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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天下之穿越

第五十五章:我的名字

傾天下之穿越 別動我胡柚 3844 2023-02-02 19:10:14

  他曾經(jīng)是個人,但因為于萬千個夢境之中尋覓太久,已經(jīng)淡忘了人的情感。

  等待男子繼續(xù)開口的聞人晏直直的盯著人家,但男子偏過臉,看檐角不看人。

  起身,抬眸,目光自欄桿縫隙處荷葉上上移,看到遠處有人攜傘奔來。略拍拍手,少女轉過身來正對著涼亭入口處,抬腳走上前,堪堪停在雨珠能夠流泄進來前。

  抬頭,大雨之中匆忙趕來的黑衣人抬起紙傘,懷中帶著兩把六十四骨傘。

  “小姐,公子,我等……”

  “天色尚青,不算晚?!鄙倥_口打斷來人說話,沖身后勾勾手,聞人晏不情不愿的走了過來,很是乖覺的接過來人手中的另一把油紙傘。

  在少年接過傘,少女已經(jīng)打開傘步入雨中,送傘的人低頭侯在一旁,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少年打開傘欲行,將行走前偏頭看著涼亭一角的男子,奪路奔向涼亭并合上傘后把傘依靠在欄桿處。

  “我住在二胡同東邊第一家,你要是想還油紙傘的話。”匆匆丟下話少年抬腳冒雨沖入少女傘中。

  少女似乎并不意外,傾傘確保兩人沒有被雨打濕,轉身帶著少年一道離開。

  于涼亭中人,少女略覺眼熟,甚至知道此人并非尋常人,但她不會詢問也不會介入他人的世界。

  這場雨斷斷續(xù)續(xù)下了三日,臨魚肚白雨才停了。

  推開門,濕意裹挾嘉木芬芳而來,被摧殘的奇花異草陡然冒出許多花骨朵來,兩三白色蝴蝶翩然期間。

  迎著朝陽,人們也開始翕動。

  非尋常富貴人家的府邸的長廊,零散可見行色匆匆但腳步穩(wěn)健的丫鬟、仆人行動。

  某些院落因是主人家居所,那些丫鬟、仆人自不敢輕易打攪,但無知無覺的水珠兒毫不顧忌的從一片葉子滑落到另一片葉子上。有些承受不住重量的葉片索性慢悠悠的躺在地上,祥云花樣的繡鞋似有意似無意的跨過去,隨著華裙擺動,長廊旁自欄桿橫斜爬上來的花枝隨之搖動,驚動的花枝讓一只白色蝴蝶不知該落在何處。

  這是街道上東邊第一座府邸,此刻又是清晨,帶著連日雨意的太陽惺忪跳將出來,散落在長廊的光芒也惺忪不少。

  一陣風吹來,長廊懸掛的竹簾輕輕搖晃起來,間或竹簾上落下一滴水珠恰巧滴入行人的衣袖上。被雨珠驚擾,行人抬起手來細細打量,在發(fā)現(xiàn)是水珠后放下手,繼續(xù)行走,抬頭間,有人自長廊那邊而來。

  修長骨節(jié)映襯著油紙傘,同此人風姿一般:雋秀至極。

  一眼看出那油紙傘不是前幾日所贈的油紙傘,少女淡淡道“油紙傘而已,不必特意歸還?!?p>  來人垂眸思量,然,就在少女可有可無的要離開間,突然道“沈姓,璃軒,我的名字?!辈淮倥卦挘渣c頭自報姓名后繞過少女而去。

  云里霧里的少女下意識側過身讓路,看著那人遠去背影。

  “莫名其妙?!本彌_過來的少女,不悅道。

  不理莫名其妙的人說出來的話,少女走過長廊,轉過花墻,在臺階上面看到庭院中心開懷大笑的聞人晏。

  隨著時間推移,此刻陽光較之前剛烈,打在聞人晏身上,倒是與他此刻燦爛笑容相得益彰。

  “阿姊,”開懷大笑中的聞人晏發(fā)現(xiàn)少女,忙從庭院中心屁顛屁顛的跑上前來“阿姊,前幾日安寧侯說國師會來,你猜是誰?”

  少女看著少年滿懷期許的眼神,覺得腦殼有點疼。

  “不知。”

  “就是涼亭等雨的那個人!”得到少女期望的回答,聞人晏欣喜若狂繼續(xù)道“我還覺得他挺特別的,沒想到他就是沈國師,阿姊說巧不巧?”

  “巧。”少女低頭,有點不想看少年手舞足蹈的姿態(tài)。

  “安寧侯說這位國師知曉過去未來種種,我早就想學些鬼鬼道道的玩意兒了,這次涼亭可是給他留了好印象,往后走動起來也輕松,最好我能拜在他門下!”

  “江湖術士,不足為道。”少女無奈道。

  所為國師,不過是鎮(zhèn)定民心而已。

  前任皇后憑借一頭白發(fā)與一雙人人畏懼的雙眸被百姓寄托為仙人下凡。自先帝先后同歿后,新帝憂思過甚而暫退,不乏有人假借神鬼欲亂根本。只是……

  少女修眉微擰:依安寧侯能耐,難得動用一個傀儡國師鎮(zhèn)民心。

  “話可不能這么說,他不僅是安寧侯稱贊,便是大皇叔也稱贊的,想來是有本事。就算不能通天本領,難保不是武林江湖高手?!?p>  “沒事多看書,少做夢?!鄙倥疅o奈道。

  任少女怎么說,少年對沈璃軒的興致不減。

  不過兩三月,少年離府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

  因少女不喜沈璃軒“孟浪”行為,沈璃軒被少年安排在第三胡同,這避免兩人碰面,又便宜少年。雖然相隔不遠,但這樣天天不著家的樣子,到底讓少女終究不能縱容下去。

  “他有什么好,惹得你天天跑出去?”攔住又要溜出去的少年,少女開口道。

  雖然少女語氣不變,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少年知曉他家阿姊生氣了。

  少年立刻端正態(tài)度,垂頭一副認錯模樣“阿姊,你別生氣……”

  少女見少年神色黯然,轉念一想自己對少年或許太過苛刻,沉默了會兒,少女繼續(xù)道“我沒生氣,只是恐你教江湖騙子哄騙了。不若……請沈國師在府邸小住,我也想看看他有什么能耐,”少女關注到少年乍聽開心,漸變憂慮,繼續(xù)補充道“倘若他是真材實料,我自然不阻攔你,甚或心中歡喜。”

  少年遲疑了好意兒,拿眼偷看座位上不假辭色的少女,他除了說是,沒有拒絕的膽子。

  第二日,請?zhí)闼偷搅松蚋蛷氖种小?p>  管家從仆從手中接過請?zhí)ピ憾ァ?p>  走過堆砌著盆栽的花架,管家看到自家主子一身青衫磊落立于中堂,又在瞑目養(yǎng)神。

  就此望去,他家主子可真像落入凡塵的神人。

  “主子,這是那邊送來的請?zhí)!笨吹娜朊缘墓芗以谒抑髯颖犻_眼那刻,忙回過神來,有些慌張的走上前來遞上請?zhí)?p>  沈璃軒抬眼看了請?zhí)弦?guī)整的楷體字,并不動手接過“嗯,我知道了,就說下午我會去?!?p>  管家得了話,拿著請?zhí)琅f退下。

  少年聽說自家阿姊送了請?zhí)?,頗為不安的跑來探探口風。

  “阿姊,你莫不是想要拿身份壓人吧?”少年見少女不開口,繼續(xù)道“阿姊,我知曉你不是那般狹隘的人,萬不會拿身份壓人是不?”

  “君是君臣是臣,君臣禮儀,你學到哪里去了?”少女反問道。

  被訓斥了的少年不情不愿的撇撇嘴,但也只敢怒不敢言。

  “回話是,下午拜訪?!鄙倥馈?p>  “咦?這么快?”

  少年剛還憂慮,這會兒慌亂起來了:一想到人是來小住的,乍聽的人下午就要來,一下子慌亂起來,對于他準師傅的衣食住行他還沒來得及安排呢!

  至下午,休憩剛轉醒的少女自塌上起來,在婢子裝扮間,一小婢自門外而來,行禮靜默一旁,完全轉醒的少女這才開口“說。”

  “人已到,公子也在花廳候著。”

  少女點點頭,著人裝扮,抬手指著一只純金墜十二顆東珠、十二顆紅色和田玉珠蓮花冠,婢子捧著花冠小心戴入少女頭上,并配了一套黃色衣裳,說是黃色,是以紅、黃二色為主,衣服材質特殊,又是繁復工藝,穿上只讓人覺得無愧華裙之稱,略選了幾件平常裝飾。

  同往常一般裝扮不甚繁重的少女起身往花廳而去。

  少女目視前方直入花廳主位,甫一入坐,便看向一旁陪著笑臉的少年,少年不小心撞見少女眼神,忙垂頭佯裝什么都不知曉。

  “臣,參見朝陽長公主?!?p>  少女正過身剛要開口,就看到她正下方的沈璃軒跪下,口中道。

  略有錯愕,被呼為朝陽長公主的少女動動了衣袖中的手指節(jié),朗聲道“國師請起,此刻你我身處僻壤,無需多禮,請?!?p>  換一身緗衣的沈璃軒點頭于一旁落座,后一副恭敬模樣。

  “早聞國師威名,但府邸瑣事頗多,遲遲未能召見國師。只是不知,國師不在璟都,四處溜達所為何事?!?p>  “承先帝言,不可人知。”

  朝陽欲抬起的手陡然收回:沈璃軒口中的先帝,她可不認為是出走的新帝。

  “聞所未聞,難免有欺騙之意?!背柧従彽?,偏頭看沈璃軒意有所指卻不開口。

  朝陽正色道“阿晏。”

  被喚的少年便是當今新帝--聞人宴,但年方十歲,還是個幼稚的孩子。但是他阿姊,不過年長一二歲,氣度卻十分沉穩(wěn),有其母之風范。

  聞人晏見兩人說話半遮半掩便有所猜測,此刻聽到朝陽喊他名字,雖然朝陽沒有說其他的,聞人晏也知曉之后的對話,其余兩人都不想被人打攪。

  “阿姊,我在呢!”笑得格外親切的聞人晏抬頭看著朝陽,后者依舊不假辭色。

  知無望的聞人晏收斂了乖巧的笑,不情不愿的站起來“有什么悄悄話是我不能聽得,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嘟嘟囔囔的聞人晏還是離開花廳。

  待人走后,花廳里就兩個人。

  雖然沈璃軒年長朝陽不少,但年少的朝陽氣勢并不落下風,此刻,兩人似乎有股不可言說的劍拔弩張。

  “我雖不知道皇叔和安寧侯為何任用你,但也不允許有人詆毀先帝先后?!背柍雎暤?。

  “長公主雖然年幼,但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也做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能于權勢盤恒錯結璟都脫身偏安一隅,非清醒與智謀不可得?!?p>  “我坐在這里,不是聽你廢話。”

  “臣也只會說這些廢話,”沈璃軒淺笑道,但見著朝陽越發(fā)惱怒的臉色,沈璃軒略微收斂,繼續(xù)道“雖,長公主名義上是先帝義女,新帝名義上是先帝嫡子……”

  “沈國師,”朝陽出言打斷沈璃軒的話,目光之中透露些許殺機。

  沈璃軒清楚了解,眼前一向無甚情緒的少女,此刻雙眸中帶著輕微的遲鈍,是下了殺機,眼前少女細末殺機,如天子一怒、伏尸百萬。

  眨眼間,下了決定的朝陽抬手,以手支額“想來是前幾日等雨略感風寒,此刻說話竟有些恍恍惚惚,”揉了揉額頭,朝陽繼續(xù)道“只不知道沈國師何時離開墨城?想來畢竟是為百姓奔波,沈國師來之時我不曾遠迎,離開之時,我理當親送。”

  “不長,七個月后?!鄙蛄к幓卮鸬馈?p>  七個月,也還好。

  朝陽點點頭“如此甚好,這七個月,沈國師盡可安心住下。只是……”朝陽停頓了會兒,繼續(xù)道“朝陽也很是好奇,沈國師是否真能通鬼神?”

  “長公主不似會因知未來而不順應天命的人?!鄙蛄к幍?。

  “能知未來,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p>  “長公主生的是一副天山積雪心,自然非常人能比?!鄙蛄к幍?。

  被人如此說,朝陽心頭微動,但這股情緒完全不會干擾她所行所說。

  “今日與沈國師一番交談,也方知沈國師并非如上次匆匆一見之挑達之人,”說著,朝陽起身,略整衣“想來沈國師還不熟悉府邸,我雖不甚清閑,但今日領沈國師去往住處的功夫還是有的,不知沈國師意下如何?”

  沈璃軒隨之起身,一副恭敬候命姿態(tài)。

  朝陽抬步,于沈璃軒身前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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