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砰的一聲響,緊接著是吵吵嚷嚷的聲音。
“不是你說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現(xiàn)在算什么?”
羅息突然回頭。
頂替她的那位律師一身狼狽,低著頭,仿佛鴕鳥一般,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讓人看不見。
“我以為你有點本事,”對面的男人怒吼,隔一秒拿出一份合同,直接扔在對面男人的身上,“我看你還真是徒有其表,也不知道是怎么坐上這個位置的,還是說這就是你們事務(wù)所的水平?”
羅息和徐薇并肩走了過去,一左一右站在男人身側(cè),看了男人一眼。
“你們是誰?想多管閑事?”男人心情十分糟糕。
徐薇看了一眼那份合同,輕嗤一聲,“你不是很清楚這個案子最終的結(jié)果?”
男人臉色一變,氣勢弱了幾分,“我,是他保證可以幫我擺平的!”
羅息冷冷道:“你很清楚,這個案子無論是哪位律師接了,都不能百分百保證你能勝訴,明知道不可能,卻輕易相信,他蠢不用說,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如何減少損失,而不是在這里找麻煩,你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算什么?可以不用承擔(dān)責(zé)任嗎?”
男人被她的氣勢嚇住,沒有吭聲。
那個自知理虧的男人還低著頭:“很抱歉,是我的失誤,我……”對面的男人捏了捏眉心,原以為這件事會徹底擺平,哪知道竟然會成現(xiàn)在這樣。
這一頓飯幾個人瞬間沒了心思,畢竟是自己律所的事,影響也是律所的名聲,所以,幾人干脆去徐薇的公寓。
徐薇這些天聽到了不少關(guān)于這個案子的事,只覺得奇葩,那個動手的男人叫吳巖,本來這案子就棘手,偏偏還要選擇李志凡這樣的律師,不從專業(yè)角度和自身能力出發(fā),選擇一條歪道,自然而然不會有好結(jié)果。
她邊說著,王巖在一旁補充,愣是拼湊出一出大戲。
羅息心情有些復(fù)雜,嘆氣:“收買對方律師,恐嚇對方證人,哪怕不是過錯方,也會因為這樣的行為讓人誤解,挺可悲的,轉(zhuǎn)念一想,原告不也因為某種目的設(shè)計了這一幕?導(dǎo)致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只能說小聰明都比不上?!?p> 徐薇點頭:“誰說不是呢?原告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一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不聲不響,最后倒打一耙。所以,明明是有利的一方,現(xiàn)在有苦說不出,不僅要面臨巨額賠償,還有可能列入征信黑名單,在這一行算是毀了。就連李志凡都不能幸免,哪怕他背后有人,也沒辦法?!?p> 說著,徐薇笑了起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好,本來就不是自己的東西,也沒有這樣的能力?!?p> 羅息默默聽著,沒說什么,心里分外復(fù)雜,拿著手機不知在想什么,這個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反轉(zhuǎn)?
她想:徐薇怕還不知道,事務(wù)所那些老家伙寧愿棄車保帥,但誰是車,誰是帥,不到最后一刻,誰又說得清楚呢?
她沉默了片刻,問徐薇:“你知道事務(wù)所的處理結(jié)果?你怎么知道的?”
徐薇:“偷聽到的,我早上去的比較早,剛泡好咖啡,就聽到某個家伙拿著手機,毫無避諱的說著?!?p> 王巖點了點頭,“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這次的事鬧得太大了,不對他做出點處罰,恐怕很難交代?!?p> 羅息諷刺地笑:“事情怕不會這般簡單,他背后的勢力不小,這次他能這樣做,多半也是有人給他出的主意。”
徐薇聽了,若有所思:“你說,我們這一行明明就是和正義打交道的。怎么總會有種黑白不顧的感覺呢?”
羅息沒在意,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
王巖被逗笑了,將洗好的水果遞了過來,“不愧是羅律,精辟!”
徐薇也笑,“你們羅律向來都是這樣,多學(xué)著點。”
“我覺得你這不是什么好話,”羅息搖頭,拿起一塊水果,“好了,沒吃飽,是不是?我去看看徐律這里有什么食物,給你們做點?”
王巖愣了一秒,隨后點頭。
徐薇自然沒意見,有一段時間沒吃羅息做的飯了。
羅息在廚房里忙碌,另外兩個人湊了過去,直到美味端上桌,眾人這才忘了前面發(fā)生的不快。
第二天都要上班,所以當(dāng)天晚上都在徐薇留宿,早上,羅息準(zhǔn)備好早餐,徐薇已經(jīng)坐在餐桌上。
王巖端著食物出來,就聽徐薇問了句,“羅息,你真的沒想過這是有人在為你出頭?”
“沒啊,你怎么會這樣說?”
“我總覺得這次的事不太對勁,像是有人為你解決麻煩?!?p> 羅息愣了一秒,之前她也確實想過,但她沒什么后臺,認識的人也很簡單,哪怕她受了委屈,也不會有人替她出頭。
徐薇看了王巖一眼后,壓低聲音,“我聽說原本是想讓你來頂罪的,可不知道為什么上面的人改變了主意?!?p> 羅息擺好盤子:“有什么好奇怪的,畢竟,事務(wù)所現(xiàn)在還離不開我?!?p> 徐薇不做聲了,隔了幾秒,輕嘆:“我們這怎么也算是高危行業(yè),不僅面對許多困難和心酸,還要面對各種打擊和危險,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我可能不會選擇這個行業(yè)了。”
“任何行業(yè)都有心酸?!?p> “也是?!毙燹毙π?,給羅息拉開一張椅子,又嘆了口氣,“反正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嗯?
“到了這種程度,很難有上升的空間,可羅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p> “我知道?!?p> ……
安城最大的洗浴中心,也是安城最繁華的地方,名字也霸氣,大唐盛世。
來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多半都是為了談生意,一般談工作都不會來這里,普通人消費不起,也不適合。
都說,最高明的談判是在不知不覺中完成。
來這里的人,多半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
而羅息經(jīng)常會出入這樣的場所,當(dāng)然,不是為了放松,而是為了工作,畢竟她的委托人都是名流大亨。
她剛走進去,就看見了幾個不算陌生的人:于辛、蕭瑾還有那個男人。
于辛居然沒走,而且還和蕭瑾他們碰了面,隨后又看到了徐老師,她也是從蔣楠寒那里知道的,徐老師是京市人,家里條件優(yōu)渥,所以于辛算得上是他們家的私人律師。
走到里面的大廳,果不其然,富麗堂皇,奢靡之音,連連不絕。
羅息不禁想起徐薇也會經(jīng)常來這里,美其名放松,其實也是家境不一般吧,不然恐怕早就去西北風(fēng)了。
很快,她被大堂經(jīng)理領(lǐng)到一間包廂前。
有錢人除了會花錢,其實也注重隱私,尤其有些事不方便讓其他人知道,所以都會提前訂好包廂,人一到,立刻開始。
羅息也不在意,畢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先聽聽怎么回事,再來看要不要接下來,反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缺錢了。
偌大的包廂里,長長的沙發(fā)上做了好些人,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絲毫沒有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人有所收斂。
羅息站在一旁,發(fā)出一聲輕笑,“所以,這是讓我過來看一出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