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要舉報黎百那合眾國違反《彌伊公約》,惡意侵占他國領(lǐng)土,破壞共續(xù)聯(lián)盟,這是反人族、反存續(xù)的行為,必須詳細調(diào)查,公之于眾,嚴厲譴責!”裴老帶著郭安飛行在云層之上,說到做到,手握秘傳石,情緒激動的和監(jiān)察委員會中的老朋友陶衍文打著通訊。
“裴老頭,你這一年多是在哪個深山老林里待著啦???”陶老一時沒接裴老話茬,轉(zhuǎn)而問起了其他事情。
“你個老東西,別想岔開話題,監(jiān)察各國摩擦沖突本就在你們的職責范圍之內(nèi),老夫好心舉報,減少你們的工作量,你還不領(lǐng)情,你就說你們何時去查證吧,何時能給我回信?!迸崂下勓?,沒好氣的又是一頓輸出,差點直接在風云上和秘傳石干起架來。
“合乎規(guī)則就是合乎規(guī)則,我已經(jīng)夠忙的了,你就別給我添亂了?!碧绽项^疼的回道。
“陶衍文,你這可是玩忽職守!”裴老不敢相信的把秘傳石從耳邊拿下來看了看,隨后更加激動的沖陶老吼叫起來。
“哎,憫之啊,你還記得課本上說,上次兩大帝國牽頭修訂《彌伊公約》,已經(jīng)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嗎?”幾百年的老朋友,陶老對裴老的跳腳已習以為常,面對裴老的憤慨,陶老只能軟硬兼施,語氣沉重的和裴老回顧歷史,卻更像是和老朋友傾吐心聲,“據(jù)可查證的史料記載,上次各國修訂《彌伊公約》已是千多年之前,是在本次浪潮久久未至之際,臨時組織召開的,而監(jiān)察會也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成立的,最初目的僅僅只是為了監(jiān)測浪潮啊,憫之,我們只是各大帝國的眼睛而已。”
“而最初版的《彌伊公約》具體的簽訂日期只有幾大帝國皇室才有可能留有相關(guān)記錄了,我們只能根據(jù)模糊的只言片語,推測那應(yīng)該距今幾萬年的光景了,幾萬年啊,憫之,多少或大或小的國家誕生、毀滅,幾大帝國卻始終屹立在那里,從始到終?!碧绽显秸f便越是感慨,他在監(jiān)察部門干的時間越長,知道的越多,便越是膽戰(zhàn)心驚,“以往或許有史書上說的浪潮,在無形約束著幾大帝國,但這千多年來,浪潮不至,末日不再,舊規(guī)則終是有些不適應(yīng)新時代了啊。”
“你是說?”感受到老朋友的沉重心情,裴老同樣跟著沉默了下來。
“理論壓縮,給你的學生們,多增加點實踐課吧,浪潮不至,這世間依舊是風起云涌啊?!碧绽纤朴袩o盡的感慨,卻已不好再多說什么,有些事只能獨自咽入腹中,不能叫人窺探分毫。
咚咚咚!
“進。”掛斷通訊,靜坐在書桌前的陶老收回思緒,整理好面部表情,繼續(xù)處理工作。
“稟長老,追蹤西銀洲迷霧海秘峰群島的瞭望手傳來消息,迷風島已燃,未見異常。伊密佈洲幾國火花四濺,瞭望手判斷有起火的趨勢?!?p> “往伊密佈洲增派瞭望員,嚴格按照《彌伊公約》條款記錄各國動向。讓迷風島的瞭望員保護好記事本,注意保持距離,這已經(jīng)燃起的火海,可是分不清敵我的,不要造成無謂的傷亡?!碧绽弦呀?jīng)記不清這是他最近處理的第幾起燃火事件了,仿佛每日都是在機械性的重復(fù)著同樣的工作,復(fù)述同樣的話語。
另一邊,裴老看著被掛斷的通訊,久久無言,不敢想象老友所說的會是怎樣的光景,要真是如此,要真是如此,他倒還不如去看看老祖宗所說的浪潮是什么樣子了。
“裴爺爺,出什么事了嗎?”莫名坐上風云,輕松從青城守軍面前逃脫,郭安有些精神恍惚,裴爺爺不是書院院長嗎,那群暴徒為何如此恭敬,裴爺爺?shù)降资鞘裁瓷矸荩啃⌒目慈?,卻只能看到裴老手舞足蹈,聽不見裴老的聲音,使他越發(fā)好奇起來。
“你怎么還在這,不是說要走嗎,趕緊走,走走走!”正暗自悲天憫人的裴老被倔孩子打斷思緒,瞬間感覺心情更差了,頭都不轉(zhuǎn)揮揮手讓他自覺圓潤的走開。
郭安眨眨眼,小心翼翼的摸索著,扒到約莫風云邊緣的位置,探頭瞄了一眼風云下飛速劃過的模糊景象,立刻自動復(fù)位,不著痕跡的小小的拍了拍心口。噢!有點眼暈吶。
形勢比人強,裴老徑自沉浸在自己的傷春悲秋中,他不敢再多叭叭,就呆呆看著身邊略過一朵朵白云,不明身在何方,不知何時才能再回到青城,等他回去的時候,那幫強盜不會走了吧?最好還未走,不然他還得去追,怪麻煩的。
月落日升,在風云之上一動不敢動,閉目冥想的郭安,隱約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吵鬧聲,但這怎么可能呢,他們可是正處于高空之上啊。他眉頭一皺,遲疑的睜開雙眼,向發(fā)出聲響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左前方不遠處有一架船型飛舟,一群看著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站在甲板上,伸手指著遠方,不停的發(fā)出激動的聲音。
“哇,太酷了!”
“快看快看,它比咱家那邊的島嶼還要大呢!”
“好美啊,這里簡直就是仙境嘛!”
郭安看著他們的動作,不由偏頭向他們所指的地方看去,而眼前的景象,直接讓郭安睜大了雙眼,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只見一個龐大的云團懸浮在蔚藍色的天空之上,宛如正在沉睡的猛獸,靜靜的等待獵物的到來。隨著距離的拉近,他的視野完全被白色填滿,一朵形狀像蒲公英式的云團自由的搖曳著枝丫,云朵上不時有不規(guī)則的藍斑閃現(xiàn),點綴其間。
“臭小子,跟住了,走丟了老夫可就不管你了?!敝饾u靠近云團,裴老輕敲了郭安的頭頂一下,在他驚愕的眼神中,挺直腰板整理儀表,一手背后,一手收于腹前,一副仙風道骨的高人模樣。
郭安趕忙爬起,蒙圈的看著前方各色飛行器或從云團上脫離與他們擦肩而過,或被云團上伸出的鏈子牽引,收入云團中,不見蹤影。
“歡迎二位來到云之間,我是ZY1830號指引員,請問您的飛行物是否需要進行??浚侨ス潭ǖ耐?课?,還是去公共停靠位?”就在郭安震驚之際,一身著天藍色長袍,其上紋有黑白相間云紋的年輕男子來到二人身前,客氣的詢問著。
裴老神情肅穆并未答話,只是伸手把一塊白色的牌子遞給了他。
指引員接過裴老的身份牌,把他放在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上劃了一下便還給了裴老,隨后說道:“原來是同仁學院的貴客,這邊請,請隨我到9環(huán)南區(qū)7號停靠點進行???。”說著,他便與調(diào)度臺聯(lián)系協(xié)調(diào)飛行線路,帶領(lǐng)兩人在云之間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