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一連折了三位皇室中人,為何此刻卻陡然發(fā)起戰(zhàn)爭來?”后在花廳里預(yù)商議山莊中要事的幾位長老聚在一旁詫異道。
“這一場也不知會打到何種程度?!逼唛L老李英嘆息道。
“這也是奇怪,本來他楚國便是強(qiáng)盛于我們趙國,先前不打,為何到了他皇室虛耗地步的時候才打了起來?”五長老周非問道。
“這般朝堂大事有朝堂決斷,我今日讓大家來是為了江湖中事?!背L走進(jìn)來道。
身后跟隨的趙忱走入花廳后在往常的位置上坐下后,也不開口。
楚繪眼見著大家分而走,這才道“近來江湖上陡然出現(xiàn)了個殺手樓,京中有幾位大人似乎造此毒手。這等歪門邪道委實不配在江湖中立足,是以,我今日召見大家來此,便是想要商議個法子根除了這等歪邪之?dāng)☆??!?p> “那依閣主所言,如何處置?”三長老陳與開口問道。
“我想著,不如由著我們領(lǐng)著那些子弟直接找上殺手樓圍剿?!背L說完便拿起茶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
眾人靜默不語。
“此計甚好?!焙靡粫海w忱抬頭回答道。
“小九也覺得這計策很好么,倒是與我意見又一般了。”楚繪笑盈盈的看向趙忱。
雖然帶著斗笠的趙忱看不到楚繪的笑,但從語氣就知道楚繪很是愉悅。
左不過是想讓他去么,那便去唄。
“那,大家覺得誰去比較好?”
眾人依舊無言。
楚繪倒也不覺得尷尬,只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
“想是諸位師兄們?yōu)樯角f中要事所伴,怕是一時半會抽不出身呢,這,可如何是好呢,小九?”
“正好,我無事,可以走這一遭?!壁w忱開口道。
“那便由小九去了,小九智勇雙全,此次必然不負(fù)眾望?!睕]有絲毫挽留,楚繪笑道。
得知趙忱帶著一幫蝦兵蟹將去找殺手樓,趙玉表示很擔(dān)憂。尤其是現(xiàn)在趙忱還臨風(fēng)咳嗽著。
“他這不是讓主子去送死么?”
趙忱就近坐下,緩了會兒道“他想要殺我,最后卻可能是他自己先命喪黃泉?!?p> “主子是要先下手么?”
趙忱搖搖頭“這邊的事情皇后知道的一清二楚,在皇后的眼里,我是一個聽話而有用的棋子,那么,楚繪就像是一個不是很聽話又有能力威脅到她的人?!?p> “那,是皇后要下手?那主子是否就不用去了?”
“去,還是要去的,畢竟要有點苦肉計的模樣。”
趙玉沉默了會兒,道“屬下誓死保護(hù)主子生命安全?!?p> “你的身份不應(yīng)該和我一起去,而且皇后也應(yīng)該讓你按兵不動的?!?p> “但是……”
趙忱揮揮手“你是想說我手無縛雞之力么?我不用武功足可以活著。”
他雖然不能知曉這天下所有事情,但以往跟在他師傅身邊,他大約還是知道些許大局,跟著大局走,他不會敗。趙忱如是想到。
趙忱這般說辭,趙玉終究是沒有跟著趙忱出山莊,只是在高樓上看著趙忱的船離開山莊時,趙玉憂心忡忡。
那些少秀聽的棲霞山赫赫有名的九長老坐鎮(zhèn),一時好不熱鬧的,眼巴巴的跑上前來問詢。
但這位九長老一直帶著斗笠,身邊跟著的兩個內(nèi)門弟子又護(hù)的嚴(yán)實,他們倒是近不了身。
這一路走走停停的,三四個月才探聽到殺手樓歇在陳州,一時間便齊齊奔向陳州去了。
只殺手樓也不是個小角色,兼之武功高強(qiáng),這些個少秀毛毛躁躁的,一時間倒是被打壓著。
趙忱的局勢也不容樂觀,還是那兩個內(nèi)門弟子拼死得以保全。只趙忱剛歇息好派了人手增援又被敵對殺得狼狽逃命。
楚繪的打算,便是如此:不贏但也不輸。
如此反復(fù)四五次后,殺手樓那邊倒是察覺,竟然在最可能襲擊的地方放開手去。
眾人以為風(fēng)平浪靜之時,不料于返會棲霞山的江海之上遭遇殺手樓襲擊。
看到落在水里的人手臂上露出的標(biāo)記,斗笠下的趙忱微微一笑:倒也不能說襲擊的人完全都是殺手樓的人,起碼,還有棲霞山的人,還有朝廷的人。
趙忱這邊遭遇了襲擊,楚繪下山拜訪歸途之中,也遭遇了襲擊,而且襲擊的人個個武功非凡,套路多變。
臨昏死前,楚繪反應(yīng)過來這些人是誰。
“傳說棲霞山的九長老很是高深莫測,眼下你帶來的人都死的死、傷的傷,你還不動手么?”蒙面的大漢拿大刀指著趙忱緩緩道。
獨立于竹筏上的趙忱抬手緩緩摘下斗笠,目光直視對方道“祁大人,久仰久仰?!?p> 祁原持刀的手微微顫抖:這人竟然知道他是誰。
“你,是誰?”祁原問道。
“我只是個無名無姓的人,祁大人想要殺我便殺吧,索性,我這條命也不值錢?!?p> 祁原認(rèn)真的看著眼前長得異常好看的年輕人,思量一會兒,抬手一刀砍在趙忱肩膀上,一時間,血流如注。
臉色變得蒼白,但神色依舊從容的趙忱淡淡的看著大刀“祁大人,好似還有一個孩子吧?!?p> “什么?”祁原略略抬手,驚詫的看著趙忱。
“我說,祁大人的孩子,終將走在他父親的道路上?!壁w忱輕輕一笑,而后身子乏力的往后倒去。
這具身體承受不住的暈了過去。
而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祁原愣愣的看著倒在腳邊的趙忱,正當(dāng)他彎腰時,只覺得背后一陣劇痛,他偏頭間有萬千利箭蜂擁而來。
“祁大人的孩子,終將走在他父親的道路上”記著這么一句話,被萬箭穿心的祁原緊緊地握著大刀跪在夾板上,他想要起來,但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殺手樓雷霆的二把手這才命令眾人住手,足尖一點落在趙忱身邊,探了探鼻息后,道“還活著,雖然有皮外傷,但不礙事?!?p> “眼下我們?nèi)绾翁幹??”跟著來的三把手問風(fēng)問道。
“如今這般好似兩人相斗,我們已經(jīng)按莊主意思了結(jié)了祁原,至于這位九當(dāng)家……”那人停頓了會兒,繼續(xù)道“他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這番重傷,不死也難。便由著他們?!?p> 雷霆這般話說下來,眾人認(rèn)為在理,何況也不想在趙忱身上留下自己的招式,是以,便紛紛撤離。
船載著傷患,隨波逐流,遇一水中大石而翻。
當(dāng)時,趙忱不甚清明的睜開眼,手不由自主的抓住眼前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我想要活著,活著見到你。
浪潮沒日沒夜的拍打著岸邊,不知過了多久,醒來的人動了動手指,而后發(fā)現(xiàn)身上不僅沒有半分氣力還疼的厲害。
想要努力睜開眼的人,聽到浪潮之中有腳步聲,是很輕的腳步聲。
迷迷糊糊間看到眼前有人蹲了下來,似乎是個很瘦小的人,隨著那人的俯身,不甚活躍的氣息猛然闖入迷糊之人的意識之中,他知道是期待已久的人,是以想要伸手去抓住些什么。
但是,他無力。
來者略冰冷的手輕輕的放在額頭上“幸而,一切變動尚在可控范圍?!?p> 話語似有一種魔力,想要掙扎的人瞬間放棄了掙扎,就此沉沉入睡。
待趙忱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塊大石頭上,他緩緩起身偏身看去,在不遠(yuǎn)處一塊更高的石頭上懸空坐著一名赤足少女,那少女似乎看了很久很久的天空,這會兒才緩緩偏頭看向趙忱“你好?!?p> 趙忱努力想了想,而后依稀認(rèn)出少女是誰“你是,誰?”說著,趙忱緩緩起身,在昏睡的那么一段時間,他腦海中閃過很多人和物,自然知道另一個自己做的許多事情。
甚至于,醒來的那一刻,他很是眷戀另一個強(qiáng)大的趙忱在自己前面當(dāng)著一切算計。
“你怎么來這里?”
赤足少女搖搖頭“我不知道了?!?p> “不知道?哼!”趙忱緩緩起身,但因為疼痛不由得呻吟了一兩聲。
赤足少女略略偏頭“我真的,不知道了?!?p> “……你一個人在這里,眼神也不像是騙我……你連阿銀,也不記得了嗎?”趙忱試探性的問道。
赤足少女認(rèn)真的看著趙忱,搖搖頭“阿銀?你是說小軒么?”少女搖搖頭“我記得,只不過,小軒已經(jīng)死了。”
小軒,大約是少女私底下稱呼阿銀了;不過幾年,人與人的關(guān)系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見赤足少女還記得阿銀,趙忱歇息了會兒,舉目四望后拖著傷殘的身體緩緩?fù)藷熖幾呷ァ案?,不要走丟了。?!?p> 微微搖動雙腳的赤足少女看著趙忱,緩緩道“你一個人走不了多遠(yuǎn),你傷的太重了,該等待別人來救。”
“不會有人救我,我不自救就不會有人來救我”不再理會赤足少女,趙忱如孤注一擲般的往村莊而去,但走著走著,就沒有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