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又開了一段,沒法再開了。
前面是非常有本地特色的梯田,田埂上,一條鄉(xiāng)間小路通向一個寧靜的小村子,只能通行摩托車和自行車。
衡州已是初冬,這里是熱帶,四季常青,通向村子的小路綠樹掩映。
戈探長停了車,“順著這條小路往南走大約一千米,村口第一家高腳樓,就是村民們說的,經(jīng)常關(guān)押從大夏騙來的‘豬仔’的地方。
有進城的村民看到,有跟我拿的照片很相似的人,被押進那個高腳樓。
有半個村子的人參與了這種非法活動,但看管那些‘豬仔’的平時只有五六個武裝人員。
大體情況就是這樣,我就在這里等你們,就不跟你們往前走了?!?p> 偵探拿的是打探情報的錢,如果要讓人家近距離參與戰(zhàn)斗,也不是不行,得加錢。
海青看了看己方包括小蠻在內(nèi)的四個人,“老陳,我和不二都不能打,咱們?nèi)擞稚?,是不是呼叫本地官府來幫忙解決?。俊?p> 不二搖搖頭,“海青你不了解這里。我高中畢業(yè)后在東南亞混了兩年,這邊熟,這里可不是大夏,治安情況嘛,呵呵。
怎么說呢,明面上過得去,你報警,官差也能來。
不過什么時候來不一定不說,要是官差里沒有給村民通風(fēng)報信的,我現(xiàn)場表演倒立撒尿。”
“那就打嘛?!?p> 陳醫(yī)生毫不在意。他可不信,五六個村民構(gòu)成的什么“武裝力量”能干過小蠻。
四個人往前走了五百米,前面樹影后已經(jīng)能看到高腳樓的影子,不二突然停了下來。
“來,哥幾個,咱們分武器。”
不二從背后摘下牛仔包,拉開拉鎖,里面赫然放著五把黑星,十來個彈夾。
海青眼睛都瞪圓了,“我靠,暹羅可是禁槍的,你這哪弄的?”
不二得意洋洋,“我好歹四年前還在這邊混,清邁可呆過好幾個月。農(nóng)村這邊不熟,城里的大哥還是認識幾個的。
歹徒有槍,咱們沒有怎么打?花兩個錢而已,臨走的時候還給他們,還能退回來一部分?!?p> 不二拿著黑星,在手里瀟灑地轉(zhuǎn)了幾圈,熟練地上彈夾,拉了下槍栓。
兩手握槍比劃了下,嘴里發(fā)出“砰、砰”的配音。
“海青你小看哥了,哥身量單薄,不代表不能打。來,一人一把?!?p> 海青面有難色,“可是,我沒開過手槍,就軍訓(xùn)的時候用五六半打過五發(fā)子彈——”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步槍你都打過,這玩意比步槍簡單多了。
來來來,哥教你。喏,彈夾給你上好了,到時候開保險,扣扳機就是了。放心,八發(fā)子彈夠你用的了?!?p> 海青愁眉苦臉地把槍揣起來,“我還是來我擅長的?!?p> 從后背摘下大背包,掏出了大疆御3。
這可是他吃飯的家伙,擺弄了兩下遙控器,無人機輕盈地飛升了天空。
陳醫(yī)生揣了把槍,不過特意囑咐不二,“能不開槍盡量不開,打死了人,即使咱們有理,到時候也是一身麻煩?!?p> 不二拿了個草棍在嘴里嚼,“老陳你這點出息,民間械斗誰會報官?難道這些賣豬仔的犯罪分子還能告咱們?nèi)ッ???p> 回頭討好地望向小蠻,“小姑娘,會拿槍么?要不要哥手把手教你?”
小蠻把剩下的兩把槍都拿了,上彈夾拉槍栓比不二玩得都溜,順手插在腰間。
“我是專門設(shè)計出來的保鏢機器人,槍會用的。不過,未必用得上?!?p> 海青操縱著無人機,盯著手機上的監(jiān)視畫面,“高腳樓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樓下有兩個人站崗,背著砍刀,看樣子沒槍。
周圍近處,也沒有更多的武裝人員?!?p> 陳醫(yī)生跟著盯了會,“看來對方武力不強,咱們有槍,沒準不需要打?!?p> 不二把草棍吐在地上,“還是要做打的準備,他們槍藏起來了也不好說,無人機可以收回來了,走!”
……
高腳樓里,沒開燈,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在黑暗中發(fā)出,“我聽到高空有無人機的嗡嗡聲,他們可能終于來了,做好準備?!?p> “菜!”
回答的是參差不齊的暹羅語。
……
陳醫(yī)生、不二、海青和小蠻慢慢靠近高腳樓,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樹阻擋視線,終于被樓下兩個背砍刀的發(fā)現(xiàn)了,隨即是一連串的暹羅語。
四個人同時沖了上去,五把槍指著對方。
兩個巡邏的大聲驚叫,面對槍口,卻沒敢拔刀。倒是高腳樓上,四個矮個子的土著持刀跑了下來。
六個土著互相嘰里呱啦,指著對面四個人手里的手槍,面露驚恐之色,忽然齊齊發(fā)一聲喊,“拉——萬——”
居然集體轉(zhuǎn)身,慌慌張張往村子里逃去。
看來事情比預(yù)料的順利多了啊,不二士氣大振,朝著土著逃跑的方向,拽拽地喊了幾句土語,“薩瓦迪卡,拉貢,措迪!”
三步兩步上了高腳樓的樓梯,一腳踹開門,手槍指著屋內(nèi),“不許動!”
回頭朝樓下招了招手,“匪徒都跑了,桐少果然在這?!?p> 陳醫(yī)生囑咐小蠻,“我上去看看,你和海青在這里看著。
如果村里來了援兵,你們可以開槍嚇唬他們,盡量不要打人,阻攔下就行。咱們不是來剿匪的,救了人就跑?!?p> 陳醫(yī)生把槍別在腰間,走上樓梯,陳舊腐朽的樓梯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上了樓,不二已經(jīng)跑進去了。
陳醫(yī)生跟了進去。
樓上地方很大,不過東西擺放得亂七八糟發(fā),散發(fā)出一股發(fā)霉和廉價酒混合的味道。
屋里并沒有傳說中的很多“豬仔”,似乎都已經(jīng)運到西面不遠的隔壁國東吁去了。
角落的木地板上,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被綁在那里,身上衣衫破爛,嘴里堵著塊破布。
不二還是很警惕的,雙手握槍,在樓上走了一大圈,各個角落都檢查到了,沒發(fā)現(xiàn)隱藏的土著什么的。
陳醫(yī)生直接走向綁人的角落,蹲下身看。
人雖然被綁著,神色卻依舊淡定,一臉的玩世不恭,這不正是桐少?
陳醫(yī)生趕緊先把桐少嘴里的破布拿了出來,伸手準備給桐少解繩子。
不二把槍揣進懷里,不忘埋汰桐少,“你不是總吹牛一個能打十個么?怎么落難了還得兄弟們來救?我跟你說——”
桐少感激地看向陳醫(yī)生,聲音低沉悅耳,“子秀,我就知道兄弟們一定能來救我——”
桐少眼中忽然閃出一道奇異的光芒,本來應(yīng)該綁在背后的雙手忽然能動了。
右手從背后伸出,手里握著一把閃著藍光的三棱軍刺,一抬手,軍刺猛然刺入陳醫(yī)生的肚子,直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