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已過了宵禁,白日街邊的繁華也隨著入夜而靜了下來。
雖已是寒冬時節(jié),寒風(fēng)陣陣,吹得人刺骨的冷。
但沈知薏依然揮汗如雨,里頭的里衣早已濕了小半。一半是趕路趕的,還有一半是因為緊張。
她手里緊緊的捏緊肩上背著的包袱。正焦急的等著守衛(wèi)放她出行。
待聽那人點頭,路引令牌還于她,沈知意這才重重的呼了口氣。
看著停在河岸上的客船,沈知薏終于放下了這幾日的戒備。正待她一只腳準(zhǔn)備踏上船踏上,一只劍柄閃過她眼前。
沈知薏被突如其來的劍柄驚著,待抬眸一看,更是眼露懼意萬分。
“陸策?”沈知意聲音打著顫,身子也不自覺得微抖。在她看到陸策的那刻起,她便知曉那人定在不遠(yuǎn)處。
“沈姑娘,主子正等著您。”陸策的話無疑告訴了沈知意那事實。
“還請沈姑娘不要讓主子等久了,”陸策依然用那可以冷的掉渣聲音提醒著沈知意。告訴她不要在有抱有任何僥幸的心理。
如果說剛剛出城的沈知薏是腳步如風(fēng),那這會的她便是腳如灌鉛一般,重得她寸步難行。
明明離她不遠(yuǎn)的那輛馬車,她好似要走上幾天幾夜,才能到那處。
這會的陸策倒也不催促她了,在他看來只要主子要得到的東西和人,那必定是要得到,不想放的,那自然也是能讓她逃不出的。
沈知薏雖不想承認(rèn)她逃跑計劃還是失敗了,但不管她這會步伐如何緩慢,隨著時間的前進(jìn),沈知薏還是走到了馬車跟前。
待近時,沈知薏終于知道她為何未有注意倒碼頭旁處的這輛馬車。只因這輛馬車太過于樸實無華了,不似他平日的作風(fēng)。
陸策這會倒是很體貼的給她掀起了簾子。
入眼,馬車內(nèi)坐著一名身穿錦緞華服的男子,原本還在閉目養(yǎng)神的他在聽到一絲微動,緩緩睜開眸子,若是沈知薏不知他是何人,定也會被這雙耀眼的眸子給吸引,那黑而透亮的眸子好似能把這黑夜也能照亮。
只見那人雖嘴角抹出一抹淡笑,眸光卻淡漠,這刻卻讓人琢磨不定,聲音清冷而富有磁性“上來?!?p> “不要讓我說第二回?!?p> 沈知薏知道他這是有動怒的跡象了,也不敢在做遲疑,既然逃不掉,但也不好再惹怒他。
隨著沈知薏進(jìn)入馬車,馬車簾子被人放下,隔去了外頭與馬車內(nèi)的關(guān)聯(lián)。
“好玩嗎?”依然是清冷無波聲音發(fā)出,只是那抹淡笑依然掛在嘴角,好似在嘲笑沈知薏的不自量力。
運(yùn)籌帷幄這般久,自以為計劃周密,那又如何,最后還不是被他追回。
原來他都知道,卻讓她像傻子似的,以為自己能成功,難怪一向警惕極重的他會喝下那杯酒,難怪府里后門會那么容易出的了,難怪那城門的守衛(wèi)會輕易放她出行,原來他都知道,若沒他的授意,她又怎能輕易出了府。
“陸大人可不可以放了我,”沈知薏還想做最后的掙扎,雖然知道結(jié)果是微乎其微,但她還是想試一試,就想著他這會能不按常理出牌答應(yīng)了她。
“放了你?”
“阿瑜,你怎么還學(xué)不乖呢!總說這些氣我的話?!?p> 沈知薏看著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忍不住打了寒顫。這幾日的勇氣好似在這會用盡了,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這一刻強(qiáng)忍的淚水河水一般涌出。“陸聞舟你答應(yīng)過我的,說了會放我離去的?!?p> “我的傻阿瑜,我那么多真心話你不信,偏要信了這句話?!?p> “我說你若留在我身邊,無二心,我定會對你好的,我說我喜愛你,這些話你卻不信?!?p> “不,我不要待在你身邊,陸聞舟,我求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吧!”
“好了,阿瑜,你這般梨花帶雨的,可知我會心疼的?!?p> “這幾日,看你玩的這般開心,便不好攪了你的興致,玩了這般久了,也該收收心了。”
“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是喜歡乖巧的女子的?!?p> “你總是這般惹我生氣,也不知道誰又受得是我這般怒火呢!”陸聞舟終于收起剛剛那抹淡笑,這會的他神色除了抹淡漠,還另添了幾分冷酷。
沈知薏聽了他這番話,她身子不自覺抖了抖。
原來陸聞舟從沒想過要放過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軟肋在哪,總能用她們的命牽制于她。
“好了,地上涼,看你都抖成這樣了,還不起來?還是你是想讓我抱你起來?”
陸聞舟見她絲毫未動,也不氣惱,起身走直她身旁。蹲下,從袖口拿出一只錦盒打開,一只白皙剔透的發(fā)簪就被他插入沈知薏的發(fā)間。
“果然阿瑜帶什么都好看,這支簪子本是想等你生辰那日給你帶上的,但我的阿瑜好似惱我了,只好提早拿出討歡心了。”說完還不完幫她理了理額間那幾縷被淚水打濕的發(fā)絲。
言語間盡顯溫柔,動作輕柔,好似剛剛那個冷酷無情的人不似他。
“本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阿瑜的,但你總是這般不乖,總是惹我生氣,你說我該如何辦?”
陸聞舟總是有這樣的本事,一件事釣足他人的味口,而沈知薏便是其中的一個,因為她知道陸聞舟這般說定會是有他的用意,恰巧這件事定然是她很在意的事。
陸聞舟見她這終于肯用正眼瞧他了,雖不是為了他,但他也不惱,雖這時還留不住她的心,但留住她的人也是夠的。
“薛神醫(yī)正在去往京城的路上,”只是這一句,原本讓沈知薏暗淡無光的雙眸漲放出幾抹色彩。
陸聞舟盯著她的眸子,嘴里發(fā)出一抹冷笑,“我的好阿瑜,你說顧行知的命我是救還是不救?!?p> 陸聞舟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她,雖然知道她最后還是會妥協(xié),但他還是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的神采,他想看看她沈知薏為了那個男人能做到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