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盯著那兩顆頭顱,如同被定住了一樣,即墨承得知姜迎趕來,當(dāng)即臉色一白,便知瞞不住了,于是不管還在談?wù)撥娛碌母睂?,直接快步趕來。
秦淵隱于暗處看著那兩顆頭顱也頗為震驚,他不知即墨承會將姜迎的哥哥斬首,原本只想讓她知曉即墨承騙了她,如今看來,即墨承說是姜迎的仇人也不為過了。
姜迎的看著姜歲暮與姜天寒猙獰的面孔,眼前卻浮現(xiàn)出那年宮宴外,姜天寒踏雪而來,伸出手掌送她玉雕小兔子的模樣。
他說,那是他這個六哥送給她的除夕禮。
他是唯一一個在嚴(yán)冬中給予她親情的人,是她的六哥姜天寒。
如今他們死無全尸,自己卻絲毫不知此事,說起來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姜迎突然一陣的反胃惡心,想起姜歲暮與姜天寒城破之時奮力迎戰(zhàn),而她卻安然留在即墨承的身旁,與他纏綿悱惻。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姜迎內(nèi)心質(zhì)問自己。
姜迎此刻萬分后悔,她知即墨承不能決定這一切,就以此為自己坐視不理的借口,最后害的她的兩位兄長死無全尸。
若是自己盡力而為,是不是便不會有今天的結(jié)果?
姜迎干嘔了幾下,淚水便從腮邊落了下來,從一開始,她就在不停地權(quán)衡、妥協(xié)、最后認(rèn)命。
她一直認(rèn)為自己與即墨承的命運都是被他人握在手中,從不曾去反抗,造成了今天這般局面。
姜迎癱坐在地上,原本潔白的裙擺此刻滿是地上的血污。
軍營里的人見狀都不敢上前,誰都知道這是大將軍的夫人,若是一會兒出了事,他們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景熠先一步跑了過來,看到姜迎坐在地上痛哭的模樣,他的心便驟然一緊,恨不得當(dāng)即把人抱在懷里安慰,但他并不后悔指使秦淵把姜迎帶來。
姜迎總要知道這些,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她活在謊言之中,不如讓她早些知曉,這種事越拖下去,最后傷她也就越深。
“阿迎。”
景熠輕聲喚著她的名字,伸出手想去扶她,姜迎抬眸看向景熠,她白嫩的臉頰上此刻布滿了淚痕,看的景熠呼吸一滯。
“迎兒!”
即墨承此刻匆匆趕到,跟著即墨承而來的隋澄立刻趕走了周圍的士兵,不消片刻,這邊只剩下景熠、姜迎、即墨承、隋澄,包括隱藏在暗處的秦淵,一共五人。
姜迎抹掉臉上的淚水,沒有接受景熠的攙扶,自己撐著站了起來,景熠看著自己落空的手微怔片刻,隨即苦笑著收回自己的手。
即墨承走到姜迎面前,姜迎看著他,眸光閃爍:“你答應(yīng)過我,不會傷害他們的?!?p> “你答應(yīng)過的?!苯曇魩е耷唬謴娬{(diào)了一遍。
即墨承剛想開口,一旁的景熠便冷聲道:“承將軍害死的可不止這兩人吧,北思盛京中的姜徹···”
景熠尚未說完,即墨承便沉聲打斷了他:“二殿下,這是我的家事,請您莫要多言?!?p> 景熠挑眉道:“若承將軍問心無愧,怎么會怕我這幾句隨口的玩笑話?”
“夠了?!?p> 姜迎輕聲說道:“即墨承,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北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即墨承垂眸,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要怎么說?
說他一開始就騙了她,騙她傳遞假消息給北思,害得北思帝后殞命,還是說他斬殺了她的兩個哥哥,甚至用他們的頭顱祭旗嗎?
這個時候哪能說這些。
他揉了揉臉,低聲道:“迎兒,等一切結(jié)束,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解釋?!?p> 姜迎面不改色,只是語氣重了一些,帶著鼻音道:“我現(xiàn)在就要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