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各懷鬼胎

　　原來它們會說人話。短暫的驚訝之后，楊潛開口：“談判?！?p>　　魚人首領(lǐng)盯著楊潛兩秒，嘶啞著嗓子問：“談什么？”

　　楊潛沒有立刻回答。他在思考要不要幫小矮人們占點兒便宜，畢竟談判是個技術(shù)活兒，不是你占便宜，就是我占你的便宜。

　　思索一秒后，楊潛決定放棄。那些小矮人要作死，關(guān)他什么事兒？他過來就是為了查探魚人到底是什么情況，完全是出于好奇心。

　　再強調(diào)一次，他真的不會做慈善。

　　“要你們投射影像的播放器?！睏顫撝苯娱_門見山。

　　聽見這句話，魚人首領(lǐng)回頭看了一眼。就在沼澤邊上，一個隨意亂放的方盒子正閃爍著綠色的指示燈。

　　這么多年過去，魚人們早把這東西忘了。還以為這玩意兒沒用，沒想到反倒立了大功。

　　魚人首領(lǐng)回頭打量楊潛一遍，心想這年輕的小子沒經(jīng)驗，談判先說明來意就是交出主動權(quán)?，F(xiàn)在，所有的主動權(quán)都在它們手上。

　　不過在談判開始之前，魚人首領(lǐng)有個問題。它試探著問：“你為什么會幫那些小矮人做事？”

　　楊潛猜到魚人首領(lǐng)的心思，這在是打探他和小矮人的關(guān)系。

　　他不想節(jié)外生枝，與其讓魚人再次跟他動手，不如讓它們覺得他是砧板上的魚肉，好拿捏。

　　楊潛換上痛苦又憤恨的表情：“我被他們抓住了把柄，不給他們賣命就會死?！?p>　　魚人首領(lǐng)看他的表情不像演戲，瞬間就在心里竊喜起來。只要它們控制住了小矮人，這個人就會任由它們擺布。

　　“可以談，但你們拿什么來換？”魚人首領(lǐng)面無表情地問。

　　楊潛把小矮人的話復(fù)述了一下：“只要他們能做得到的事，隨便怎樣都可以。”

　　聽見楊潛的話，魚人首領(lǐng)愣了一下。因為它沒想到楊潛，或者說小矮人們這樣蠢，在極度弱小的情況下，還敢與虎謀皮。

　　這蠢實在讓人難以置信，智商正常的人都做不出來。魚人首領(lǐng)甚至懷疑這是矮人們和楊潛的計謀。

　　它滿眼狐疑，卻發(fā)出一聲故作惱怒的冷笑：“你們敢玩花招？想騙我沒那么容易！”

　　楊潛也有點兒意外。正常情況下，魚人首領(lǐng)應(yīng)該是做夢都會笑醒的開心，而不是懷疑他們在下套。

　　這個反應(yīng)讓楊潛摸不著頭腦，甚至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只是來談判的，沒說非要談成功。

　　楊潛的態(tài)度非常冷淡：“愛信不信，不信我走了。”

　　魚人首領(lǐng)沒想到他主動跑來談判，結(jié)果沒談兩句就要掀桌子走人。在魚人占盡談判先機的情況下，掀桌子只會讓魚人失去優(yōu)勢。

　　但顧忌就是弱點，是弱點就不能暴露。魚人首領(lǐng)故意提醒楊潛：“你的小命不想要了嗎？如果你失敗回去，他們不會殺了你嗎？”

　　楊潛掃了魚人首領(lǐng)一眼，非?？隙ǖ卣f：“不會，因為只有我敢出山洞的門?！?p>　　魚人首領(lǐng)看向血泊里的機器人，瞬間明白一件事，在這個人類很少的地方，對小矮人們來說，楊潛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存在。

　　漫長的沉默之后。魚人首領(lǐng)開口：“很簡單，讓他們每個月送一千個小矮人過來，并且不準鎖門。我們不僅能把播放器免費送給他們，還能跟他們做好鄰居。結(jié)仇容易，解仇難，不如各退一步，彼此相親相愛。”

　　如果不是魚人首領(lǐng)那鋒利的尖齒在反光，楊潛都會信了它的鬼話。相親相愛？騙豬嗎？

　　還免費送播放器，那每個月一千個小矮人是空氣嗎？真是占盡你的便宜，還要反說是你占了他的便宜。

　　至于那個不準鎖門，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面對如此荒誕的要求，楊潛竟然覺得那群小矮人會答應(yīng)，而且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楊潛的手指在扳機上輕輕搭了兩下。這玩意兒殺傷力驚人，看得魚人首領(lǐng)心驚膽戰(zhàn)，就怕楊潛一個手滑打出炮彈來。

　　好在楊潛沒有失手。這讓魚人首領(lǐng)非常竊喜，這蠢小子怎么沒想過把它們?nèi)蛩溃瑩屪吣莻€播放器，回去換自由？

　　魚人首領(lǐng)猜測楊潛的子彈有限，不可能把它們?nèi)枷麥?，所以他才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它們也不必急于和這人你死我活，只要控制住小矮人，這人之后就可以慢慢折磨。

　　楊潛在思考另一個問題。山洞里的小矮人看著多，但不足以支撐每個月送一千個過來。就算送過來，下場也是多半被這些魚人吃掉，不可能放回去。

　　這個要求是小矮人們無法做到的，那么魚人提這個條件有什么意義？

　　楊潛不是個單線程思維的人。單線程的人，讓他去買A牌醬油，A牌斷貨就想不到買C牌醬油，只會空著手回去。

　　如果他就這樣回去，小矮人一定會問做不到這條怎么辦。到時候肯定又要讓他走第二遍。

　　楊潛收回思緒，問：“每個月送一千個小矮人過來，這條做不到，沒那多人送過來?！?p>　　魚人首領(lǐng)十分詫異，多看了楊潛一眼。沒想到這個蠢小子還能看到問題的關(guān)鍵，甚至不需要它來提醒。

　　它回頭對著一個魚人命令：“你過來?！?p>　　那個魚人瞬間明白了首領(lǐng)的意思，它三兩步走到魚人首領(lǐng)的面前。

　　魚人四肢用力，它的后背就弓起來。楊潛站在樹上，清晰地看見魚人光滑的后背上，冒出一個又一個，沙包大小的疙瘩，密密麻麻像蟾蜍的后背一樣可怕。

　　魚人首領(lǐng)四處看了看，在沼澤邊緣挖出一個袋子。直到它的蹼爪上抓了一個小袋子，楊潛才發(fā)現(xiàn)魚人是可以雙腿直立行走的。

　　走回到那個魚人背后，魚人首領(lǐng)用爪子抓破那些疙瘩，用袋子接疙瘩里面流出的液體。

　　一開始，楊潛以為那些會是腥臭的膿水，沒想到流出的是非常干凈的，奶黃色粘稠液體，看起來更像芝士煉奶乳膏。

　　裝了慢慢一袋子之后，魚人首領(lǐng)把袋子封好，扔給楊潛。它解釋了一下：“這是能促進繁殖的體液，只要服用一小口，不出一個月他們小矮人就能人丁興旺。每個月送一千個過來，完全沒有問題。”

　　楊潛看了那袋魚人體液一眼，隨后點點頭，警惕地利用安全繩，回到鋼鐵巨人內(nèi)部。

　　當(dāng)鋼鐵巨人的雙眼再次亮起紅光，它從地上起來，抓起斧子大步離開魚人的巢穴。

　　“我們就這樣放他走嗎？”一個魚人憤恨地問。

　　魚人首領(lǐng)回頭瞪了他一眼，小聲罵道：“蠢貨，只要我們控制了那群小矮人，他不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嗎？”

　　楊潛駕駛者鋼鐵巨人原路返回。矮人首領(lǐng)縮在山洞門口，忍著寒冷望眼欲穿。

　　好不容易看見鋼鐵巨人回來了，結(jié)果它走到中途，突然轉(zhuǎn)身往冷湖的方向走。

　　“你去哪兒？”矮人首領(lǐng)氣得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