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洛安城。
天蒙蒙亮,明亮的臥房內(nèi),掛著床簾的架子床上,李牧悠悠醒來,望著床棚上的鴛鴦戲水圖愣愣出神。
忽地,一條白嫩如雪的藕臂從被子下伸出,摟住李牧的脖子,李牧歪頭一瞧,女子五官精美的俏臉映入眼中。
這張臉圓如鵝蛋,眉長如畫,睫毛細長上翹,挺翹的鼻梁下有張櫻桃小嘴,唇薄紅潤,兩頰暈紅,肌膚如玉似雪。
熟睡的俏臉上紅潮未褪,不知是夢到了什么,女子唇角微彎,甜甜一笑。
這一笑,如月季花開,媚而不妖,配合身邊傳來的溫軟感,李牧感覺自己又行了。
想起昨晚的操勞,不,想起新婚幾日來的操勞,李牧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夜夜笙歌。
睡在他身旁的女子是他剛?cè)⒌哪镒?,閨名鳳雨萱。
鳳雨萱是洛安城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而他只是一家書鋪的店老板,有點小錢,但不多。
李牧原本過著九九六的生活,一覺醒來,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繼承了身體原主的一家書鋪,靠賣西廂記這種話本讀物為生。
起初,他心如死灰,馬上就拿到中產(chǎn)階級的敲門磚,一覺醒來,給他發(fā)配到生活條件低下的古代社會,任誰也接受不了。
如今嗎……
李牧看著美如天仙的娘子,好似做夢一般。
照常理而言,在這個講究門當戶對的社會,他一個販賣正經(jīng)書籍的書鋪老板,何以娶到國色天香的大家閨秀?
他來到這個世界已有三月有余,跟鳳雨萱相識時間不長,因為鳳雨萱時常來書鋪買話本,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兩人從相識,到成婚,僅有一個月,又過了一個月的新婚生活,他就這么糊里糊涂地娶到天仙一樣的美嬌娘,還吃起了軟飯,非是入贅,卻住進了鳳府。
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實,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所謂的天命之子,注定要干一番大事業(yè)。
就在他升起雄心壯志,打算再展雄風時,忽地一條毛茸茸的東西從他腰下掃過。
什么東西?
李牧一愣,輕輕掀開薄被一看,只見一條銀白色的狐貍尾巴,遮住了他的隱私。
銀白色的狐尾微微掃動,癢癢的。
頓時間,李牧目光呆滯。
“夫君……”
軟糯甜膩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毛茸茸的尾巴握住了它,他僵著脖子緩緩扭頭,看向枕邊人,媚眼如絲的狐貍頭赫然映入眼中。
“夫君……”
“?。∮憛挕?p> ……
“掌柜的。”
一聲呼喚過后,李牧緩緩睜開雙眼,抬起頭目視前方。
此時此刻,他身處寬敞的大堂中,身前是一個柜臺,左右兩側(cè)各擺放兩排書架。
在右側(cè)盡頭,有一張軟塌,軟塌前方的書架旁,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手里拿著一本《劍仙奇緣錄》,眉頭緊皺地看著他。
李牧伸出雙手,重重揉著太陽穴,剛剛他頭暈的老毛病又犯了,暈了過去,此時醒來,腦袋還有些疼。
揉了幾下后,頭疼緩解,他起身來到老者身邊,臉上堆起對待上帝的熱情笑容:“客官有何事?”
他面上熱情,心里卻橫眉冷對,惱怒老者擾了自己的美夢。
不過客人就是上帝,他還是提供熱情的服務(wù),見到老者手里的書便了然于心,笑道:
“客官,這本書的作者太監(jiān)了,不如看這本?!?p> 說著,他在書架上翻翻找找。
“作者入宮做了太監(jiān)就不能出書嗎?”老者皺起眉頭,有些困惑。
李牧沒去回答“作者太監(jiān)了”是何意,不一會,找出一本包裝精美的話本遞給老者。
老者欣喜地接過,打眼一瞧,話本封面上寫著《西廂艷記》幾個大字,一雙老眼頓時笑瞇瞇的。
李牧笑容滿面地介紹道:“劍仙奇緣錄的場景描寫較這本差了不少,這本書講的是深閨小姐和窮書生的故事……”
“掌柜的!”
就在李牧忍不住劇透時,老者出聲打斷他的話,老臉羞紅地將話本塞給李牧,吹胡子瞪眼道:
“老夫豈是看這種**話本之人?”
不是?不是同道中人,你這老頭又看什么劍仙奇緣錄?李牧瞥了一眼《劍仙奇緣錄》,暗自撇撇嘴。
劍仙奇緣錄名字高大上,實則內(nèi)容粗鄙不堪,不!確切說,他這家書鋪幾乎都是“正經(jīng)書”。
看到李牧眼中的深意,老者臉色更紅了,做了個深呼吸,掩嘴輕咳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道:“掌柜的,你要死了?!?p> “死”這個字,他加重了音量,不知是在提醒李牧,還是在咒李牧。
李牧一聽這話,臉色一變就要對上帝翻臉,沒等他罵老者口里無德,只聽老者繼續(xù)說道:“老夫天師府李鴻?!?p> 天師府?李牧即將脫口而出的臟話咽了回去,狐疑地打量老者,天師府的大名他聽過。
他的娘子鳳雨萱上有老爹,下有侄子侄女,他的岳父鳳老爺,在洛安城是排的上號的豪商巨賈,是有勢力的人。
而他的便宜侄子侄女,就在洛安城的天師府求學(xué)。
天師府,是道門的一個分支,天師府弟子,學(xué)的是求仙問道,降妖除魔。
他是見過便宜大侄子的手段,用一張符箓便可生火,那是仙家術(shù)法。
看李鴻年紀,若真是天師府的人,定然不是尋常弟子,應(yīng)當是個大佬,只是……
這老頭真是天師府的?李牧眼里盡是不信,天師府的大佬會來他的書鋪買話本?
李鴻見李牧不信,隨手一翻,中指指尖帶出一道流火在李牧面前劃過。
“在下李牧,見過李天師。”
流火消失后,李牧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變臉之快,讓李鴻愣了幾息。
李牧在自家大侄子那里漲了見識,深知老頭這一手看似簡單,實則不然,他的便宜大侄子需要使用符箓,方能施展仙家手段。
而李鴻不見用符,不見捏訣,憑空指尖生火,這一手可不是平常的修行之人能做到的。
“不知李天師為何咒在下?”
行禮過后,李牧用柔和的語氣,說出了質(zhì)問的話,就算天師府的大佬也不能隨口咒人不是?
李鴻不答,皺起眉頭,盯著李牧的心口看了片刻,隨即盯著李牧的雙眼說道:“李掌柜鬼氣纏身,命不久矣。”
鬼氣纏身?我不應(yīng)該是妖氣纏身嗎?李牧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繼而面色藏著幾分警惕,拱手道:“請李天師解惑?!?p> 他懷疑這老頭在騙他,他家娘子是妖不是鬼,怎么會鬼氣纏身?
“李掌柜這份心性老夫佩服?!?p> 李鴻見李牧聽聞自己將死,卻絲毫不見驚慌失措,由衷地稱贊一句,接著說道:“李掌柜若是不信,解開衣服,看看心口便知?!?p> 李牧狐疑地看了李鴻一眼,隨即轉(zhuǎn)過身,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后,他身體忽地僵住,幾息后,緩緩轉(zhuǎn)過身,張著嘴,嘴唇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句話。
只見他身上的衣袍敞開,心口處印著一張女人臉。
這張臉栩栩如生,面色鐵青,臉頰掛著血痕,雙眼瞳孔漆黑,眼白血絲密集,赫然是一張鬼臉。
“李天師!救我!”
倉鼠愛吃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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