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沒想到還是一處英雄救美的戲碼,難怪能令她記如此多年,甚至費盡心思。
“真可惜,若是沒有郡主,你們也算是郎才女貌的一對?!?p> 貴妃微微蹙眉,頗為可惜的嘆息了一聲,看似是在為她著想,可實則卻是另懷心思。
“世間最遺憾之事,便是可遇不可得,我也看開了,若是不能與之在一起,那便默默祝福吧?!?p> 她并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這倒讓她有些懊惱。
“不可如此,你只活這一世,為何不去盡力爭取實不相瞞,我一開始確實想為你謀個好前程,大殿下雖說木訥呆板了些,卻也是個難得的好人,又有親王的身份,這俸祿終身享之不盡,又是世襲爵制,你若是嫁給他,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可我聽到你心有所屬,也不能再逼迫你?!?p> 她早知曉貴妃的心思,本想著與她周旋,沒想到她竟直白說出口了,這倒令她猝不及防。
這貴妃絕非表面看著那么簡單,她心思深沉陰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看似與自己交好,可實則卻另有目的。
她如此小心周旋,卻沒抵得過她真誠發(fā)言,她絲毫不知,她如今又存了怎樣的心思。
“你莫要擔憂,我所思所想皆是為你,你若不喜歡我也不逼你,不僅如此我還會替你出主意,讓你抱得愛郎歸?!?p> 這貴妃著實大膽了些,這話也是能輕易說出口的?
這一時半會兒她,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悻悻地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她是心悅于她,又不是非要與之在一起。
“那你想做什么?你可曾想過只要太子妃一死,你便能趁虛而入?!?p> “不可!”
她急切的站起來,不假思索的打斷了她。
“為何?你若不為自己爭取,他永遠不可能屬于你,我想你也聽過了他在燕國之時的事,他本就是被太子妃逼迫的,他們并不是兩情相悅,或許你可以拯救他。”
這話讓她起了心思,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此事,可今日她卻莫名感到了一絲悸動。
“我真的可以?”
“自然,只要你信我?!?p> 楚霽雪失魂落魄的回了寢宮,想起皇后的慘狀,她膽戰(zhàn)心驚,卻又無可奈何。
裴寂聽說了此事,早早歸來,看著她眉間的愁緒,她心疼的抱住了她。
“對不起。”
楚霽雪握住他的手,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與你沒關系,我只是沒想過帝心如此涼薄,真是伴君如伴虎?!?p> 今日她開口得罪了陛下,往后的日子只怕不會太好。
她不想繼續(xù)留在避暑行宮了,如今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利,她必須要避其鋒芒。
“那我們出去散散心吧?!?p> 裴寂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輕的擁住了她,與她眉間相抵。
“怎么突然說這話?朝堂之事紛繁復雜,離了你可不行?!?p> “我沒事。”
不知何時,她已學會將苦難咽下,不與旁人說,哪怕那人是裴寂,她也對其三緘其口,有些事即便說了,他也未必能幫,反倒讓他擔憂難受,與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承受。
“父皇的調令已經(jīng)下來,今年北方洪澇成災,時常下冰雹,那冰雹聽說有拳頭那么大,已經(jīng)死了不少人,父皇讓我跟著過去勘察一番?!?p> 楚霽雪聽后膽戰(zhàn)心驚,上京城如今還是炎炎夏日,北方卻已遭此厄難。
她頓時慌了,北方的失地才剛收復不久,那里局勢復雜,即便是經(jīng)驗老道的將領,對此也頗為頭疼,皇帝怎么會突然讓裴寂前去,莫非是受了連坐之罪?
此事跟自己有關。
“只你一人前去,還是有其他人跟著,莫不是因為我的事,那我可以去向父皇說明,我自甘情罰,讓她不必遷怒于你。”
楚霽雪說著,立馬要去,卻被裴寂按下,她只能又重新坐回了他的腿上。
“你我夫妻一體,不必分那么多,不管是否是遷怒,我總是要去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日我即位以后,北方也必須要安定下來,此事與你無關,父皇這次還給我派了一個人,我且先保密,賣個關子,等你到時候見了他自然就會知道了。”
她故意逗楚霽雪笑,楚霽雪也確實起了好奇心,她原本還惴惴不安,如今也算是稍稍的放下心來。
隔日,他們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行宮。
而行宮出了如此亂子,獄亭司自然難逃責罰,據(jù)說陸今安還去軍中領了二十軍棍,以儆效尤。
回宮內日,貴妃與皇帝相攜而行,獨孤皇后形單影只,兩相對比之下,原以為她會凄涼無比,誰能想到,這一路上她倒從未與人斷交過。
一會兒是新做了點心,特地過來請皇后品嘗的妃子,一會兒又是拿著女紅來請教皇后的太平,甚至連一些達官貴人的內命婦,也熱情的找了過來。
她不僅不孤單,轎廂內還時常傳來各種歡聲笑語,著實讓人驚訝,從前謹小慎微不善與人交流的皇后,竟然變得如此熟稔熱絡起來,她仿佛完全變了,個人不拘小節(jié),落落大方與人為善。
皇帝聽了匯報,眼底閃過一抹震驚,她原本是想給皇后一個下馬威,畢竟她可是天子,何人敢忤逆她?
皇后不僅不乖順,甚至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于她,她哪里能夠咽下這口惡氣?
可要是真的讓她與皇后恩斷義絕,她又實在做不到,正如她所說,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去,也只有皇后是真心待她。
若說這普天之下她還能夠信誰,那一定是皇后了,只可惜她生她的氣,完全不理會她了。
“陛下,嘗嘗這新送來的荔枝?!?p> 貴妃纖纖玉指剝了一顆白嫩瑩潤的荔枝,巧笑倩兮地送進了皇帝的口中,按理說皇帝看到她如此必然是滿心歡喜,也不會顧及那么多,必然會迫不及待的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的愛撫一番。
可現(xiàn)在也不知為何,他滿腦子都是皇后那張隱忍不甘的臉,他竟覺得這樣的她頗為有趣,就好像一直乖順了許久的貓兒突然露出了鋒利的爪牙,即便是對向自己,他也并未生氣,反倒還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