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莎皺了一下鼻子,拿出人頭,眼珠子出來轉(zhuǎn)了一圈,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不過這皮革上的臭氣你還沒去掉嗎?”
“抱歉學姐,我試了幾種清洗辦法,好像都去不掉?!?p> “算了?!笨咨行]精神的模樣,將皮革丟回盒子里。
“我要外出離塔一趟?!弊匾巫由?,孔莎淡淡地說道,“接下來半年,你不用來送東西了?!?p> 索爾收拾盒子的動作停住,驚訝地抬頭。
“學姐你要出塔?”
因為這三個月索爾從沒見孔莎離開過巫師塔,還以為她的工作根本不需要離塔。
“嗯,我的實驗已經(jīng)告一段落,再呆在塔里也沒有什么進展。正好……外出可以尋找新的機會?!笨咨崃送崴膳碌哪X袋,“將來有機會,你也可以申請外出。雖然你還不是二級學徒,不過導師們似乎都挺看重你的。對于有能力的人,他們很樂意破例?!?p> “外出啊……”索爾也想外出,看看外面正常的世界,可是他還有好多東西沒學,還不是享樂的時候。
“學姐,在你離塔前,我能不能和你交換一樣東西?”
孔莎拋著手里的人頭,絲毫不在意落在身上地上的血跡。
“交換?除了人頭,你還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嗎?”她的一個眼珠浮出來盯著索爾的左手,“如果是你的左手……”
“呃,那倒不是?!彼鳡枌⒆笫滞渥永锟s了縮,“我一直在尸房,也攢了一些異化材料,也許有學姐你感興趣的?!?p> “也許吧?!甭牭讲皇亲笫?,孔莎興趣少了很多,連眼珠子都縮回去了,“你要換什么?”
“我想要學姐當初讓我做實驗的那種藥劑?!彼D了頓,補充強調(diào),“是能消融皮肉卻能自如控制白骨的那一種?!?p> 孔莎的紅唇慢慢咧開。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渾身顫抖,半天才停住,“你個小瘋子,你比我還瘋狂?!?p> 索爾覺得還好,他只是想融了手掌,又不是想融了腦子。
孔莎見索爾堅決,點頭道:“可以,我手里現(xiàn)在就有一瓶。”
“學姐,我想問一下,一瓶藥劑的藥效能維持多久?”
“小心保存的話,一個月吧。再往后,腐蝕的效果就會大大降低,而且也難保證手的靈活性?!睂τ谶@點兒小問題,孔莎沒有隱瞞。
一個月?那可不一定夠索爾改進巫體改造方案的。
而且孔莎一個月內(nèi)也未必能回來。
萬一她死在外面,索爾短期內(nèi)上哪里去找藥效這樣合適的藥劑?
“學姐,如果我想換藥劑的配方,可以嗎?”
“可以。要加錢!”孔莎很干脆,“你確定你那些零散材料能買得起嗎?”
索爾一咬牙,從懷里拿出一個小試管。
試管用木塞塞好,外面還包著防撞擊的棉布。
棉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索爾拆得很小心,也很慢。
孔莎一開始不當回事兒,只悠閑地坐在那里。
可是當試管內(nèi)的東西逐漸展露,她慢慢坐直了身體。
試管內(nèi),是一根乳白色的棉線,靜靜地懸浮在透明的油脂里。
“那是什么?”孔莎從棉線上感受到了至少是二級學徒散發(fā)的精神力。
“是……西德的定位儀,不知道學姐感不感興趣?”
這個定位儀是解剖西德的時候從他的脖子后面取出來的。
當時日記就跑出來瘋狂預(yù)警,直到索爾翻出了一瓶油脂,將棉線放進去,才平息了禍患。
這個東西對索爾來說很危險,還沒有什么用途,拿來換取其他東西最合適。
而且因為每個人的定位儀不同,其他人的定位儀并不能拿來使用,最多做成道具,或者借鑒一下,所以它的價值并沒有那么高。
對索爾來說,換孔莎的藥劑,值得。
“你還……真是舍得。”孔莎站起來,一步步走到索爾面前,小心地拿過試管,舉到眼前。
她的十幾個眼珠子在玻璃罩子里圍成一圈,但瞳孔都對著試管。
“他主修的是水元素,定位儀卻有燃燒的性質(zhì),這真的是他自己選擇的定位儀嗎?”
“定位儀還能由別人選擇嗎?”索爾好奇地問。
“可以,但必須是很了解學徒的人,甚至比學徒自己還要了解?!笨咨掌鹪嚬?,然后坐到實驗臺后,拿出紙筆就開始寫。
“既然你這么有誠意,那我也不會白拿你東西。這是白骨試劑的公式,還有后面改良成硬膚術(shù)試劑的公式,還有變換公式思路,我都給你寫上?!?p> 唰唰唰——
吸水筆摩擦紙張的聲音是如此悅耳,每一筆仿佛都是一個學分。
孔莎學姐這次竟然這么大方?
索爾忍不住站起來,湊到實驗臺前。
不愧是最厲害的二級學徒研究的公式,有一大半他都看不懂!
不過現(xiàn)在看不懂沒關(guān)系,學就行了。
以他現(xiàn)在的能力、地位、靠山,最不怕的就是將時間耗費在學習上。
孔莎寫完,站起身,指尖在白紙和書脊的連接處劃過,隨后整齊地撕下那一頁,指尖一甩,飛給索爾。
索爾伸出左手,小心地接下寫滿公式的紙張,隨后對折兩次,貼身收到懷里。
“我這里還有一些材料,你可以當場做一份驗證一下。”
“不用了,我相信學姐?!彼鳡柵呐男乜冢拖衲抢镅b了一千魔晶一樣。
“這么相信別人可不是好事哦,不怕我再把你害了?”孔莎不是拜倫,她并不喜歡無條件地信任。
但索爾卻是抬頭,笑瞇瞇地說:“目前來看,學姐害我,沒有和我正常交換的收益大。優(yōu)秀的巫師,都看重利益?!?p> 孔莎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你才十二歲,等你長大了,不知要禍害多少人。拜倫那個憨憨遇到你,也不知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p> “……”索爾覺得冤枉。
其實,他長大也就這樣。
智商早就在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就定格了。
交換完畢,索爾準備離開。
他禮貌地告別孔莎,走到門口,打開門。
孔莎的宿舍對面,也是一間二級學徒的宿舍門。
當初就是那扇門流出了鮮紅的血液,激活了日記的死亡預(yù)告。
也是因那扇門流出的詭異血液,讓索爾無助之下,敲開了孔莎的門。
現(xiàn)在,對面那扇門依舊緊閉。
索爾的手按著孔莎那剛換過的門把手,突然低聲問道:“學姐,我有個疑問一直沒有得到解答……您對面,住的是誰呢?”
孔莎聞言,依舊站在實驗臺后,紅唇微微揚起。
“誰知道呢。”
今奈
躺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總算好多了。來得及更新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