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死也必須死
近幾日的早朝,討論最多的依然是邊關的戰(zhàn)事,另外加上靖安侯府的彈劾。
皇帝苦逼的閉了閉眼,御史臺的這些御史,一個個的上折子還不算,每天上早朝都唾沫橫飛,還每天的說辭都不一樣。
看來做御史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練口才!
“行了!都住嘴吧!”
皇帝不愿其煩,“要是眾愛卿就邊關之事能給出去一個萬全之法,朕立刻把盧敬拉出來宰個十七八遍給你們御史臺助興如何?”
此話一出,眾御史齊齊閉了嘴。
皇帝臉黑,“散朝!”
“這幫御史成天閑的沒事兒做,問啥啥不會,說閑話倒是最在行!”
暖閣里,皇帝對著溫勝一頓抱怨。
溫勝靦腆笑笑。
“溫愛卿,關于邊關一事,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陛下,臣以為當下最關鍵的是收復邊地,為邊關無辜被屠的軍民報仇!不挫一挫突厥的銳氣,他們真當我們大盛無人好欺負!”
皇帝點點頭,簡直說到了他心里。
“可關鍵是這次出關的將領,若是沒有實干的花架子,領軍去了邊關再一次栽了,恐會影響民心?。 ?p> 現(xiàn)在邊關代為鎮(zhèn)守的將領,出城迎了幾戰(zhàn),效果都不理想,他只適合守城,并不適合迎頭攻擊,皇帝這才苦惱。
“這人啊,必得是一個兵法運用嫻熟的猛將才行!”
“陛下心目中不是早就有人選了么?”
溫勝笑笑,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那幾箱子的寶石,當日抬回家才發(fā)現(xiàn)除了表面上的一層,下面的竟然都是石頭,沒打開的幾箱更是離譜,直接就是石頭了。
“之前您不過是為了平息眾怒才暫時沒有提出來?如今各路人馬手段盡顯,流言已先行飛了一段時間了,孰是孰非大多數都已看明白,只是缺一個放盧侯出來的理由……”
“臣倒覺得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當今天下,論用兵之才,誰能蓋過盧侯?敕令其將功折罪便是!”
溫勝原本就要替盧敬說話,不為別的,只因這是皇帝心中所愿,但現(xiàn)在……就當是收了那小丫頭的賄賂吧!
此時,孟府。
崔靜怡神情麻木的跪在靈堂上燒著紙,眼淚早就流干了。
她是孟家幺子媳婦,去年才成的親,也曾跟隨丈夫一家移居邊關,只是后來懷了孕,實在受不了邊關的苦寒天氣,這才回了京城產子。
沒成想,這一回來竟發(fā)生了這種事,人丁興旺的孟家便只剩她與襁褓中的兒子了。
“崔淑人,不好了,陛下今晨忽然頒下旨意要放了靖安侯,那個造成你一家子都死在敵軍馬蹄下的罪魁禍首,就這樣用自己手中的權勢為自己開脫了!”
那邊圣旨剛出宮,這邊平樂郡主就坐不住出了門。
不過,她原本是要進宮面圣的,路過東宮被太子攔下了,這才轉了方向朝著孟府來了。
孟家出事,作為孟家唯一的遺孤,崔靜怡被封做了三品淑人。
果然,她聽了這話,頹敗的眼神瞬間聚光,“郡主,您說什么?”
“傻丫頭,你還被蒙在鼓里的吧?我這是看不下去了,這才來通知你!”
“那盧家祖上是開國的功臣,手中養(yǎng)著軍中命脈,姻親關系關系密布,牽一發(fā)動全身,今早上朝,幾家姻親聯(lián)名求情,這事兒就這么過了!”
“哎,最可憐的是你那在襁褓中的兒子,親爹、親爺爺叔伯們一面都沒見著!”
崔靜怡整個身子都往后倒去,靖安侯勢大,她不是不知道,這么久宮里沒處決意見,她就想過結果可能會不盡如人意,但這也太輕巧了吧?
“老天爺,你為何如此不公!”她哭嚎,“我孟家是死絕了,留下這孤兒寡母便如此敷衍了!”
“我們老孟家上下二十多口子的命都不夠他靖安侯一條命抵!”
崔靜怡搖搖晃晃站起來,就要往外沖,靈堂上的丫鬟婆子攔了又攔。
“少夫人,使不得,你一個柔弱女子那里是那些權貴的對手?”
“這才剛坐完月子呢,一陣風都吹倒了,便是到了御前也沒有勁兒訴冤了不是?”
“什么冤什么恨?宮里的貴人難道不清楚,如今就這么輕飄飄的放了人,不就是看到老孟家孤兒寡母好欺負?”
“少夫人,要奴說,不如忍下這口氣,您還有公子呢?現(xiàn)在拼個魚死網破有什么用,這京城帝都將來可還有公子的一席之地?”
“若是今日咱們忍下這事兒,宮里記得咱們的這一份委屈,將來小公子長大成人,總還有幾分薄面……”
僅僅片刻,孟家剩下的老仆、幕僚就涌上了靈堂,開起了小會。
幾乎所有人都在權衡利弊,崔靜怡心痛的捶胸,“他將來若靠著父輩的鮮血升官發(fā)財,良心不會安的!”
“好男兒,憑自己本事建功立業(yè)。”
那些個老人還欲再勸,崔靜怡聲音柔弱的再開口,“就依你們所說,我兒長大還需二十載,一朝天子一朝臣,將來新君登位,誰還記得二十年前的這筆舊債?”
她擺擺手,身子雖然嬌弱,但態(tài)度卻十分堅定,“我要為我夫、為我整個孟家求一個公道!”
“只是……我不知道現(xiàn)在用什么方法才能效果顯著,所以我請諸位……”
“崔丫頭~”
平樂郡主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人家一家人議事,她愣是沒有回避,“你要是不嫌棄,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讓你討回公道,你要不要聽一聽?”
她確定了這孟氏遺孤不是軟骨頭,后面的話才有必要說。
盧敬不死,紅棕馬的生意就永遠輪不到她,所以他不死也必須要死。
“快快快套車!”
宮里一共出來兩道圣旨,一道去了大理寺,一道來了靖安侯府,侯府的禁足解除了。
“娘,您看,還是女兒的錢好使,我昨天才把錢給到人家手里,今天我爹就出來了!”
盧玉珊的消息比宮里的圣旨更快,因此一早就等在侯府門口,等著里面的人出來。
“車也不用套了,女兒早也準備好了,直接上吧!咱這就把我爹接回來!”
靖安侯府人人都滿臉喜氣,倒也不講究了,一同登了車。
不過,等他們一群人趕到大理寺的時候,卻沒見到盧敬。
“抱歉各位!”接待他們的是封澤陽,“宮里確實已經出了釋放盧侯爺的旨意,不過,人剛出來,聽說孟氏遺孤就跪到了宮門口,說是要為邊關那么多死去的軍民討一個公道,迫于壓力,宮里撤回了放人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