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明明不多,但溫言的心里還是滋生出類似于安全感一類的情緒,她下意識地朝著池硯的身側(cè)靠了靠,小聲開口:“能不能暫時什么都不做,就這么陪我一會兒?”
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不由浮現(xiàn)出方才那個外賣員強(qiáng)行闖進(jìn)屋子里的那個惡心的樣子。
她嚴(yán)重懷疑自己會做噩夢。
池硯能夠感覺到溫言拉著他衣袖的那只手還微微有點(diǎn)發(fā)抖,他溫柔而又耐心地說道:
“今天晚上我就在這兒陪著你,哪里也不去?!?p> 最后池硯真的在沙發(fā)上陪了溫言一夜,還是溫言先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池硯低頭看著就這么毫無防備倒在他懷里的溫言,發(fā)出一聲極低而又滿足的喟嘆。
仿若隔世。
次日。
溫言茫然地睜開眼睛。
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醒了?”
溫言一抬頭,就看見一張俊美無雙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連著昨晚的記憶,一起涌入腦海。
她連忙從他懷里退出去。
昨天晚上的記憶挺清晰的,她本應(yīng)該是睡不著的,奈何池硯待在她身旁,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她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睡著了也就罷了,她把池硯當(dāng)成了自己的玩具熊,抱得很緊,怎么都不愿意撒手。
池硯就這么在沙發(fā)上任由她抱了一夜。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diǎn)罪惡。
溫言的突然離開,池硯感覺懷里一空,有著說不出的失望涌上心緒,但一點(diǎn)情緒都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站起身來緩解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體。
聲音還是一貫的溫柔:“今天來不及買早餐了,我去簡單做一份。”
溫言連忙開口:“我去就行了?!?p> 她折騰了他一整夜,這會兒哪里還好意思讓他再去給自己做早餐。
池硯似乎想起了什么,眉眼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淡淡開口:“那可不行,我還不至于讓客人去給我做早餐。”
“……”
他剛剛明明就是一副不太信任她的模樣。
她看著有這么像不太會做飯嗎?
仔細(xì)想想,她一個天天點(diǎn)外賣的人,的確是不怎么具有說服力。
今天因?yàn)闀r間比較緊張,池硯做得也比較簡單,就煎了兩個蛋還烤了幾片面包。
在吃早餐的時候,溫言忽然開口說道:“其實(shí)我會做飯的,畢竟我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了這么多年。”
池硯笑了一下:“我信?!?p> 溫言努了一下嘴巴,明明就是不信的樣子。
吃完早餐她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是自由職業(yè)者,可以天天待在家里,她有點(diǎn)好奇池硯是做什么的。
“小池弟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池弟弟?!”這四個字落在池硯的耳中,有著一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回過神來,淡淡開口:“咖啡店的店長?!?p> “……”
她有點(diǎn)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這顏值做咖啡店的店長未免太浪費(fèi)了一點(diǎn)?!?p> 池硯笑了一下:“言姐姐這顏值,去畫畫當(dāng)宅女也未免浪費(fèi)了一點(diǎn)?!?p> 這聲言姐姐就好像貼在耳畔直接在心口炸響,她驀地耳朵紅了一下。
池硯看見了,微不可查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整個人又變得冷靜而又淡然。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廚房和桌子,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蜂蜜水。
“若是你愿意的話還是待在我家比較好,畢竟那個外賣員究竟有沒有同黨我們暫時也不得知。”
她確實(shí)是怕了,暫時不敢回自己的公寓。
兩個人在住了七天之后,林清晏才得知這個消息,她匆匆趕到池硯的公寓,看見溫言穿著睡衣來給她開門,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她有點(diǎn)頭疼地扶額:“溫大小姐,你心未免也太大了一點(diǎn),就這么和一個陌生男人同居了?”
溫言糾正她:“我只是借住?!?p> 林清晏有點(diǎn)無語:“有什么區(qū)別?借住不還是同居,甚至比同居還慘一點(diǎn),同居至少有個名分,你這連個名分都沒有?!?p> “……”
溫言有點(diǎn)被噎住。
因?yàn)槌爻幪^克制守禮了一點(diǎn),總是會讓她忽略掉防備他。
更重要的是在她心里不愿意將池硯想象成敵人。
畢竟那天若是沒有他的幫助,很可能會發(fā)生不可逆轉(zhuǎn)的后果。
見她沒說話,林清晏覺得有點(diǎn)完了。
溫言說不上脾氣有多差,但也覺得不會讓人覺得脾氣有多好。
美麗而又冷艷,不會輕易相信別人,是獨(dú)來獨(dú)往的典型代表人物。
曾經(jīng)在京大的時候,還被人戲稱是高嶺之花。
慕南瑾喜歡她,那也是足足差不多追了一年,她才愿意和慕南瑾一起去約會。
現(xiàn)在她和她的鄰居不過才相處半個多月,她就覺得她的那位鄰居特別了?
林清晏瞇了瞇眼睛,緩緩開口:
“溫大小姐,我和你不一樣,你雖然是溫家不太受寵的大小姐,但在外人眼中,你終究還是大小姐,同時你也還是季大師的徒弟,走到哪里別人會給你幾分面子,而我不一樣,自從我家破產(chǎn)之后,我見到太多的人情冷暖,從來不信在這個世界上會有人無緣無故對你好。
就算是你親爸親媽在利益面前都會逼著你做出你不想做的選擇?!?p> 溫言看了她一眼:“你是覺得池硯有問題?”
林清晏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這么說,你也說了,他對你照顧的無微不至,我不愿意把他當(dāng)成敵人?!?p>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只是我覺得要么他對你有所企圖,要么他就是世紀(jì)大暖男?!?p> 這兩種男人,無論是哪一種,她都覺得挺危險的。
若是真的對溫言有企圖,但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這心機(jī)和手段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若是世紀(jì)大暖男,如今溫言被渣男所傷,一不小心真的溫暖到了,溫言喜歡上他了,那可真是更慘。
暖男又叫中央空調(diào),可不會只暖你一個人。
林清晏想了想:“若是你不愿意住你現(xiàn)在的公寓,我可以重新幫你租一套,或者你暫時回溫家都可以。”
溫言搖了搖頭:“我不太想回去。”
她每次回溫家,她就像是個局外人一般,完全融入不了她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她還是別回去給自己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