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應(yīng)芷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沒有波瀾。
她臉上也一如既往的是死人臉,沒什么表情。
似乎很鎮(zhèn)定,也似乎很冷漠。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楚天舒總覺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像是在求助。
抬眼看一眼雛風(fēng)。
雛風(fēng)正坐在凳子上,雙腳踩在凳子下的橫杠上,雙臂枕在腿上,雙手捧著臉,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朝著這邊看過來。
她似乎全然在看戲。
楚天舒看著齊應(yīng)芷,權(quán)沒有動作。
齊應(yīng)芷的表情沒有改變。
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表情。
楚天舒笑了笑:“小姐,您有什么忙需要我們六小姐幫的嗎?”
閨蜜跪在地上,泫然欲泣,聽到楚天舒的話,抬起頭,淚眼婆娑。
她什么話都沒有說。
然而眼神和表情已經(jīng)把她內(nèi)心的無助、希冀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她希望能夠得到齊應(yīng)芷的幫助。
“小姐您貴姓?”楚天舒問道。
閨蜜聽著楚天舒的話,心里捶死他的心都有了。
這是什么氛圍?
這是什么時間?
你是什么身份?
楚天舒自顧自笑起來:“小姐,您呢,是想要讓我們家六小姐幫忙,這事情沒錯吧?”
“嗯?!彼崛崛跞醯攸c頭,而后可憐巴巴地望向齊應(yīng)芷。
齊應(yīng)芷抿唇。
楚天舒見到齊應(yīng)芷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于是嘆了一口氣,手上稍微用力,強(qiáng)扶了跪在地上的齊應(yīng)芷的閨蜜起身:“小姐,您既然是要求我們六小姐辦事,那就還是慢慢的把事情說清楚?!?p> “說清楚了,您和六小姐合計合計,把她能夠幫你的事情給你辦了,至于六小姐她幫不了你的事情……相信以你和六小姐多年的情分,你若真的把六小姐當(dāng)成好姐妹,你也不會強(qiáng)求她幫你辦她根本辦不到的事情吧?”
閨蜜臉上的表情一僵,甩手給了楚天舒一耳光。
“我跟你們家小姐說話,你是個什么東西,敢在我面前插嘴?”閨蜜忍無可忍。
楚天舒笑了笑:“有這么生氣?”
“是因為我插嘴呢?還是因為我在這個時候插嘴,而且說了不該說的話?”
“假若是因為我插嘴打擾了你們說話,那么你應(yīng)該第一時間給我一巴掌的?!?p> “可是你沒有。”
“那么這么說,你是不是因為我恰巧在這個時候插嘴,并且說了不該說的話而生氣?”
“我說了什么呢?”
“我只是說,讓你想請六小姐辦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明白?!?p> “僅此而已?!?p> “難道六小姐要花大力氣辦的事情,她連知道這事是什么事情的資格都沒有么?”
“六小姐覺得呢?”楚天舒問道。
閨蜜慌亂看向齊應(yīng)芷。
齊應(yīng)芷負(fù)氣坐了下來:“我知道你來找我是什么想法。”
“就像他說的,你若當(dāng)真有一丁點的珍視我們那么許多年的情分,你就不應(yīng)該在這時候來找我?!?p> “我能幫上你什么忙呢?”齊應(yīng)芷表情痛苦:“你就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李言聞言慍怒:“阿芷!”
“你糊涂了?我們這么多年的姐妹,我怎么會想害你呢?”
“小秦他果真是什么火坑么?”
“輔政獨子!天底下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p> “你不是一直想解除婚約么?”
“何苦要自己做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呢?”
“王府與王府的聯(lián)姻,憑你一人,如何解除得了呢?”
“離十七歲還有幾天???你有半點進(jìn)展么?”
“最后若不想嫁,還不是要去求小秦幫你?”
“既然總是要去的,何不早幾天,趁機(jī)幫我把關(guān)乎我家生死存亡的事情解決掉?”
“阿芷,你果真就那么狠心眼睜睜見我一家去死么?”
齊應(yīng)芷氣極。
胸口劇烈起伏。
臉上也似乎終于有了表情。
楚天舒這會兒終于知道雛風(fēng)為什么一副要看戲的樣子了。
李言越說越起勁,站起身來,走到齊應(yīng)芷面前,雙手按著她的雙肩:“阿芷,你忍心見我就這么去死么?”
齊應(yīng)芷不說話,眼眶晶瑩。
李言見此,又冷笑:“呵,你果然是個薄情的?!?p> “那我就去死!”
李言冷笑著,把齊應(yīng)芷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好好好,我記住你了!”
“我一定跟我夫君一塊兒去死?!?p> “連帶著我肚子里的孩子?!?p> “我們都會記得你的恩情!”
“你這薄情寡義沒良心的!”
說罷,李言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走。
她走得很快。
經(jīng)過楚天舒時候,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后走到辦公室門口,她停住了腳步。
——齊應(yīng)芷沒有開口留她。
李言有些恍惚。
不太對。
她想轉(zhuǎn)身,卻強(qiáng)自忍住,只打開門,動作緩慢地朝外走。
一步
一步
一步
三步,她走出了辦公室。
齊應(yīng)芷仍然沒有開口挽留。
于是她臉上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變化。
從慌亂、無措、不敢置信,漸漸變成懊悔,變得有些醒悟和悲痛,最后變成決絕和怨毒。
一切的轉(zhuǎn)變都發(fā)生在不到五秒鐘的時間里。
真是難得一見的變臉之王。
“砰!”
一聲巨響,李言摔門而走。
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心機(jī)耍了。
人家不愿意幫忙。
還能怎么辦呢?
只能是認(rèn)命唄。
李言知道自己再求,齊應(yīng)芷也不可能幫忙了。
于是她掉頭就走。
沒有半分的留戀。
楚天舒近距離吃瓜,有些驚訝于這里居然也有退婚流主角。
不過他對于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愛情故事沒有興趣。
地主們吃飽了之后圍繞著矯情的你愛我我不愛你所以我要跟你退婚,為了我貧窮且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帥氣姘頭,我不惜得罪全世界、離開富裕的原生家庭之類的爛俗事情而已。
楚天舒對于這些東西沒有半分興趣。
他只想盡快的把自己的奴籍脫掉。
然后解開別的奴隸身上的枷鎖。
一點一點,砸爛這個已經(jīng)爛透了的世界。
至于這些人?腐爛的世界里飼養(yǎng)出來的美麗的蒼蠅罷了。
他們之間愿意有什么愛恨情仇都無所謂。
楚天舒撇嘴:“六小姐,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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