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項莊舞劍
李氏看到宋氏這樣子，也嚇了一跳。
見自家男人看過來，她騰地就站了起來，對著自家男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我讓你慈母多敗兒，我讓你溺子如殺子。”
“說大嫂是慈母，慈母咋地了？你的腿就是慈母幫著看好的，
你住的房也是慈母給你蓋的，
你的兒子，仍然是慈母送去學(xué)堂的。
還有三順，以前啥樣，現(xiàn)在啥樣你看不出來嗎？”
“既然公爹那么好，咋不讓公爹給你看腿？咋不讓公爹給你蓋房？
公爹會送你兒子去學(xué)堂？還是三順能養(yǎng)成這樣？”
李氏噼里啪啦一頓數(shù)落，數(shù)落一句踢一腳，數(shù)落一句打一巴掌。
又踢又打，打著打著，說著說著，她自己也哭起來了。
“嗚嗚嗚，要不是大嫂，我都覺得自己活不下來，要不是大嫂，我的小兒子還不知道啥樣呢？”
“慈母？我就稀罕大嫂慈母，溺愛？我樂意看大嫂溺愛。你管得著嗎？”
“你個忘恩負(fù)義的，公爹兩句好話就不知東南西北了。你干脆跟公爹過去吧，你回來做什么？”
李氏一陣狂風(fēng)掃落葉，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就連宋氏都愣住了。
她也不哭了，反而過去安慰起李氏，拉起架來。
第二天，宋氏領(lǐng)著三順在家，沒有去老宅幫忙。
大麥和李氏也沒出門。
李本善低著頭，順著墻根溜了出去。
小棉跟小稻偷偷跟在后面，今天老宅有好吃的，她們得去看看熱鬧。
老宅是真熱鬧，里正，族長，有頭有臉的都來了。
金力媳婦也過來幫忙，她和梅子娘正在洗菜。
李本善進(jìn)來跟里正，族長打著招呼，小棉姐妹倆笑嘻嘻邁進(jìn)門。
金力媳婦問李本善：“大嫂和秀蘭呢？”
李本善臉色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三順有點不舒服?！?p> “哦，三順沒大礙吧？”
“受涼了，有點發(fā)燒?！?p> 金力媳婦還要再問，梅子娘用胳膊撞了撞她，小聲道：“孩子膽小，估計是嚇著了?！?p> 金力媳婦看了梅子娘一眼：你這表情，難道有啥內(nèi)幕？
兩人一邊洗菜，一邊嘀嘀咕咕，梅子娘說了昨天李老漢回家的事，金力媳婦吃驚后連連撇嘴。
李本善不好意思的趕緊走開。
李老漢一看，兩個兒媳婦竟然沒來。臉色就拉了下來。
分家了，翅膀硬了，指使不動了。
這群沒良心的兒孫，老子只能好聲好氣的待你們，一不如意就給老子擺臉色。
李老漢很委屈，也跟傷心。
小棉和小稻在老宅亂溜達(dá)，沒看到小姑。
好像昨天就沒看到她。
難道一個人住在府城了？
當(dāng)兩人溜達(dá)到堂屋窗下，屋里的趙氏正和族長媳婦嘮嗑。
姐妹倆坐在窗戶下曬太陽，順便偷聽。
“弟妹真有福氣，相近這么小就考上了秀才。我家老頭子高興的一夜沒睡好，說咱老李家這回要出大官了?！?p> 族長媳婦六十多歲了，嘴里沒牙，說話漏風(fēng)。
小稻問自家二姐：“秀才官很大嗎？”
小棉：“回家問大哥?！?p> 小稻嘟嘴：“哦”
“香媛咋沒回來呢？”又一個聲音響起。
小棉沒聽過這聲音，好奇地站起來，透過窗戶往里看。
小稻也看過去，然后小聲道：“不是咱村的?！?p> 小棉點頭，想著可能是親戚。
趙氏笑得滿面春風(fēng)。
“女學(xué)不放假，香媛這孩子貪學(xué)，就沒回來?！?p> “啥？香媛上了女學(xué)了？”
“哎呦，可真是了不得，咱老李家這回要出女狀元了。”
一時間屋里熱鬧非凡，有人吃驚，有人羨慕。
趙氏矜持地笑著，謙虛地說著話。臉上的得意卻是怎么也掩不住。
她抬手招呼著眾人吃糖，喝茶。
一抬眼就看到了窗口的姐妹倆。
四目相對，小棉面無表情，趙氏也是很快耷拉下眼皮。
被發(fā)現(xiàn)了，姐妹倆覺得不好意思，就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突然一聲無比溫柔的聲音傳來。
“棉丫頭，和你妹妹進(jìn)屋來拿糖吃?！?p> 李小棉猛地回頭，就看到趙氏笑瞇瞇的向她們招手。
小棉懷疑自己是不是錯覺，回頭看向小稻。
小稻張著小嘴，吃驚的模樣無疑。
小棉皺眉，小稻則夸張地揉了揉眼，下意識地抓緊二姐的手。
趙氏仍舊笑著招呼，“這倆孩子，傻站著干啥呢？快進(jìn)來?！?p> 小稻后退一步，拉著小棉的手，道：“二姐，奶好嚇人。咱還是回家吧?！?p> 小棉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不怕，屋里那么多人，她不敢拿咱咋樣的?！?p> 小棉示意小稻在屋外等，她進(jìn)屋看看，這老妖婆到底想干啥？
小稻搖頭，堅持要和二姐同進(jìn)退。
兩人手拉手進(jìn)屋，先和眾人打了招呼。
小棉這才笑瞇瞇問趙氏：“后奶，小姑咋沒來？”
趙氏臉色一僵。
族長媳婦皺眉，不悅道：“二丫頭，叫奶就叫奶，后奶是個什么稱呼？”
趙氏忙不在意似的擺擺手，笑著道：“沒事，小孩子懂個啥？都是跟著大人學(xué)的。不賴她們。”
這是說宋氏教唆她們的？
趙氏說著還抓出一把糖果，塞給兩人。
小棉笑著接過，“后奶真好。”
然后又對族長媳婦解釋道：“族長奶奶您不知，我親奶奶托夢說我了，說她才是親奶奶，我們這才叫后奶的?！?p> 聽好了，是親奶奶交代的，跟娘親無關(guān)。
“是啊，要不分不清。”小稻聲音有點低，細(xì)細(xì)小小的，卻很清晰。
族長媳婦嘆口氣，看著趙氏道：“弟妹啊，你也不容易，難為你了?！?p> 趙氏搖頭，露出一抹苦笑。
小棉挑眉。
這是達(dá)成共識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同情趙氏，這族長媳婦也不咋地。
小棉也學(xué)著趙氏搖搖頭，然后準(zhǔn)備出去。
趙氏卻突然拍手道：“哎呦，你看我這記性，你們小姑給你們捎了好看的衣服料子來?！?p> 趙氏說著站起來，拽過床頭柜上的一個包袱，打開，露出三塊花紅柳綠的布塊。
“這是三塊花布，讓你娘給你們做新衣裳穿?！?p> 小棉這回真搞不懂了。
她以為趙氏就是想在眾人面前演戲，博取同情。
沒想到還送花布，甚至還有一塊是綢緞的。
看看族長媳婦吃驚的表情就知道，這三塊花布不便宜。
為了演個慈愛奶奶的角色，趙氏投入的是不是太多了？
要知道這女人摳的很。
小三順吃個雞蛋都得打板子的女人，舍得給她們姐妹買花布？
還買了三塊？
就是做做樣子，也不必要買綢緞的吧？
莫非老宅發(fā)了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