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午我還有課,怎么接你?”
護士走后許久,回過神兒來的顧意才開口問道。
“你甭管了,我讓張達來吧?!痹鴮捇氐?。
“哦。你手不方便,別坐公交了,打個車吧?!?p> 顧意關(guān)切道。
“打車?”
說到這,曾寬眼睛一亮,“我前幾天倒是認識個黑車,明兒一早讓他在住院部門口等我就行?!?p> “嗯,這樣最好,省得你們還得拎著東西走老遠。”
顧意說完,又幫著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后便急匆匆趕回學(xué)校上課去了。
曾寬則從衣服兜里找出之前收好的那張名片,給大背頭一腳張打了個電話,讓他明天九點來醫(yī)院等著。
一腳張痛快地答應(yīng)之后,曾寬又撥通了張達的電話。
“喂,又憋不住了?這次找別人幫你扶著吧?!?p> 剛一接通,張達嫌棄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
“咱們是兄弟,換別人還沒這待遇呢?!?p> 曾寬閑著沒事兒,借機跟他貧上幾句。
“哎喲,我可謝謝你吧。不瞞你說,到現(xiàn)在我看到路邊攤兒上的烤腸還直犯惡心呢。”
張達說罷,隨即在電話里干嘔了幾聲以示沒有撒謊。
“得了吧你”
張達咆哮道。
“嘿嘿,心態(tài)平和一些。一回生兩回熟,再來一次就熟視無睹了?!?p> 曾寬干笑了兩聲。
“遭不了那個罪,您另請高明吧。”
張達抱怨一番之后,趁機歪頭跟旁邊的人交代了幾句,然后又跟電話里的曾寬說道,“你丫打電話要是就想惡心我一下那你的目的達到了,趕緊掛了吧,我這忙著呢。”
“忙什么呢?我的主席大人。”曾寬問道。
“嗨,這不學(xué)院里要舉辦春季籃球聯(lián)賽呢嘛,學(xué)生會作為最有影響力的學(xué)生組織,對于籌備這種大型賽事自然是責(zé)無旁貸。我又身為主要領(lǐng)導(dǎo),更需事無巨細、事必躬親……”
“停、停,打住?!?p> 張達還沒說完便被曾寬高聲打斷道,“說你胖還喘上了。知道您日理萬機,但是明天早上請務(wù)必抽出時間來接我出院?!?p> “幾點?”
“八點,等醫(yī)院上班辦理完出院手續(xù)咱就能走?!?p> “行吧,翹兩節(jié)課的事兒?!?p> “得嘞,別遲到啊?!?p> “放心吧,掛了。”
說完,張達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
2007年3月6日。星期二。
早上過了八點半,張達才拖著疲憊之軀姍姍來遲。
等他拿著各種收費單據(jù)辦理完出院手續(xù)回到病房時已經(jīng)九點多了,一腳張的電話都催過了好幾遍。
“張達,你這遲到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曾寬架著雙臂,跟在張達后面從病房里往外走。
“這不也沒差幾分鐘嘛,做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p> 張達手里提著行李,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那臉皮簡直就是皇上他娘——太后?!?p> 曾寬無奈道,“要不是有這些行李,我一個人就打車走了。”
“嘿嘿。平時在學(xué)校除了早上有司南的課,我都是這個點兒才起,習(xí)慣了。”
張達笑了兩聲,“不過你才住幾天院啊,就收拾這么多東西?!?p> “這還不都是你們送來的嘛,水果、零食,對了,還有紙尿褲……”
曾寬搖了搖頭表示無語。
“說實話,這顧意還挺好玩兒的,左手紙尿褲右手鮮花,又務(wù)實又浪漫,你丫艷福不淺?!睆堖_艷羨道。
“呃,你太看得起她了?!?p> 曾寬靈機一動,接著他的話茬說道,“那花…不是顧意送的。”
“喲嗬,還有重大發(fā)現(xiàn)。”
張達頗為八卦地問道,“又是哪個姑娘不開眼打算上你這條賊船?”
“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
曾寬嘴角上翹。
“嗯???”
張達忽然意識到不對,憤而回頭道,“操,不會是……”
“別多想?!?p> 曾寬故作輕松,“司老師聽說我受傷后只是順路過來看了看而已。”
“聽說?聽誰說的?你跟司南一直保持著單線聯(lián)系?”
張達停在原地,連珠炮一般問道。
“老師跟學(xué)生之間偶爾聊兩句不是很正常嗎?”
曾寬不解道。
“偶爾聊兩句居然能發(fā)展到來醫(yī)院送花?”
張達將信將疑。
“司老師人美心善不行嗎?”
曾寬往前緊走幾步,又回身催促張達道,“趕緊的,司機等著呢。”
“我信你個大頭鬼?!?p> 張達嘟囔一句,“看來我也得努力了?!?p> 當(dāng)春風(fēng)得意的曾寬和滿面愁容的張達來到住院部門口時,一腳張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兄弟,你知道準時對我們黑車司機來說是多么重要嗎?”
一腳張說著把半截?zé)燁^扔到地上,踮著腳尖使勁兒踩滅,“足足晚了二十分鐘,耽誤我下一趟活兒了都?!?p> “是嗎?”
曾寬架著雙臂站在原地,表情冷酷,“你要是著急走的話,那我們再叫一輛?”
“嘿,有你這樣的嗎?你也算老顧客了,敢情我白等你們這……”
一腳張話還沒說完,只見曾寬從上衣兜里緩緩掏出來一張嶄新的百元大票,用兩根指頭夾著在他面前晃了晃。
“咳,其實也沒多久。”
一腳張拿到錢之后在手里揉搓了一下,低頭尷尬地咳嗽道。
可是他剛把頭抬起來,曾寬又順手夾出一張,鮮紅似火。
“兄弟,真是的。我們開黑車的還怕等人嘛?來,上車?!?p> 一腳張雙手接錢,立即便換上了一臉和善的笑容。
曾寬看著他露出的一嘴黃色板牙頓覺好笑,隨后又淡定地抽出一張,捏著邊角彈了彈,聲音清脆:“把后面那個活兒推了吧,先拉我們?nèi)ヌ算y行,再順便逛逛中官村,最后回金融學(xué)院。”
“得嘞,有這三百塊錢,我上午就專門伺候您二位了,請?!?p> 一腳張把錢揣兜里,伸手拉開夏利的車門,然后又彎腰做了個恭敬的手勢,示意曾寬上車。
等曾寬和張達坐上來之后,一腳張關(guān)好車門,然后踩離合掛檔,穩(wěn)穩(wěn)地將車開出醫(yī)院。
“兄弟,這才幾天沒見怎么還住上院了?這胳膊是怎么回事?”
一腳張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曾寬,開口問道。
“一言難盡,這不就是那天晚上捉奸被人打的嘛?!痹鴮挻鸬?。
“豁,怎么還動上手了?”
一腳張笑了笑,“甭問,你們哥倆年輕氣盛,對方人也不少,加上那姑娘又漂亮。對不對?”
“大差不差吧?!痹鴮掽c點頭。
“呵呵,理解。想當(dāng)年,我也從年輕時候過來的?!?p> 說到這里,一腳張忽然一臉嚴肅道,“用不用我找人收拾那孫子一頓,幫你們出出氣?”
曾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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