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副使樂呵呵地說道:“開始吧,用出你最強的招式砍他?!?p> 說罷,走到一旁。
另一邊,朱文對李牧拱拱手,隨后氣沉丹田,原地扎馬步。
真讓我砍他,陳副使說他是體修,顧名思義,他應(yīng)該練就了金鐘罩鐵布衫這種抗揍的功夫,那我就……砍了吧。
等等!
還是隨便砍一劍裝裝樣子吧,要是盡全力,又像昨晚那樣昏過去就糟了。
心思轉(zhuǎn)測間,李牧對朱文拱拱手:“得罪了?!?p> 說罷,他舉劍過頭,調(diào)動體內(nèi)元炁,揮劍斜砍。
頃刻間,一道月芒斬向朱文,眨眼間斬在古銅色的肌肉上,月芒潰散。
下一刻,朱文僵著身體,幾息過后,一道細長的紅線在他身上浮現(xiàn),連接他的右肩和左邊腰側(cè)。
紅線越來越粗,那是滲出的鮮血。
“???”
李牧倒吸一口氣,眼見朱文身上滲出的鮮血越來越多,浸濕了長褲,他慌了。
幸虧他裝裝樣子,隨便砍了一劍,若是全力出手,怕是朱文要跟朱承一個下場,那他就是剛?cè)温?,就擔上一個殘殺同僚的罪名啊。
想到這里,他急忙甩鍋:“大人!是您讓我砍的!我……我可沒出全力?!?p> 陳副使也是一臉驚愕,呆愣地看著朱文。
朱文低眼看著傷口,面癱一樣的臉上有了驚訝之色,聽到李牧的話后,臉色一僵,直勾勾盯著李牧,沉聲道:“你沒出全力?”
陳副使又是一愣,收回目光,落在李牧身上,緊接著,他兩步跨越到李牧身邊,單手抓起李牧手腕。
“大人,你……”李牧一驚,難道是要抓他定罪?
“別說話。”陳副使打斷他的話,另一只手伸出兩指搭在李牧脈搏上。
這時,李牧只覺一股暖流從手腕處流進體內(nèi),流向丹田處。
“沒有道丹,不是道境。”陳副使臉上的驚容更甚,松開李牧,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李牧,驚愕道:“你真沒用全力?”
他說我不是道境修士,看來我真的是靈境三品了……李牧腹誹一句,情緒有些低落,聽到陳副使發(fā)問后,又緊忙點點頭:
“我不是故意為之,是大人讓我砍的,而且我怕傷到同僚,沒用全力,誰知……”
“他這么不禁砍”這半句話他沒說出口,這要說出口,就太傷人了,畢竟朱文已經(jīng)被他砍傷了,不宜在朱文心里再砍一劍。
演武臺外的眾人見此一幕,一個個面面相窺,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正當議論聲將起時,朱文抱拳拱拱手,隨后撿起官服,轉(zhuǎn)過身,走下演武臺,自行離去。
在他轉(zhuǎn)身的這一刻,眾人俱是倒吸口氣,就連萌噠噠的長腿女官都一臉驚容。
體修以淬煉肉身為主,以拳腳對敵,而道境體修,肉身堅不可摧,素有金剛之軀之稱,極難受傷。
而他們看到了什么?
道境一品的體修,被靈境三品的劍修砍傷了??
而且,聽方才的談話,那個劍修切切實實是靈境三品,還……沒用全力??
“這人我要了!誰都不許跟我搶!”萌噠噠的長腿女官跳上演武臺,轉(zhuǎn)過身,眸光掃過眾人,一臉的兇相。
只是她的一雙大眼睛實在沒有殺傷力,只有另一種殺傷力。
被他眸光掃過的人沒被她兇相震懾住,一個個叫囂起來。
“憑什么給你?就憑你貌美?呵,我手底下正缺一個劍修,這人我要了!”
“呸,你缺劍修?滑天下之大稽,我手底下沒有擅殺伐的人,這人給我才對!”
“不對,不對,應(yīng)該給我,只有我這里缺人?!?p> ……
一時間,身穿青色飛鶴服的官員們劇烈爭吵起來,臉紅脖子粗的,大有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架勢。
“……”李牧。
陳副使深深地看了李牧一眼,隨即看向劇烈爭吵的眾人,指名道姓道:“云幼蓁?!?p> “屬下在!”萌噠噠的長腿女官猛地轉(zhuǎn)身,抱拳作揖。
“你們秋雨閣人最少,李牧便給你了?!?p> “謝大人!”萌噠噠的云幼蓁一臉喜色,道謝的話剛出口,臉色又是一變,脫口道:“他叫李牧?”
陳副使點點頭。
“是司公下令抓進來的李牧?”云幼蓁忐忑不安地盯著陳副使。
陳副使樂呵呵道:“沒錯,恭喜你,得了一名好下屬?!?p> 李牧是好下屬?云幼蓁臉色垮了下去,好似快哭了。
與此同時,方才爭搶李牧的人面面相窺,都是一副后怕的表情,看向云幼蓁的目光帶上了一絲同情,紛紛離去。
不是,你們這都是什么意思,我究竟怎么了??
李牧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自從他踏進巡魔司就是一頭霧水,誰能跟他解釋一下……
對了,怎么這些都尉里面沒有審我的牧笙笙?還好,還好,沒跑她手底下。
忽地,李牧腦海里浮現(xiàn)出牧笙笙的那張“蒂法”臉。
從云幼蓁等人的官服來看,云幼蓁他們應(yīng)是都尉,而審他的牧笙笙也是高官,大概率也是都尉。
沒被分給牧笙笙,屬實讓他松了口氣,這女人,可是想他死的!
等等!
牧笙笙不一定是都尉,有可能是董秘??!
想到這里,李牧在陳副使將他帶給云幼蓁時問道:“大人,牧笙笙是您下屬嗎?”
“住口!司公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沒等陳副使回話,云幼蓁先爆喝出聲,怒視李牧。
李牧卻是注意惹怒了新上司,滿腦子都是司公兩個字。
若他沒記錯,司公兩個字是政使司的尊稱,也就是說,牧笙笙就是鄞州土皇帝。
沒搞錯吧,政使司親自審問我,還對我心懷惡意,想我去死??
我現(xiàn)在不當這個校尉還來得及嗎?
李牧臉色也垮了下去,心底哇涼哇涼的,他需要鳳雨萱的安慰。
嗯……鳳雨萱在昨夜被他拒之門外,想要小心眼的娘子安慰他,還得先去哄……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
入夜,鳳府前廳大堂。
鳳修平坐在高堂上,手中的茶杯端起、放下,端起、放下。
鳳文軒坐在左側(cè),白色細布下的眼睛露出愁容,在他對面,鳳玲曦沉默不語,暗自神傷。
不一會,鳳府管家老王急匆匆走進大廳,由于他年老體衰,被門框絆了一跤,不等爬起身,就急忙喊道:“老爺,大小姐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