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菀菀一臉的難以置信,唐小夕可是郡主,居然和農(nóng)夫一樣在那挖土,這要傳出去,戰(zhàn)王府和表哥的臉面往哪里放。
她忙上前,避開那些骯臟的泥土,拽著唐小夕就要走。
“我不走,我和白姐姐還沒挖完?!?p> 唐小夕憋紅著小臉,想要掙開董菀菀的手。
“你怎么不聽話了,是不是誰教你的?”
董菀菀捂著心口,一副要昏過去的模樣。
與董菀菀同來的那名女子板著臉,她梳著一絲不茍的婦人發(fā)髻,一襲青色的長衫,看上去讓人很難親近。
“小郡主,身為郡主,你要注意你的言行,平日不要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p> 女子瞟了眼同樣身上都是土的白曇,再看到白曇臉上的七顆痣,她似是明白了什么,眼神里多了幾分鄙夷。
白茉葉,一個剛從鄉(xiāng)下尼姑庵回來的鄉(xiāng)下村婦,難怪會帶著小郡主在這里做一些有辱斯文的事。
“小夕,快去換洗一身干凈的衣裳,來拜見你的新先生,易先生。”
易蕓,就是董菀菀請來給唐小夕上課的新女先生。
唐小夕已經(jīng)六歲了,也該開始接受蒙學(xué)了,接受琴棋書畫、女紅的學(xué)習(xí)。
唐小夕往后退了幾步,躲到白曇身后。
她不喜歡那位女先生。
“小夕,易先生可不同于你以前的先生。她是專門為皇族和世家貴女們授業(yè)的,多少人擠破了頭想要拜她為師。她若是身為男子,只怕不會比當(dāng)年那一位少年狀元王白云遜色。白云你們應(yīng)該聽說過吧,連左相都對他的文章都贊不絕口?!?p> 董菀菀耐著性子教育唐小夕,她早就不滿白曇?guī)е至钸M(jìn)出戰(zhàn)王府了,小夕就是缺人管教,才會被白茉葉哄騙,易先生來了,白茉葉就沒有臉面再呆在戰(zhàn)王府了。
“是不是學(xué)會讀書識字,祖父就會多喜歡小夕一點(diǎn)點(diǎn)?”
唐小夕想起祖父昨日摸了自己的腦袋,祖父是南幽文官之首,他喜歡有文才的人。
“你先去上課,其他的,我以后找機(jī)會再教你。”
白曇看出了唐小夕內(nèi)心的糾結(jié)。
唐小夕只能依依不舍,跟著易先生離開了。
唐小夕一離開,董菀菀踱到白曇面前。
“白大小姐,你一個云英未嫁的女子,經(jīng)常進(jìn)出戰(zhàn)王府有損你的名聲,往后,你還是少來為妙?!?p> “董小姐,你也未曾婚配,你不也經(jīng)常來戰(zhàn)王府?”
白曇勾勾唇,雖然她也不明白,為何六年了,董菀菀還沒當(dāng)上戰(zhàn)王妃,明明她和唐醉很親昵。
“白茉葉,你怎么配和我比,我是戰(zhàn)王的表妹,將來早晚要嫁入戰(zhàn)王府。你不走,我就讓表哥趕你走?!?p> 董菀菀正訓(xùn)斥著白曇,覺得臉上有點(diǎn)癢。
她這幾日覺得臉上不舒服,早上涂抹脂粉時,兩邊臉頰上還起了一片小疙瘩,她不以為然,就多抹了一層脂粉遮掩著,就一會兒的功夫,她覺得臉頰上癢得厲害。
她忍不住用手撓了一把,這一撓,臉上頓時火辣辣的疼,她又用手抓了幾下,一大片疙瘩冒了出來。
“我的臉!”
董菀菀那張姣好的臉上,一片片的疙瘩冒了出來,她的臉頓時變得如同癩蛤蟆一樣。
她花容失色,也顧不上白曇一路捂著臉,飛奔而去。
“爛臉才只是開始,再過幾天,你會渾身長滿疙瘩,痛不欲生。”
白曇攤攤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董菀菀當(dāng)年算計她的仇,她一直沒報,上一次,董菀菀欺負(fù)小乞丐時,白曇看得火大,就借著機(jī)會,在董菀菀身上動了點(diǎn)手腳。
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白曇特意下了慢性毒,三日之后才會發(fā)作。
趕走了董菀菀后,白曇沒有立刻離開,她繞到了唐小夕的院子里,她有些不放心唐小夕第一天上課,那個易先生,看著也是個不好相處的。
唐小夕的院子比北竹院還要大一些,除了她的寢居外,還設(shè)了書齋,易先生就在書齋里給唐小夕上課。
書齋里,易先生正給給唐小夕上課。
唐小夕換了身繁瑣的宮裙,小身板被要求坐的筆直筆直的,目不能斜視,不能
“小郡主你年紀(jì)雖小,可身份尊貴,日后還要出席皇家的各種場合,一定要舉止得體,成為貴女們中的典范,往后才能找到門當(dāng)戶對的好夫婿。我會從《三字經(jīng)》開始傳授,再到《女誡》、《女訓(xùn)》、《女論語》,讓小郡主懂得,什么是三從四德?!?p> “夫婿?”
白曇自言自語著,這易先生到底教得什么破玩意,她家小夕根本不需要學(xué)這些三從四德的玩意。
“夫婿?”
幾乎是同時,白曇聽到了一個有些惱火的聲音。
白曇吃了一驚,退了幾步,咚的一聲悶響,她捂住自己的腦門,一抬頭,剛好看到唐醉冒出了青胡須茬茬的下巴。
“你怎么在這?”
兩人異口同聲,唐醉捂住白曇的嘴,白曇雖然個頭在女子中高挑的,可唐醉個頭比她高了大半個頭,他一拖一拽,白曇近乎是被他整個人都抱在了懷里。
書齋里,易先生剛念完一段“人之初……”
一回頭,唐小夕的小腦袋就跟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差點(diǎn)就撞到書案。
易先生刻板的臉上,閃過一抹嫌惡之色。
“沒有娘教的孩子,就是不如城里的其他郡主,這孩子,得好好管一管,免得皇家中秋宴上丟盡我這個先生的臉面?!?p> 說罷,易先生抓起一根又長又粗的戒尺,向唐小夕走去。
唐醉也想來聽聽,這位聞名遐邇的易先生的學(xué)問如何,哪知道,他一來不僅撞到了白茉葉,還聽到了易先生的那番話。
唐醉暗想著,小夕才不需要學(xué)那些狗屁不通的玩意,哪個男人想要娶他女兒,唐醉一定會弄死他!
“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愛在哪里就在哪里,倒是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唐醉壓低了聲音,他的唇幾乎是貼在白曇的耳朵上說的。
白曇耳根子滾燙滾燙的,她強(qiáng)迫自己的眼睛從唐醉那張過分漂亮的臉上移開。
“這位女先生不適合小夕?!?p> 白曇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了唐小夕打瞌睡的場景。
“易先生是名滿幽州城的名師,她不適合,難道你適合?”
唐醉瞪著白曇,不知所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