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木炭廠3
“沒正行,回頭親自下廚犒勞你,感謝你的救命之恩?!碧锾痖_心的回道。
“不用謝,你以身相許吧?!币髲匮b作不在意的和往常一樣開玩笑。
田甜橫了他一眼,殷徹瞬間心跳加速,胸膛里翻江倒海,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努力讓它平靜起來。
可是這個心咚咚跳生怕旁邊的人聽到。
田甜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又見他按住胸口,以為這是殷徹受傷了。
她湊到身邊,上下確定。
“你是不是身上有傷?受傷了?”田甜望著殷徹的眼睛,黑眸沉沉,里面的關(guān)切馬上都要溢出來了。
殷徹不敢和她對視,別過頭去,“我真的沒有事?!?p> 看他語氣,他的神情,田甜有些不太相信。
“該下山了?!币粋€人提醒。
田甜看伐好的木材已收拾得當(dāng),不想耽誤大家的時間。
田甜和殷徹兩個人放棄在這里糾纏,受不受傷的問題。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的路更不好走一些,殷徹害怕田甜路上出問題,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他時而殷勤的在前面探路,時而又在后面保護田甜。
田甜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覺得和來時候不太一樣,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殷徹剛明白內(nèi)心,春心萌動,一路上他偷偷看田甜,眼神里閃爍著開心。
田甜一回頭,發(fā)現(xiàn)殷徹盯著自己看,露出疑惑的表情。
殷徹低著頭解釋道,“你頭上有顆草?!?p> 田甜聽到他的話伸手去摸,卻沒有摸到。看著兩手空空,田甜望著殷徹。
殷徹順手拂過她的頭發(fā),“諾,這個?!?p> 田甜還沒看清,草就被扔出去了。
看到田甜被糊弄過去,殷徹放下心,還好胡謅頭上有草這件事情沒被發(fā)現(xiàn)。
隨后,在兩個人的爭吵打鬧中,回到了木炭廠。
木炭廠的地還沒有平整,上次差點摔倒在這里,田甜走的分外小心翼翼。
“放心,倒了我扶你?!币髲氐?。
田甜以為殷徹在嘲笑昨天差點摔倒,卻不知這是殷徹的真心話。
“又嘲笑我,誰讓你扶?!碧锾鸷吡艘宦?。
殷徹,女人心,海底針,說錯了什么,就生氣了。
燒木炭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今天木材先處理好。
田甜從系統(tǒng)那里了解到木炭的燒制方法有很多,主要是窯燒法和干餾法。、
經(jīng)過各處的對比,田甜發(fā)現(xiàn)干溜法不適合現(xiàn)在的生產(chǎn)條件,比如干溜法是利用外部的熱量,將木炭炭化,大規(guī)模生產(chǎn)肯定少不了鐵制品做容器。
現(xiàn)在這個時代,鐵器何其金貴,大規(guī)模使用更不可能。
相比之下,這個時代窯燒法更為合理。
所謂窯燒法,就是。
將所有木材放進窯里,點燃,在燒制過程中,等到窯內(nèi)溫度達到,把窯密封起來,木材在合適的溫度之下,進行熱分解,這熱分解會生成產(chǎn)物。產(chǎn)物燃燒,空氣逐漸消耗殆盡,窯內(nèi)木材開始碳化。
田甜其實從來沒有參與過木炭的制作,畢竟那個時空的人有太多取暖的措施,木炭不環(huán)保也不方便。
但是她畢竟是看過系統(tǒng)操作視頻無數(shù)次,而且有外掛幫忙,大家覺得她的操作非常的利落成熟。
“這田姑娘不像做粗活的人,怎么感覺技術(shù)這么嫻熟?”
“應(yīng)該之前做過吧?!?p> “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成功?!?p> “田姑娘真厲害,紙也會做,木炭也會燒制?!?p> 窯口已經(jīng)封好,田甜讓大家都回去休息,等待時間差不多過來開窯。
她一個人看著隱隱綽綽的火光,等待著沒徹底封住的孔逢里出現(xiàn)藍色的煙。
“你怎么不去休息?”殷徹看著沒有打算挪地方,坐在窯門前的田甜。
田甜坐的靠近木炭窯,里面的熱氣透過青磚傳出來,到也暖和。
田甜搖搖頭,“我還是看著吧,有點怕出意外?!?p> 現(xiàn)在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著這個木炭廠,現(xiàn)在是只許成功。
可以失敗一次,但是決不能再失敗了。
若是三番兩天的失敗,林城的百姓怎么相信自己。
這可不止關(guān)系到自己的任務(wù)。
還是好多人的生計問題。
她要讓所有人看看積累五千年的智慧。
然后田甜在暢想中睡著了。
殷徹發(fā)覺田甜好久沒出聲,想著長夜漫漫這么安靜怎么熬得住,扭頭一看,人睡得東倒西歪。
田甜坐在椅子上,頭先是往后靠著,感覺脖子不是很舒服,便又往右邊走,殷徹看她睡得艱難。
他嘆了口氣,輕聲地坐到田甜的旁邊,把她的頭放在肩膀上面。
側(cè)頭就可以看到田甜的睫毛,閉著的眼睛,鼻梁,還有朱紅的唇。
殷徹仰頭看著昏黑的夜,心里也很快活。
太陽還沒出來,天邊昏昏剛剛有光,田甜被這細(xì)微的光線吵醒了。
殷徹本來也是睡著了,他的披風(fēng)裹在兩個人身上。
田甜剛有動靜,他便醒了。
田甜掙扎著起身,似夢似醒之間好像看到殷徹的臉在眼前,她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掐一下,確定是真是假。
“你掐我干什么?”殷徹平白被掐,忍住疼問道。
田甜聽到聲音,揉揉眼,發(fā)現(xiàn)歪頭躺在人家肩膀上,趕緊坐直身子。
靠了人家的肩膀,還掐人家,田甜有些不好意思,裝作無意。
“我夜里怎睡著了?”剛清醒,田甜的嗓子有些干澀。
殷徹揉了揉已經(jīng)發(fā)麻的肩膀,“你夜里睡得老香了?!?p> 睡得香不會流口水吧。
“???不會流口水了吧。”田甜趕緊摸了摸下巴,還好是干的。
“流了?!币髲乜此膭幼鞔嫘亩核?。
田甜立刻站起來,整張臉通紅,從袖子里掏出帕子,“我給你擦擦?!?p> 她擦來擦去發(fā)現(xiàn)殷徹的衣服分明是干的。
殷徹戲弄過之后,看著田甜操作,笑出聲,“騙你的?!?p> “哼?!碧锾鸢l(fā)現(xiàn)殷徹騙她,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殷徹看她有些氣惱,臉都紅了,趕緊賠禮道歉,“我錯了,我錯了?!?p> 兩個人好生熱鬧,等到人來了,趕緊安靜下來,畢竟年歲大了,也要避嫌。
“可以開窯了嗎?”遠(yuǎn)遠(yuǎn)的負(fù)責(zé)的木炭窯的人就高聲喊道。
田甜小聲的回答道,“可以了?!?p> 殷徹看她的聲音太小,替她高聲喊,“可以了?!?p> 大家圍在一起,想要看看出來的木炭,重點是最近林城的百姓也大多數(shù)知道這里在燒木炭。
剛剛一聲周圍的人也都聽到了。
大家全部目光灼灼的看著木炭窯。
早就聽說田姑娘一些發(fā)明,新奇物件,如今她親自燒木炭,想要親眼看著。
看著里面能開出來什么好東西。
大家拿起錘子,把昨天封口的石頭砸開敲開。
扒開封口,里面的熱氣已經(jīng)散盡,沒有想象的熱氣沖出的場景。
封口剛好是容下一個人蹲下側(cè)身進去,負(fù)責(zé)的人進去拿炭出來。
炭被拿出的一瞬間,周圍的聲音都安靜了。
大家都買過炭,但是這么品質(zhì)好的炭還從未見過。
如今頂級的炭也不過如此。
頂級黑炭的價格可以比肩金子。
黑炭如黑金,大家看到眼睛都要放光了。
這要是賣出去,得要多少錢。
林城這邊素來冷,木炭的價格昂貴,多是上山伐木燒柴,山上的樹木在他們眼里根本是不值錢的東西,如今看著山上平常的樹木都可以做成這么金貴的木炭。
大家不知道心里多欣喜。
若是可以燒制木炭,定能賣出很多錢,這足以讓林城的人開始瘋狂。
田甜看向圍觀的眾人,也是笑容滿面。
殷徹看著她,眉眼都是笑意,格外讓人開心。
他看著她,心里也歡喜。
林城有一個人道,“田姑娘,這制炭之法聽說是為我們林城專門想的?!?p> 田甜點頭,“是這樣了,林城多樹木,制炭最為好。”
這次制炭為的就是宣傳,讓大家可以愿意學(xué)這制炭工藝。
看到有人詢問,田甜就知道這宣傳起效果了。
心里也蠻開心。
“不知道這一窯可以出幾斤炭?!庇袑χ铺抗に囉兴私獾膯柕馈?p> 這個重量倒是沒注意。
田甜看著,“不若現(xiàn)在稱重?!?p> 殷徹在旁邊,給田甜底氣,“我目測有去100斤?!?p> 田甜聽到這個數(shù)字,欣喜,“這么多,昨日的木材不過400斤?!?p> 120斤!
稱重的人報數(shù)。
田甜聽到這個數(shù)據(jù)也開心壞了。
雖然田甜早就知道這個木炭肯定會成功,產(chǎn)量也不會低,但是現(xiàn)在出來這么多,還是開心。
開心之余她提醒殷徹,“最好每年燒炭伐木要有定數(shù),不然前幾年燒的多,炭只能賤賣,后面幾年無木,有技術(shù)也不行?!?p> 殷徹早想提醒這件事情,沒想到田甜早自有章程。
“真沒見過那么好的炭?!?p> “炭都帶著金光?!?p> “那哪是炭,是銀子,金子啊。”
“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學(xué)著手藝。”
“田姑娘我們都能學(xué)嗎?”
大家湊在一起熱鬧的議論,又時不時問田甜東拉西扯。
等到人都散盡,田甜方才輕松起來。
“回家?”殷徹看人走了才能擠過來湊過來說兩句話。
田甜伸了個懶腰,“回家!這兩日太累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p> 殷徹看著她眼下的青紫,也是心疼,“我快快送你回去?!?p> 田甜抬手拒絕,林城的事情多著呢,怎么能麻煩殷徹。
田甜直接拒絕,“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知道是不是馬車顛簸,田甜一路上總是睡不安定,頭不是撞窗就是突然驚醒。
等到家里的時候,整個人昏昏沉沉。
“娘。”田甜湊到阮氏的懷里,聞著阮氏身上的皂角香味,她覺得頭極痛,一句話都不想說。
燒木炭成功的消息都傳到家里兩盞茶了,這女兒才回來,阮氏心疼的不行,“累了吧,累了吧。”
田甜靠在懷里撒嬌,“累死了,娘,我好想睡覺?!?p> 阮氏看著一下子就長大的小姑娘,眼睛里都是心疼,“你個小女孩家家的,何必做這么多事情。”
田甜艱難睜開眼睛,里面寫著疲憊,阮氏看到里面是亮亮的,充滿著光彩亮色,“娘,我只是不想一直待在家里?!?p> 阮氏看她實在是累極了,“那快上樓好好休息?!?p> 田甜點點頭,閉著眼睛,摸著旁邊的樓梯往上爬,到房間連衣服鞋子都不想脫掉,直接一頭栽在床上。
睡著的田甜感覺全身發(fā)冷,然后胸口悶悶的,一夜驚醒數(shù)次,等到雞鳴之時才沉沉的昏睡下去。
阮氏等到中午發(fā)現(xiàn)田甜還沒起床,這一夜都過去了,怎么這么能睡,還沒醒來。
田父輕聲的問道,“這甜兒怎么還不起床?”
阮氏也是好奇,平日里早早就起床了。
她接話,“我去看看?!?p> 一進門就看到田甜滿臉通紅,身上全是汗,整個人的身子在角落里,都能看到在發(fā)抖。
“乖乖。你怎么了?!比钍馅s忙奔到床頭,然后伸手去摸額頭。
田甜察覺到阮氏的手涼涼的,把整個人都湊過去,貼著這涼意,希望可以降溫。
“娘?”田甜感覺床前有人。
阮氏慌忙奔到樓下,“老田,快去請大夫,甜兒發(fā)燒了?!?p> 田父也是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就往門口沖。
阮氏端了一盆冷水,毛巾沾了,覆在額頭上,“乖兒,頭疼嗎?”
田甜想說話,感覺唇干的裂開口,一張嘴就忍不住的疼,小聲的藏在喉嚨里,“娘?我發(fā)燒了嗎?”
“嗯,你爹去請大夫了?!比钍喜煊X帕子熱了趕緊換了一個。
田甜昏著頭,“系統(tǒng),這么難受,我不會死吧?”
“你這就是普通的風(fēng)寒感冒,別自己嚇自己,不然花點金幣買點感冒藥?!?p> “嗯?!?p> 得到系統(tǒng)的安慰,田甜有睡過去了。
阮氏急的團團轉(zhuǎn),看到大夫來了才安心。
“大夫,大夫,我女兒沒事吧?!比钍峡吹酱蠓虬淹昝}問道。
擔(dān)心的神情滿臉都是。
“無事,簡單風(fēng)寒,喝兩幅藥就好了?!?p> 送走大夫,田家的父母趕緊熬藥。
阮氏小心的把田甜拍醒,“乖,喝藥?!?p> 田甜眼睛根本不想睜開,翻個身子又沉沉睡去,“我想睡覺?!?p> “快,喝藥?!?p> “喝不下,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