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痊愈得飛快的周一又站在了訓練場的場地上,不過這次訓練他的除了之前的趙北山,還有自己的父親周大湖。
現(xiàn)在多少端正了自己的態(tài)度的周一,看著一臉嚴肅的父親,也是心里有些打鼓。平日里雖說父親很好說話,可一旦在訓練模式下的周大湖可是非常嚴厲的,就看館里那三個學徒每天被咆哮的次數(shù)就知道了。
話說這個世界和以前周一看過的小說不太一樣,小說里不管是門派還是武館還是什么,弟子那是一堆堆,一串串的。可這個世界,貌似更看好那種一對一輔導。一般一個師傅基本就一到兩個徒弟,再多就表示忙不過來了。徒弟不出師之前,師傅一般不會考慮繼續(xù)收弟子的,這里的人普遍認為如果不能把弟子當兒子養(yǎng),就不要收進門墻,免得誤人子弟!
這種態(tài)度在周一看來淳樸到令人感動,要是擱在周一前世的那個世界··嘖··
有了父親在一旁,周一偷懶就沒了借口,再加上現(xiàn)在主觀上想要變強的觀念的轉(zhuǎn)變,倒也咬著牙把每天的訓練任務(wù)完成了。
還沒來監(jiān)督幾天時間,周大湖就開始忙起來了。倒不是武館那三個學徒,那邊有趙亮這個大師傅看著,基本不會有問題。
每次過來監(jiān)督兩個小孩一會兒,在指點一下趙北山,轉(zhuǎn)身就得出門了,每天天不黑,基本不會回家。這兩天看著周一身體沒在之前犯病時落下病根后更是來都不來,直接丟給了趙北山,讓兩個小孩回到了之前的狀態(tài)。
這天晚飯,乘著機會周一問了下自己父親“爹,這段時間你在忙什么呢?每次回來你都看著好累哦,娘和奶奶都很擔心你,你現(xiàn)在喝酒的次數(shù)比以前多了好的啊”周一端著碗,給奶奶夾了筷子菜“對了,我和二姐也擔心你”二丫聽見聲音,也是半懂不懂的嗯了聲。
周大湖放下酒杯,遲疑了一會兒,看著自己媳婦和母親,知道這段時間讓她們擔心了“嗯,怎么說呢,就是隔壁的王家莊,和程家莊,還有就是我們這的周家堡,出現(xiàn)了一些靠著神神叨叨的小手段,伺機斂財?shù)哪吧?,本來問題不是很大,多費點功夫排查一下就好了,可前幾天王家莊更是有好幾個孩子失蹤,讓豐和縣縣令大為震怒,下令務(wù)必讓手下差役找到失蹤的兒童??墒玛P(guān)三個莊,堡,范圍有些大,那些官差實在忙不過來,只好找到我們?nèi)齻€地方的武館館主,讓我們這邊協(xié)助調(diào)查一下?!?p> 說著又喝了口酒,吃了兩口菜“我這兩天聯(lián)系了我們周家堡的一些··嗯··閑散人員,讓他們多留意一下周圍發(fā)生的事情,可報上來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用的線索基本沒有”
老太太一聽這里面還有拐賣孩子的事情,當時就有些氣憤,孩子要是被人拐走了那一家人得多傷心啊,當下就向自己兒子說道“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還敢拐賣孩子,你之后要是抓到拐子了你得先打他幾拳給你娘出出氣”隨后又看著自己兒媳婦“荷花,明天我們上街去找我們菩薩教的那些姐妹問問,看他們有沒有聽到什么關(guān)于孩子被拐賣的消息”
老太太安排著明天的事情——自從荷花生下周一之后,老太太對于荷花的的態(tài)度改善了很多。周大湖聽著老太太的話倒是有些奇怪,‘菩薩教’是什么?我們周家堡什么時候有人來開了一個教派?。烤退汩_教派,也是收那些有天賦的孩子啊,誰會收五六十的老人家做弟子的?
“娘,我們堡中什么時候有的這菩薩教???我怎么不知道???廟里大師傅是誰啊?”周大湖一臉的好奇,回頭看看自己媳婦“荷花,你知道這菩薩教嗎?廟里是供的觀音菩薩還是哪座菩薩?。俊毕胂胗钟行┖眯?,什么時候廟里不化緣反而開始辦教派了?
荷花一臉好奇,“你不知道嗎?前些時候小一生病了,我和娘去廟里燒香祈福,回來半路上遇到的這菩薩教的廟祝?!闭f著摸了摸周一的腦袋“你們是不知道,這菩薩是有真法力的,這次小一的病能好得這么快,可全靠這菩薩給的護身符啊”說著就把周一拴在腰帶上的一個小銅錢亮出來給周大湖看。
周一也是有點懵,醒過來的時候這小銅錢就放在枕頭下,后來好了之后娘還要自己掛在腰上,說這是在菩薩那里求來的保命符,不管什么情況都不能取下來。開始自己還以為是在堡里的娘娘廟里求來的,為了讓娘安心,戴著也無所謂?,F(xiàn)在聽娘說才知道,感情是半道上從一個野菩薩那里得來的
“娘,你們求的菩薩是哪位菩薩???這么靈驗?”雖然知道自己的情況是因為自己亂來導致的,可順著娘的話說兩句好聽的也少不了一塊肉“趕哪天我們得去再拜拜這菩薩還還愿”
“自然是得還愿的,我和娘這兩天正準備這事呢”荷花和老太太一臉的贊同,不過也有些苦惱“上次求符的時候捐了五十兩,現(xiàn)在還愿怎么也得一百兩啊,我現(xiàn)在正為這事發(fā)愁呢,剛好說到這,大湖,你再給我三十兩,我湊齊了明天和娘一起還完愿再通知一下菩薩教的街坊,讓她們也注意下自己家孩子,別讓那些可惡的拐子把自家孩子給抱走了”
看著媳婦伸在自己面前的手,周大湖有些不敢置信“你說這一個破銅板花了你們娘倆五十兩?還得再花一百兩去還愿?”周一也有些發(fā)懵,要知道,這可不是什么一頓飯就吃十幾二十兩銀子的影視劇。
在這個世界,一兩銀子大約換十吊錢,一吊錢十個大子,一個大子十個銅錢。基本上周家一家老老少少十來口人還加上武館里三個學徒和一個趙亮趙師傅,一個月人吃馬嚼的才只用到三兩銀子,這還是隔三差五有頓肉的吃法,可現(xiàn)在五十兩銀子只換回了一個小銅錢——連銅錢都不是,估計一個銅錢融了能做兩個這種小銅錢!
周一期期艾艾的開口“娘,你和奶奶是不是被騙了?。慨吘埂ぁぁぁ痹掃€沒說完呢,就被老太太打斷了“說什么呢?你的病要不是我們求得這寶貝護身符,你好得有這么快?你是不知道啊,求來這寶貝之后,你恢復得那叫一個快,連堡上的大夫看了都不敢相信”
周一還能說什么呢?‘系統(tǒng)’這玩意說出來都沒人相信,解釋不清楚之下,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周大湖想著周一的病確實好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下倒是有些犯嘀咕。可結(jié)合之前差役們和自己說的有人在這段時間裝神弄鬼,靠蒙蔽別人斂財,又有些拿不準主意,想了半天沒得出什么答案的他,只能說道“這樣吧,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到時候一看便知,是真的倒也好說,一百兩我也不是拿不出來,可若是假的··”看著老太太那一臉嚴肅,什么話都只能咽下去了,只能在心里暗下決定。
周一想了想,向著自己母親央求道“娘,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還愿可好?畢竟我的病也是因為這菩薩給的護身符才好的”荷花聽完后,看了自己男人一眼,又向著老太太看去“娘,你看···”老太太想了想也是點點頭“也好,讓這兩個沒良心的都去看看,免得說我們娘倆花了冤枉錢。”二丫本來也想去的,不過被周大湖連聲問腿法練好了嗎?能踢幾腳啊,現(xiàn)在負重是不是該增加了啊一連串問題給問跑了。
第二天,一家老小外加一個周大湖一大早就叫來的官差一起,來到了周家堡外十里地左右的‘菩薩教’的廟前。
說是廟,其實就是一個三丈高的草棚,草棚前后都掛滿了祈愿人帶來的紅布巾,加上那菩薩像前的香依然在裊裊的飄著青煙,看起來倒是香火鼎盛。
草棚邊上,還有一個小草棚,里面坐著一個腦袋上包著一塊紅布的中年婦女,穿的紅紅綠綠,長得一臉的老實巴交,看來不像廟祝,更像田地里的勞動人民更多一些。
官差是上次周一在街上看見過他抓人的那衙役,聽父親介紹說叫劉江,他家算上他,三輩都是在衙門當差。
劉江來到廟祝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上前一抱拳“我乃本縣衙役劉江,縣令大人聽聞此處新開一座廟宇,就派我前來查看一下大師傅的度牒”周家老太太也沒管官差在一旁問話,帶著一家人在這菩薩前跪著磕了幾個頭,嘴里還低聲的感謝菩薩顯靈什么的。
周一乘機打量了這菩薩像一番,看起來倒是和其他廟里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這尊菩薩像一腿盤坐,一腿耷拉在蓮臺,感覺比其他廟宇的菩薩更隨意一些。
廟祝先是行了一禮,從懷里拿出了一張蓋著大印的紙。劉江接過檢查一番,倒也沒說什么一抱拳就還給了這大師傅。隨后這廟祝又陪著劉江在這草棚周圍轉(zhuǎn)了轉(zhuǎn),沒發(fā)現(xiàn)什么之下,就和周大湖打了個招呼,想要去其他地方,畢竟這兩天太忙了。
‘叮,觸發(fā)任務(wù),揭穿菩薩派的陰謀’
第一次觸發(fā)任務(wù)的動靜倒是把跪在地上的像菩薩磕頭的周一嚇了一跳‘誒?什么情況?任務(wù),我還以為除了讓我活著就不會有任務(wù)呢,不過這廟果然有問題’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下,點開任務(wù)看了起來
支線任務(wù):揭穿菩薩派的陰謀,解救被拐賣的小孩。
任務(wù)獎勵:解救一個孩子獎勵一點(0/5)
是否接???是/否
誒,這廟看來不單單是騙財啊,連那幾個失蹤的孩子也有關(guān)聯(lián)??丛诳梢杂袡C會救孩子的份上,別說有獎勵,沒有獎勵周一也會把任務(wù)接下來。不過該怎么完成任務(wù)還是得好好想想,不然突然跳出來就喊這廟和小孩失蹤有關(guān),沒證據(jù)之下,別說劉江和那廟祝了,周一估計老太太和自己母親都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心里想著這些,一邊站起來到處拿手敲敲打打。左看右看,忽然發(fā)現(xiàn)這菩薩像坐下的蓮臺的泥土不是實在的,倒像一大圈的浮土,不由小聲的開口問母親“娘,這邊的泥土怎么看起來怪怪的?”伸手抓了一把,‘咦,很松軟啊’伸手遞給母親看“菩薩像立在這么松軟的浮土上就不怕它倒下來嗎?”
荷花白了周一一眼,“你知道什么,這就是菩薩像的神奇之處!你猜猜這菩薩像是怎么立在這的”
“還不是工匠運過來的?不然這菩薩像怎么會在這?”荷花搖搖頭,示意周一說得不對。
“難不成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地上長出來的?”周一撇撇嘴,心道‘到底是古代女性,見識有限,估計是這廟祝和這些來燒香的人說是什么神仙用仙法搬運過來的’
看著兒子一臉不信,荷花連忙打掉他手上的土,低聲說“你知道什么,這菩薩像可是我和你奶奶親眼看著從地下長起來的!”說完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也點頭表示肯定,“不然你真以為我和你娘那么傻,擺個菩薩像就把護身符賣我五十兩啊”
周一聽著母親和奶奶的話,愣了一下,莫名有種即視感!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前世在影視劇里看過類似的劇情‘挖個坑,把黃豆倒在坑里,再把空心的石像放上面,周圍再鋪上浮土,頭一天先澆上適量的水,等到豆子發(fā)芽,就會把空心的石像頂起來,這樣以來,這所謂的神跡就出來了’周一正想著,正好看見劉江要離開,連忙上去讓父親上前叫住了他
“劉兄,等一下”劉江轉(zhuǎn)身,看著一臉無奈的周大湖被兒子拉著手,小跑著朝屋外走來。
“周大哥,何事?”因為兩人之前多有交集,關(guān)系上也算是半同事半朋友,稱呼上自然隨意些。
“不是我,是我兒子,他說有很大發(fā)現(xiàn)”周大湖搖搖頭,示意不是自己有事,轉(zhuǎn)頭有看著周一“你真有事啊?你劉叔叔可是很忙的,你要是胡鬧我可真得收拾你了”
周一學著之前劉江的樣子給他抱了個拳,倒是惹得這個冷臉的漢子笑了笑。周一心里組織了下語言“劉叔叔,是這樣的····”說著把之前對菩薩像的發(fā)現(xiàn)和自己的猜測都說了出來。
“是這樣的嗎?你娘她真說菩薩像是自己親眼看著從地上長出來的嗎?”這時的周大湖一臉的驚訝,覺得石像從土里‘長出來’很荒誕,可更多的是奇怪這個兒子不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發(fā)現(xiàn)了石像的問題,更是說出了這能讓石像從土里長出來的方法,讓周大湖心下非常復雜“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
周一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說著慌“以前大姐帶著我和二姐一起用廚房里的豆子辦過家家酒,怕你們發(fā)現(xiàn)就把石頭壓在了豆子上埋了起來,沒想到過兩天再去看的時候豆芽發(fā)芽把那石頭頂了起來”。周大湖聽完,也沒多說什么,不過周一覺得他兩沒信,不過信不信的又能如何,短時間我只能找個這種理由了,只是有些對不住大姐,不過以大姐的個性,這種事情就算知道是小弟在撒謊也只會點頭認下來。
劉江聽完后也是沉默半晌,深深看了眼周一后,沖他點點頭,也不說話,走進草棚就開始拔刀挖土。
刀出鞘的聲音驚動了和老太太他們聊天的廟祝,看見本該離開的劉江這時圍著蓮臺就開始刨動,大叫一聲,腳一點地就竄了過來,拉著劉江的手說什么也不讓動,嘴里念著這么做會被菩薩降罪,會被雷劈的。
老太太他們跟著也圍了過來一起勸著劉江,七嘴八舌的好不熱鬧。
廟祝跑過來時正在刨土的劉江沒看見,可邊上的周大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嘶!單步挪移七八米,地上還沒明顯的腳印,往低了說也得是開了氣旋的存在啊,這廟??刹幌袼哪菑埬樋雌饋砟敲础蠈崱 ?p> 心里繞過這個念頭,拉過周一來護在身后,開口對著劉江大聲道“劉捕快,你刀上的臟東西擦干凈沒有?我在望街樓訂了飯菜,正好這快到中午飯點了,我們再不出發(fā)就趕不上飯點了!”
劉江聽見周大湖的話正奇怪來著,自己來挖土是為什么他是知道的,然后又叫自己‘捕快’,以兩人的私交,明顯不會喊這么顯得生分的稱謂,最后就是周家堡根本沒有‘望街樓’這個店!所以,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出于對自己這半同事,半朋友的信任,劉江從廟祝手里收回了刀,回了句“嗯,干凈了,走吧”
轉(zhuǎn)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闪顑扇藳]想到的是之前一起來勸說劉江不要挖菩薩像圍過來的荷花奇怪的嘀咕了一句“堡里什么時候開了一間叫‘望街樓’的酒樓”后,原本蹲著的廟祝站起了身,無奈的嘆了口氣
“哎,你說說你,之前走了不就好了嗎?為何非得回來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