以,她甚至沒有想過添爐火的事情。
屋子里暖暖的,她甚至沒有披件外衣便去開門。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顏汐淺看著眼前的一切,雙眸瞪大。
門外的少年紅著臉站在門口,兩只修長的手堪堪遮蔽著,烏黑的長發(fā)垂落在胸口,不著寸縷。
顏汐淺被驚得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卿晏辭臉紅得厲害,原本只是覺得羞恥,這會兒被顏汐淺盯著看,他更覺得無地自容了。
“你……你在干什么?”良久之后,顏汐淺驚呼一聲。
少年抿著唇,緊張道:“我說過,要把……顏姑娘受的委屈還回來?!?p> 他把她扔出去,他就如她那般站在門外?
顏汐淺不由得笑了起來,一把將人拉進屋里,按到臥榻上裹上被子。
而后,她又從柜子里拿了件外衣給他披上。
顏汐淺嘴角掩飾不住的笑意,“笨蛋,誰要你還這個了?崇華宮里那么多侍女,虧得沒人瞧見,不然的話,也真夠丟臉的。”
卿晏辭盯著顏汐淺覆在他手背上的那雙手,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給她們放假了,今日崇華宮里只有我們兩個。”
顏汐淺戳了戳他的鼻尖兒,道:“說起來,幸好那日宮中也沒有侍女們在,不然的話,我決不放過你?!?p> 一說起那日的事情,少年就垂頭喪氣起來。
他心里有愧,無法彌補。
顏汐淺看出了他的難受,也不再繼續(xù)戳他痛處,只道:“算了,看在你這么費盡心思地讓自己丟臉的份兒上,我不同你計較了?!?p> 少年眸子亮了亮,“顏姑娘原諒我了?”
顏汐淺輕哼一聲,“勉強不生你的氣罷了,還要看你的表現(xiàn),要是以后再敢犯渾,可沒這么容易?!?p> 卿晏辭連連點頭,“我以后不會了?!?p> 顏汐淺握著他的手,修長的手指冰涼涼的,她有些心疼,“在外面站了多久,怎么凍成這樣?”
少年搖搖頭,“沒多久?!?p> “真的?”顏汐淺挑眉。
她那表情頗有一種,你再不跟我說實話,我就要生氣了的表情。
迫于這種威脅,卿晏辭只能如實回答,“兩個時辰。”
雖然顏汐淺心里是有個預想的,卻沒有這么久。
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她還是難免心里一痛。
她雙手環(huán)住卿晏辭的肩膀,下巴抵在他肩窩,沉聲道:“笨蛋,以后不準這么對自己?!?p> 少年身子一僵,頓時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道:“對……對不起,我……我以后……都……都聽顏姑娘的?!?p> 他這反應,讓顏汐淺忽然想起了自己和卿晏辭成婚的時候。
對于顏汐淺來說,算是第一次見面吧!
那時候的他說話也是如此結巴。
當時的顏汐淺只覺得這人有點毛病,而且很不禮貌。
新婚之夜,想把她一個人丟下跑路,還丟給她一根胡蘿卜。
想到這些,顏汐淺忍不住勾了勾唇。
如今仔細回想,或許那時候卿晏辭緊張壞了,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收回思緒,顏汐淺的手穿過外衣,覆在少年心口上。
她的手溫溫的,并不冷,但少年還是顫抖了下,無措地喊她,“顏……顏姑娘?!?p> 顏汐淺覺得有趣,笑著問他,“不可以?”
少年雙眸亂顫,抿著唇思索良久,呆愣愣的點點頭,“可……可以。”
顏汐淺笑意更濃,感覺到手掌下地心臟咚咚咚地狂跳,像是要沖破皮肉,跳出來似的。
“和我在一起,這么緊張?”她挑眉問他。
被戳中了心事,卿晏辭的心臟跳得更厲害了。
他自是不必回答,那顆坦誠地心臟也告訴了顏汐淺答案。
氣氛安靜又和諧,卿晏辭更是整個人軟的像是要冒泡泡了似的。
然而將這柔和的氣氛打破的,是顏汐淺咕嚕咕嚕叫起來的肚子。
卿晏辭怔了怔,看向顏汐淺。
后者半點兒尷尬都沒有,反而覺得這事兒稀疏平常,只是沖他笑笑,說:“我餓了,想吃你做的麻辣魚頭?!?p> 她已經(jīng)幾日沒吃到卿晏辭做的麻辣魚頭了,甚是想念。
少年怔愣了一瞬,顏汐淺也很快意識到,現(xiàn)在的他好像不會做菜。
“……”
“……”
一陣尷尬之后,卿晏辭道:“我……我試試。”
顏汐淺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讓廚娘做好了,你再暖和暖和?!?p> 誠然,顏汐淺這么說不是不想讓他做,只是覺得等他試好了,自己都快餓死了。
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填飽肚子!
卿晏辭卻難為情地說道:“我今日放了廚娘的假?!?p> 顏汐淺:“……”
無奈,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只能寄希望于卿晏辭了。
“你都做了幾百年了,應該很快就學會了吧?”
顏汐淺對這種細枝末節(jié)不怎么在意,以至于她怎么也想不起來十九歲的卿晏辭用了多久學會做菜的。
好像是沒多久。
卿晏辭沉默了片刻,點點頭,道:“我盡力一試?!?p> 他剛想掀開被子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面上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