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來找去皆無所獲,諸人便只能回到血池邊,這里是他們最后的希望,要是這再不行,便只有順著原路爬回去一條路可選。
張弛當然不甘心,跪在血池旁,一拳拳的砸著池子,這是他此生距離父、祖殞命最近的地方,可卻什么都做不了。
“師兄,你這”
李守義抬手攔下鴻雁,搖了搖頭,示意其不要打擾張弛,讓他發(fā)泄發(fā)泄也好。
這件事,怕是張弛一生的心結(jié),近在咫尺,卻無能為力,他的心里怎能好受。
大悲之下,別說情緒不受控制,就算是氣海亦是如此,張弛最后這下砸碎了一塊石片,石片散落,竟然露出一枚青銅環(huán)。
恩?這下,別說張弛被搞的很詫異,就算李守義等人也是莫名奇怪的很。
提醒諸人小心戒備之后,張弛蓄力一來,真的拉出來一條青銅鏈條。而隨著鏈條帶動的連鎖反應(yīng),便是血池之下傳來了咔咔的機關(guān)轉(zhuǎn)動之聲。
就在諸人的眼皮底下,浮丘公神像緩緩而動,下面竟然藏著一個地道口。
“好家伙,咱們一直是橫向的找,以為這休息之地,不過是耳室,那里知道這才是第一層?!?p> 大聰明韋晉又一次當了事后諸葛亮,而從諸人的表情中,不難看出他們都在問候韋晉的女性親友。在下地道之前,李守義很善意的提醒韋晉,抖機靈是要分場合的。
可這家伙嘴太欠,還敢去跟鴻雁念神嗑,脾氣跟小辣椒一般的鴻雁,柳眉一挑,劍鞘沖著他的下面,直接就來了一下。
嘶!在場的所有男性,都不由的加緊雙腿,倒吸一口涼氣,小丫頭夠狠的,韋大公子都口吐白沫了。
捂著襠的韋晉,本想回頭跟自己人尋求點安慰,可李洽及被侍衛(wèi)攙扶的李越,就跟沒看到一般,徑直的走了過去。
瞧見殿下來了,韋晉剛要訴苦,便聽李守義微笑道:“別擔心,咱們王府還缺個內(nèi)宦管事,即便是真廢了,你也不用擔心失業(yè)?!?p> 此刻的韋晉,委屈極了,堂堂的京兆韋氏嫡系子弟,竟然被個小女子欺負了,還有地方說理嗎?
在心里咒罵了鴻雁一會兒,爬了起來,擦掉眼角的淚水。韋晉很是委屈的喃喃:“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還別說,這一層,沒白下來,真有了不一樣的收獲。近百具骸骨四散而落,手邊都有長短不一的兵器,不難看出這里曾經(jīng)發(fā)生了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
更有意思的是,李洽發(fā)現(xiàn)了一柄制式的長刀,擦了擦銹跡,上面竟然寫著:大業(yè)十年,江淮軍制。
將刀遞給李守義,李洽補了一句:“殿下,江淮軍是王世充的部隊?!?p> 這不奇怪,嵩山屬于洛陽地界,也是王世充建立鄭國之地。既然少室山有王仁則建的轅州城,那這里有他的部隊也不奇怪。
大業(yè)十年的兵器,并不意味他們是大業(yè)十年來的,但至少能證明,武德三年之前,洛陽附近的鄭軍,用的大抵是這種兵器。
讓李洽想不通的是,找了半天,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片甲葉,即便王世充再窮,也不至于連甲胄都置辦不起吧!
李守義點了點頭,沉聲道:“那說明,他們是喬裝來的唄!藏頭露尾,必有見不得人的目的?!?p> 王世充是胡人,胡人無信而重利,沒有大利,他何必在自己的地盤,派部隊喬裝打扮搞的這么神秘。要知道,在那個時代,草頭王才各地真正的爺!
或者說,這些人根本就是鄭軍的余孽,見王世充被唐軍擊敗,大勢已去,便脫下了軍服,打算落草為寇,作點無本買賣過活。
可不想這里已經(jīng)被人占了,所以為了搶奪此地,雙方發(fā)生激戰(zhàn)。地上的那些,菜刀、破棍、爛槍的持有者,便應(yīng)該是落草流民的。
但有一點說不通,李守義等從上面下來的那層干凈的很,連一具尸骸都沒有,兩方人為了不再上面打,反而跑到下面來了呢?
“想不通就對了,因為進來的通道不止一個,還有這個!”
話間,松云子運氣揮劍,一道石門瞬間破裂,露出向外的通道。更巧的是青云子,亦是用同樣的方式發(fā)現(xiàn)了另一道門。
這沒有路,犯愁,有路,同樣犯愁!是,明擺著,一條路是進來,另一條往里面走。
可到底哪條是哪條呢?同樣的山洞,同樣的擺設(shè),同樣的尸骨累累,又怎么分辨呢!
若是沒有傷員還好說,大不了一分為二,走來路的可以適當?shù)恼刍???涩F(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
大聰明韋晉掏出來一枚銅錢,笑著提議猜枚,直截了當,不用煩惱。
可鴻雁卻懶得聽扯淡,毫不客氣的又給了他一下,疼的韋晉嗷的一聲,又躺在地上打滾。
過了一會,臉都凝紫的韋晉一手捂襠,一手指著鴻雁,咬牙切齒道:“小娘皮,你好毒的心??!”
韋晉在心里暗暗發(fā)誓,早晚要把這小娘皮收到房中,給老子生十七八個孩子,讓她也嘗一嘗這撕心裂肺的疼。
可鴻雁卻不管他說什么,只是與大伙一樣,下意識看向李守義,此時他們已然忘卻了李守義的年齡,儼然把他當成了成人對待。
手持火把,與云松子、李洽,到這兩個房間轉(zhuǎn)了一圈。
回來后,坐在石墩上,李守義揉了揉發(fā)漲的太陽穴,問了一句:“諸位每天做完課業(yè),是回房,還是去山門瞧瞧再休息?!?p> 當然是直接回房了!
同樣的道理,浮丘公即便是古人,也得遵循人下意識的行為。而后來之人,也就是從他們未分辨那條路來的人,自然也是要遵循這個。
“你們看,假設(shè)青云子師兄發(fā)現(xiàn)的這個是來路,靠在門前的的火把,應(yīng)該向由外向內(nèi),向火把的方向內(nèi)斜插?!?p> “可這門前還未腐爛透的火把,插的方向卻是皆然相反的。卻是松云子師兄的發(fā)現(xiàn)門,是這樣的情形。”
如此推論,便說明了松云子發(fā)現(xiàn)的是來路,而青云子砸開的這個卻是去路,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如何區(qū)分這兩條路。
當然,這只是他的一家之言,風險還是有的,大伙可以各自去看看,然后回來集思廣益。
捋了捋胡子,松云子感慨道:“無量天尊,小師弟見微知著,貧道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