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心里隱隱約約有點(diǎn)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我的腦子還是處于半懵逼的狀態(tài)。
我換好衣服，糊里糊涂地跟著魏皎來到天臺。
這棟大樓是千禧年建的，一共有 10 層。我們平時辦公的地方是第 9 層，10 層因?yàn)橹蓖ㄌ炫_，平時樓梯間的門都是鎖著的。
今天不知道為什么，門沒鎖，我們推開門，直接來到了樓頂天臺。
我還是第一次上這么高的天臺，有些好奇，趴在欄桿上往下看。
夜里 10 點(diǎn)，中關(guān)村的街道依然燈火通明，橘黃色的光暈里車來車往，背著雙肩包的互聯(lián)網(wǎng)人堆在路口等著網(wǎng)約車。沒有小情侶在路口擁抱，沒有年輕人在黑夜里狂歡。
這里是一個浪漫缺失的地方。
魏皎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坐下，從袋子里拿出一聽福佳白遞給我。
「你看，今天沒有星星?！顾f。
「沒關(guān)系，今天有滿月?！刮医舆^啤酒喝了一口，坐到她身邊。
10 月底的BJ已經(jīng)很冷了，我和魏皎都穿著兩件單衣，但絲毫不覺得冷。
因?yàn)檫h(yuǎn)處燈光的原因，天空并不是純黑，只是一片濃重的藍(lán)墨色，沒什么美感。
我倆就這么看著夜空，吹著風(fēng)喝酒，什么話都沒說，一切又好像盡在不言中。
「City of stars，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City of stars，there’s so much that I can’t see.」
「Who knows，is this the start of something wonderful and new，
or one more dream that I cannot make true?」
……
一聽啤酒喝完，我握住了魏皎的手，她的手很冰，冰得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突然間，我有點(diǎn)想哭，下一秒我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魏皎明顯慌了神，忙問我怎么了。
「魏皎，你、你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我抽抽噎噎地說，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在她的手上。
「你是不是要走了？嗚嗚嗚嗚嗚……」
「你別丟下我啊，我還有很重要的話沒跟你講呢！」
魏皎的表情凝固了兩秒鐘，下一秒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一把將我摟在懷里，「吧唧」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傻直男?！?p> 傻直男？是在說我嗎？？
「嗚嗚嗚嗚嗚，你走了就算了，走之前還要罵我傻……你、你欺負(fù)人！」
也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累了，我感覺我的腦子漸漸開始有點(diǎn)不清楚，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
「你就知道欺負(fù)我……以前每次跟你說話，你都愛答不理的！」
「今天干嘛坐我腿上?。磕闶遣皇窍矚g我??？」
「喜歡我你就大膽說出來嘛，還非得等我先開口……你就知道釣我，也只有我才會上你的當(dāng)！」
「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不該找道士來害你。」
「魏皎，你別走好不好……」
我糊里糊涂地說著醉話，看不見魏皎的表情，只聽見她在我耳邊幽幽地嘆了口氣。
「你們誰是章小彰？」
年輕男性的聲音突然在不遠(yuǎn)處響起，我從魏皎的懷里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處，一個滿頭臟辮穿著日式浴衣一副浪人打扮的男人靠在墻邊，手里拿著只拳頭大的鈴鐺，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們。
「誰？」魏皎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嚴(yán)肅。
浪人并不理她，轉(zhuǎn)頭問我：「傻小子，你就是章小彰？」
我想起來了，王晴跟我說過會有一個道士來找我。
我腦子里有一根弦突然繃緊，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我連忙擋在魏皎身前：「道長，是王晴叫你來的吧？是我搞錯了，我這里沒什么事，麻煩您白跑一趟了，您請回吧。」
浪人撓了撓臟辮，一副為難的樣子：「沒搞錯啊，王晴讓我來送走一個叫章小彰的人，你不是章小彰嗎？」
「送我走？」我一下子抓住了重點(diǎn)，轉(zhuǎn)頭看著魏皎。
魏皎沉著臉不說話，我瞬間明白了幾分。
「所以要走的人是我？」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我……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