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做不到
元方聽得云里霧里,他是全心全意替他們著想,可她為何如此說?
“一旦你出手,我們絕不會輕饒,那時,你得有自保之法,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盡量遏制住你內(nèi)心邪惡的本能,否則終是害人害己?!?p> 他也知曉如今的自己就是顆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會連累到大家,他悲從中來低下了頭,不敢接受那把劍。
“拿著?!?p> 楚霽雪神色嚴(yán)肅,付了錢將劍遞給了他。
“有豆芽在,再過半月,豆芽的師傅也會回來,到時他會有辦法救你,你不必如此?!?p> “多謝?!?p> 他不在猶豫,顫顫巍巍的伸手接了過來,欣喜的撫摸著這把劍,這并不算是一把絕世寶劍,但也算是上品了。
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件禮物。
就在他細(xì)細(xì)撫摸時,忽然神色一變,眼中出現(xiàn)了一抹凝重的殺意。
裴寂警覺的看向他,手已經(jīng)搭在了腰間的配劍之上,只要他有所動作,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鬼鬼祟祟的,找死!”
元方突然低喝了一聲,持劍飛了出去,長劍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向了一邊,就在幾人都為之驚訝之時,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痛呼。
他們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被人跟蹤了。
裴寂則帶著侍衛(wèi)快步跑了出去,將那正要逃脫之人堵截在了小巷里。
那人黑布遮面,極為警惕地看向裴寂幾人。
“別過來!”
元方的劍直接刺穿了他的小腿,他捂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向后退,可后面就是一堵圍墻,根本逃不出去了。
“抓住他,要留活口?!?p> 裴寂冷漠的下了命令,幾個侍衛(wèi)一擁而上,一番打斗之后,將他死死地壓制在地上。
他不甘心的破口叫罵,裴寂則居高臨下的到了他跟前,扯開了他的面罩,當(dāng)看清楚他的面容之時,神色微變。
“怎么是你?”
此人竟然是曹信身邊的一個副將,劉忠權(quán)。
裴寂不記得自己何時與曹信交惡,讓他費盡心思想要來殺自己。
面對裴寂的質(zhì)問,劉忠權(quán)咬緊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鐵了心得,要與他纏斗到底。
“不開口,那就只能將你帶去獄亭司了?!?p> 裴寂給手下使了個眼色,眼看著自己要被帶走,一旦進(jìn)了獄亭司,逃出無望,說不定還會連累了將軍。
“等等,有話好說,何必如此?!?p> 他大大咧咧的開口,臉上露出一抹諂媚討好的笑。
“我還以為你真是塊硬骨頭,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對付你的十八般刑具,看來是派不上用場了。”
裴寂故作失落的嘆息了一聲,他聽到之后悚然一驚。
這些時日,他在上京城中聽了裴寂不少的事跡,他絕對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他看似裴文爾雅,不爭不搶,可是在回到了雍朝之后,他步步為營,鑄造出了屬于自己的勢力,可誰又能想到,在一個月之前他還只是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質(zhì)子。
能夠在短短一個月之內(nèi)讓上京城中的權(quán)貴們聞風(fēng)喪膽的,恐怕也只有裴寂了。
他沒必要跟他硬杠,保全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誰派你來的?莫非是曹信,他凱旋歸來后,風(fēng)光無兩,誰人不想跟他套近乎,可你這套近乎的方式倒真是奇特?!?p> 裴寂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侃了一句,他哪里聽不出其中的聲音,這是在責(zé)怪他不懂得先禮后兵。
他叫苦不迭,可如今這小腿處還插著一把劍,一旦拔出,他必然會失血過多。
他顫顫巍巍的咧了咧嘴角,強(qiáng)忍著痛意,正要開口時,元方卻突然上前來拔下了他腿上的箭。
鮮血剎那間迸濺出來,他疼的幾乎快暈厥過去。
他氣憤地瞪向元方,這人可真是個禍害。
剛才就是他對自己出手的!
“殿下誤會了,我也沒想對你如何,只是想跟蹤你罷了?!?p> 他硬著頭皮,趕緊開口表示自己的無辜。
“是嗎?那還真是,我錯怪你了,將軍請起?!?p> 裴寂熱情裴和的親自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他頓時受寵若驚,哪里敢真的讓他服,趕緊捂著傷口跌坐在地上。
“殿下,您真不怪我?”
“你若實話實說,我便不會怪罪?!?p> 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他戰(zhàn)心驚地看向周遭來往行人眾多,他也害怕。
“看來此地不是個說法的地方,走吧。”
裴寂將他帶到了一處無人之地,“先把你的傷口包扎一下,我怕你撐不到你說完的實情?!?p> “多謝?!?p> 他將身上的一塊布撕下,再撕扯成一塊塊的布條,咬緊牙關(guān),慢慢的包扎好。
“你是大殿下派來的?”裴寂從他身上搜刮出了一張令牌,而這是屬于大皇子的。
“您既然知道,為何要留我一命,莫非是想策反我?沒用的,我一家老小包括我自己的命都在大皇子的手中,他若是想動手,我絕無反抗之機(jī)?!?p> 他頹敗的垂下了頭,有些懊惱不甘,自己一生驍勇善戰(zhàn),上陣殺敵從不在話下,可沒想到回到了這上京城,等待自己的不是與家人團(tuán)聚,而是被迫淪為了一條走狗。
“以家人性命做威脅,這大殿下的手段也不過如此?!背V雪嗤之以鼻。
在裴寂打算留他性命之時,她就已經(jīng)知曉,此人另有用處。
“你為何不告訴曹信,你是他的副將,他不會對你見死不救。”
“正是因為曹信蛇鼠兩端,搖擺不定,他才從我身上下手的?!?p> 他有些懊惱不甘,早知如此,哪怕是戰(zhàn)死在沙場上,他也絕對不會再回到這個龍?zhí)痘⒀ㄖ亍?p> “真可惜,你是否有想過取曾操而代之?!?p> 裴寂雖然說著可惜,但整個人卻是面無表情。
“我做不到?!?p> 劉忠權(quán)幾乎是不假思索,“你說的我早就想過了,這些時日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逃脫魔爪,可是我在上京城中無權(quán)無勢,若不屈服于他們,我便只能像那些無辜慘死之人一樣,你們或許覺得憤怒不甘,可是,我現(xiàn)在問你們,你們可還記得那些人長什么樣又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