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動筆,有門子來報,說陜西布政使楊靖求見。
朱爽只能先到大殿門口迎接,笑著道:“楊大人,今日怎有空來我王府?”
楊靖快步上前,施禮道:“特來向王爺求援!”
朱爽一愣,“發(fā)生什么事?”
楊靖上前解釋,原來是陜北一帶發(fā)生了嚴(yán)重的干旱,導(dǎo)致糧食減產(chǎn)乃至絕產(chǎn)。他已向朝廷上書,請求減免稅賦。
可受災(zāi)的百姓依舊缺糧,若不及時賑災(zāi),就算不發(fā)生叛亂,也會餓死無數(shù)百姓。
朱爽聞言一怔,喃喃道:“陜北?。 ?p> 話說明朝的陜北,實在是太過多災(zāi)多難了!
明初及中期還好,到了明末那真是各種自然災(zāi)害輪番上陣,加上朝廷拖欠餉銀,邊鎮(zhèn)的將士好幾年拿不到軍餉,又有貪官污吏橫行,生生要逼死人的節(jié)奏。
此刻的陜北雖好過明末,依舊是陜西境內(nèi)自然災(zāi)害最多的區(qū)域。
朱爽管不了兩百年后,卻能為此刻的陜北百姓做一些事。
當(dāng)即道:“我準(zhǔn)備先撥糧草十萬石,運往陜北,救濟災(zāi)民!”
楊靖聞言大喜,施大禮道:“如此,陜北百姓活矣,王爺宅心仁厚,實乃萬民之福啊!”
卻說此刻的陜北地廣人稀,攏共也只有八萬余戶,六十多萬的人口。
此次受災(zāi)的面積約占陜北四分之一,人口兩萬余戶,十多萬人。
有十萬石糧食送過去,均分到每戶災(zāi)民手中有好幾石,省一點吃足夠渡過災(zāi)年。
就是秦王損失多一些,這十萬石糧草就要八萬多兩白銀,還沒算運往陜北的各種費用。
朱爽這一次,開銷起碼十幾萬兩,也就是秦王府家大業(yè)大,換做誰都要肉疼好一陣。
就說這陜西布政使司衙門,有藍(lán)田銀礦兩成產(chǎn)銀的進(jìn)項,也算收入頗豐,依舊不敢獨自承擔(dān)陜北賑災(zāi)。
無他,真的是太燒錢了!
可朱爽還真沒把十萬石糧草放在眼里,各種礦山、作坊里的收入不算,他本身還是陜西行省境內(nèi)最大的地主老財,有王府田莊三十萬畝,倉庫里的糧食堆積如山,不是一般的有錢。
“楊大人過譽了,我身為大明藩王,與國同休,自然不能坐看百姓忍饑挨餓。我準(zhǔn)備親自押送糧草去陜北賑災(zāi),若有其他法子幫他們渡過難關(guān),就再好不過了!”
楊靖聽這話,便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心里道:“你不會要把那幫災(zāi)民,都變成秦王府的礦工吧?十幾萬災(zāi)民,去了老弱病殘,頂多三分之一的輕壯,也就是四五萬人。真要讓他開一個大礦,全都雇了也說不定?!?p> 楊靖想到這,忽覺那災(zāi)情似乎也沒那么緊急了。
秦王府的未來礦工及家屬受災(zāi),他急個什么勁?
當(dāng)即道:“料想王爺,是一定有法子的!”
朱爽哈哈一笑,“那便到時再說了,請!”
二人進(jìn)了殿內(nèi),令一直等候的陳文鏞頗為不安,兩個大佬談話,實在沒他旁聽的余地?。?p> 只能拱手見禮,隨即道:“王爺,卑職先行回去,明日再來,找小春子公公取您的手稿如何?”
楊靖好奇道:“哦,王爺?shù)氖指?,卻不知要寫什么?”
掃視一眼見筆墨都已準(zhǔn)備,料想他晚來一會,人都寫完了。
笑著道:“最為難的事都被王爺解決了,就讓下官也跟著瞧瞧,王爺?shù)哪珜毴绾危俊?p> 朱爽哈哈一笑,“那本王,便獻(xiàn)丑了!”
起身到書案前,提筆蘸墨,揮毫寫下: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fā)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fēng)。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寫完將筆一扔,哈哈大笑!
一旁的楊靖都看傻了,望著白紙上的字,怎么也不敢信這是朱樉能寫出來的。
要說秦王寫個邊塞詩,寫個宮廷艷詩楊靖能理解,畢竟秦王有這個生活體驗。
這首臨江仙大氣磅礴,慷慨悲壯,讀來只覺蕩氣回腸、回味無窮,平添萬千感慨在心頭,怎么可能是朱樉寫出來的。
楊靖身后的陳文鏞也是一臉懵的狀態(tài),他做好打油詩也刊印的心里建設(shè)了,哪成想朱樉拋出這么一首絕妙好詞。
更要命的是,這首詞跟《三國演義》實在是太配了,有一種提綱挈領(lǐng)的藝術(shù)契合感,仿佛這首詞就是為這本書寫的。
倆人一時間思緒萬千,都看著墨寶不說話。
朱爽則坐回原位,繼續(xù)烤串就啤酒。
話說買下酒坊后,他就命釀酒師傅同時用多套設(shè)備釀造實驗,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在炎炎夏日里釀出口味近似于現(xiàn)代的啤酒。
放到冰窖里鎮(zhèn)過后,就更分辨不出細(xì)微的差別了。
能在大明的炎炎夏日里,喝上冰鎮(zhèn)的啤酒,還真是愜意?。?p> 朱爽自斟自飲,楊靖懵逼茫然,好半天才回過神,沖朱爽道:“未料王爺竟有如此才情,令下官敬佩不已!”
朱爽呵呵一笑:“詩詞小道,當(dāng)不得大人謬贊!”
陳文鏞卻抓住機會,吹捧道:“非也,非也,詩詞流傳甚廣,影響巨大。王爺這首臨江仙,更是光耀千古,力壓唐詩宋詞,可為我朝第一。以卑職看,這大明第一才子,非王爺莫屬啊!”
楊靖白了一眼,不屑與陳文鏞對話。
朱爽則哭笑不得,擺擺手道:“行了,我知道,你且將這首詞拿去,加在《三國演義》開篇。另外,按我說的價格付稿費,就令那人去賬房取錢。小春子,你記得知會賬房一聲。”
“奴婢遵旨!”
小春子說罷,同陳文鏞一起出門不提。
卻說楊靖聞聽“三國演義”四個字,驚喜道:“可是那個叫羅本羅貫中的人,所著的《三國演義》?”
朱爽點頭,“正是此人!”
楊靖驚喜道:“早聽說有這么一本書,可惜一直無緣得見,王爺既收了他的手稿,可否借下官一看?!?p> 朱爽聞言哭笑不得,“不是,楊大人,還有看小說的習(xí)慣?”
楊靖舉杯訕笑:“就是閑暇無聊時,翻著解悶,卻不知王爺多少錢,收的書稿?”
“也沒花太多,就用了三千兩!”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