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我足足睡到了中午。
不知道是因為張道長的藥粉,還是因為小鬼也怕惡人。
總之,我神清氣爽地醒來,感覺自己打贏了勝仗。
我得意地起床,拿起桌邊的水杯,剛喝了一口水,便感到雙唇一陣刺痛,火辣辣的像抽筋一樣。
我急忙跑到衛(wèi)生間,看看嘴唇到底怎么了。
衛(wèi)生間的鏡子映著我木乃伊的可笑模樣,和我那張驚恐的臉。
我上下嘴唇的嘴皮,已經(jīng)被剝沒了。
我看著自己泛著血絲的嘴唇,強行壓下不斷翻涌的恐懼。
我知道這一切僅僅是剛開始而已,只要我不死,我與女鬼的斗爭就絕不會結(jié)束。
從衛(wèi)生間出來,我注意到那條熟悉的鯉魚玩偶,再次被擺上了我的床頭。
還來?不嫌老套么?
我走過去,沉默地將鯉魚玩偶拿起來,注視良久。
它還是那么惡心。
我點起打火機,將鯉魚玩偶燒毀,丟到了馬桶里。
接著,我拿出紙筆,開始做一件事。
我畫了一張圖,羅列出幾位發(fā)小和我的人物關(guān)系圖。我還是要弄明白,我們究竟惹上了誰?
可惜的是,我與他們闊別許久疏于聯(lián)系,關(guān)系最多也就維系到大學(xué)時期。
受限于此,我只能將每個發(fā)小的前女友,甚至大學(xué)時期女同學(xué)的資料,一一列出來。
事情陷入了僵局。
與之前一樣,我并沒有找出他們得罪過哪位女生。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翻出張道長的電話撥通過去。
張道長則告訴我,他還沒準(zhǔn)備好。
在聽到藥粉已經(jīng)不管用之后,便臨時教我以雞血畫了幾張符,貼在門上。
我一一照做,將門上貼滿了符咒。
剩下來的時間,我始終冷著臉坐在沙發(fā)上,死死盯著門。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神通?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
凌晨三點鐘,我的眼皮子開始打架,門響了。
咚咚。
咚咚。
我一下來了精神,又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符咒起了作用,女鬼還跟我來了次先禮后兵?
咚咚,咚咚。
敲門聲源源不斷,節(jié)奏清晰,我仿佛能看見門后有個女孩,面無表情地敲著門。
不過,這是不是表示,她真的進(jìn)不來?
一時間,我膽子壯了起來,尤其是想到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惡向膽邊生,大喊道:「別 NM 敲了!」
接著,我壯膽走到門邊,深呼吸一口氣,準(zhǔn)備通過門的貓眼,看看究竟是不是那天送外賣的女孩。
那個穿著復(fù)古裙子,皮膚冷冰冰,表情死板的女孩。
我將眼睛貼到貓眼上,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看不到。
反而樓道里黑黑的,只剩下一盞猩紅的燈。
奇怪,那是誰在敲門?又是怎么敲的門?
我死死盯著貓眼,用力移動眼珠,試圖上下左右變幻角度。
但是除了那個燈泡,其他地方都黑黑的。
不僅如此,電路好像也不太好,總是每隔幾秒一閃一閃的。
咚咚,咚咚。
敲門聲,還沒停下。
MD,莫非只是靈魂?
我惱羞成怒,手按到門把上卻猛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貓眼的角度,應(yīng)該看不到掛在樓道天花板的燈才對。
我再次趴回貓眼。
黑黑的四周,中間一盞猩紅的燈。
不對。
那不是燈。
那是一只猩紅的眼睛。
那個女鬼,正緊緊貼著貓眼,與我對視。
我心跳驟然漏了幾拍,慌忙轉(zhuǎn)身。緊接著,全身便動彈不得了。
身后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具被剝皮的頭顱,只能辨別出一雙空洞的眼睛。
他正與我面對面,距離不過一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