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心愿達(dá)成的巴清和烏氏倮離去,偏殿內(nèi)僅剩始皇帝和嬴高、楊端和和章邯四人。
嗯,趙高是背景板。
“高,既是已將印刷之術(shù)交予巴清和烏氏倮,為何還要有此規(guī)矩?且還需其兩人明日再去秦時明月具體商談?”
始皇帝有些疑惑的看著嬴高道。
秦紙不能超過少府的定價,這個始皇帝可以理解。
畢竟,現(xiàn)如今秦紙已經(jīng)迅速在關(guān)中之地鋪陳開來,并隨著游走各郡的行商,迅速在大秦各郡蔓延。
因為便利遠(yuǎn)超竹簡,可以說秦紙的生意那是火爆至極。
尤其是價格低廉到極點的糙紙……
更是供不應(yīng)求之勢。
現(xiàn)如今,識字的人畢竟還是少數(shù)。
但是吃喝拉撒,卻是人人必須的。
更何況,治粟內(nèi)史府和少府已經(jīng)開始在推行糞肥灌溉,糙紙也算是肥料的一種。
“六國遺族未除,若是隨意印刷一些蠱惑民心的典籍,豈不是自尋煩惱?”
嬴高笑著給始皇帝解釋道。
“至于父親所言高讓巴清和烏氏倮兩大巨商具體商談之事,乃是高心中有些許想法,欲要試試是否可行。
造紙和印刷之術(shù),乃是相里璽一干秦墨苦心鉆研而來,其利甚大,豈能憑白拱手與人?”
“相里璽朕已經(jīng)給了封賞,汝這是……?”
“父親,相里考公令只是主事之人,秦墨眾多弟子都為秦紙和印刷出力甚大。
父親大可放心,些許錢帛之物,對巴清和烏氏倮而言,九牛一毛罷了?!?p> 這只是嬴高想要的一個嘗試。
或許專利之法現(xiàn)在推行還不合適,但是該有的封賞最起碼錢帛等物卻是要給的足足的。
嬴高是想要樹立個標(biāo)桿。
唯有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才是人主觀能動性最好的驅(qū)動力。
只有這樣,才會有源源不絕的人迸發(fā)奇思妙想,去嘗試去實現(xiàn)。
聽到嬴高這話,始皇帝不由一怔,伸手點點嬴高。
“巴清自巴郡遷來咸陽數(shù)年,此次還是初次來求見與朕,高與之好生相與。”
過了半響,始皇帝不知道想到什么,頗有些感嘆的對著嬴高道。
這話一出,楊端和和章邯兩人慌忙將頭埋下,只當(dāng)沒聽到。
而嬴高呢則是不由眉頭一挑,訝然的看著始皇帝。。
這是……有故事?
嬴高陡然想到,似乎始皇帝在巴清死后還專門命巴郡郡守在巴郡給她修筑了“懷清臺”。
嘖嘖,懷清臺……
聽這名字,就不由讓人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難怪后世有很多野史都說始皇帝跟巴清有些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
無風(fēng)不起浪嘛。
嬴高感覺自己似乎又能一窺歷史真相了。
有機(jī)會寫一本華夏祖龍與華夏第一個大女企業(yè)家不得不說的故事?
那估計要爆火。
不過,始皇帝竟然在幾年前就將巴清從巴郡給遷到咸陽了,嬴高倒是第一次聽說。
難怪看巴清不怎么說話,臉上還帶著些郁結(jié)之氣。
不得不說,相較于這天下,女人對始皇帝而言,確實都似浮云啊。
當(dāng)然,這也從側(cè)面證明了巴清的巴氏在巴郡,確實是勢力龐大。
能讓始皇帝都有些忌憚,將其遷入咸陽眼皮子底下。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巴清想多了,始皇帝其實想多見見她呢?
嘖……
“咳……楊卿和章卿退朝之后,又來見朕,可是有事?”
發(fā)現(xiàn)嬴高眼神明顯有些不對,始皇帝不由干咳一聲,馬上轉(zhuǎn)移話鋒看著楊端和和章邯道。
“臣等前來向陛下和太子殿下請罪?!?p> 楊端和和章邯兩人聽到始皇帝的話,齊齊起身躬身道。
“請罪?楊卿和章卿何罪之有?”
始皇帝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嬴高。
而嬴高同樣也很有些疑惑。
楊端和請罪,他大概知道什么原因。
沒曾想楊端和的消息這么靈通,自己才從苑亭回來不過幾個時辰,他倒比自己還先一步找到了始皇帝面前。
章邯請什么罪?
莫非,尤以的事情跟章邯也有些關(guān)系?
不至于吧。
見嬴高沒有說話,楊端和只得一五一十的將尤以的事情告知始皇帝。
而且言明,高陵縣尉只是因為公務(wù)繁忙,還未曾將士伍尤以封賞發(fā)放到位。
他也是在今日太子去往苑亭之后,才得知此事。
如今高陵縣尉已經(jīng)將士伍尤以該有的封賞盡皆補(bǔ)全,尸骨送歸其家人。
始皇帝聽完并沒有多大反應(yīng),只是有些意外。
在他看來這也確實并不是一件大事,忘記了補(bǔ)上就是了,楊端和和章邯兩個重臣同時前來請罪,大可不必嘛。
而且這豎子敢情還真就又到處亂跑了。
看來立太子正當(dāng)時。
嬴高本來還想好好說話,不過聽完楊端和的話,卻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衛(wèi)尉大人,這是將高當(dāng)做黃口小兒了?”
嬴高冷冰冰的話,讓始皇帝再次驚詫。
他從未曾見過嬴高如此急赤白臉,如今為了這件小事,竟然如此,莫非其中另有隱情?
一直低著腦袋的章邯,聽到嬴高這話,心中不由哀嘆一聲。
他很了解嬴高的脾性,楊端和來尋他的時候,他本就不贊成這樣做,只是楊端和堅持拉著他來一起見始皇帝。
章邯也是抱著僥幸心理,如果在嬴高沒有見始皇帝之前,將這件事給處理了,或許還真可以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不曾想,他和楊端和兩人前腳到章臺宮,后腳嬴高就到了。
“老臣不敢,不知太子此言乃是何意?”
楊端和心里也有些不爽了,都說了已經(jīng)補(bǔ)上封賞了。
即便你是太子,兩個九卿來找陛下已經(jīng)請罪了,該有的顏面都給了,汝還待如何?
“衛(wèi)尉若非將高看做黃口小兒,豈能如此欺高?
那高陵縣尉該有何等大事,足足月余尚未曾將為吾大秦戰(zhàn)死之士伍封賞發(fā)放下去?
若是高未曾前去,是否那封賞永不可見?
呵呵,衛(wèi)尉,那罐中尸骨可真是尤以尸骨?
衛(wèi)尉亦是起于士伍之人,為國征戰(zhàn)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自是常事。
然若功績?yōu)槿怂鶌Z,給家中老弱婦孺所留封賞被人所匿,衛(wèi)尉作何之想?”
嬴高一連串毫不留情的反問,讓楊端和臉上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高還有一問,此事乃是衛(wèi)尉之責(zé),少府前來請罪是為何故?
莫非那高陵縣中亦或是那高陵縣尉還跟少府有所干系不成?”
嬴高扭頭盯著半響低頭不語的章邯,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