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兩秒,白佟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她把徐安那條信息反反復(fù)復(fù)地看了好幾遍。
“佟??!你還在嗎?你可別嚇我!大姨昨天才死,還沒來得及通知你,明天要火化呢!”
白佟感到眼前又開始泛黑,幾天睡眠不足的疲憊讓她像根繃得太緊了的弦,只要一點點緊張就能讓她大腦當機。
“我沒開玩笑。她現(xiàn)在就在我家門口。”
幾乎是她剛剛發(fā)出信息的同時,大門外傳來了第三陣敲門聲,只是這次比前兩次更猛,對方似乎還上了腳。
如果門外的不是大姑,那會是誰?又或者說,是什么“東西”呢?
白佟不敢也沒有時間繼續(xù)想下去了,今晚發(fā)生的怪事實在太多,還有那個硬幣——
她急急地從口袋里摸出硬幣,還是圓圓的、塑料質(zhì)感,白佟瞪著眼等了十幾秒,最后擠出了一聲笑——居然在這時候寄希望于一個玩具硬幣,難道還幼稚到相信有魔力之類的東西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嗎?
白佟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作為在大城市打拼的獨居女性中的一員,防盜門的質(zhì)量她從不敢馬虎。不僅如此,她還買了兩個阻門器,合起來幾萬斤的推力,就算十幾個大漢一起都撞不開。
哪怕攔不住,多少也能拖一會兒。
“???”
隔著屏幕白佟都能感受到徐安的滿滿驚疑。但她現(xiàn)在沒空解釋清楚了。
管它是什么,先報警再說啊!
在白佟剛剛按下110,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的時候,突然一個念頭猶如閃電般打進她的腦海里,她的整個身體僵住了。
空蕩蕩的房間里,充斥著空調(diào)的嗡嗡轟鳴聲,以及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白佟不自覺地輕吸了一口氣。
她似乎,已經(jīng)好幾分鐘沒有聽到砸門聲了?
“喂?請問……”
手機里傳來的聲音沒有起到任何安心的作用——
白佟將目光轉(zhuǎn)了個向,正與黏在玻璃窗上的一對黃白摻雜的眼球撞上了。
窗戶上的那一張屬于“大姑”的臉,即使鼻子都被壓得擠進了兩坨肉里,還是擠出了一個咧到耳后根的笑。
“怎么……不給大姑開門呀?還要讓我爬窗戶,多累啊……”
那張臉,包括那張嘴一動也沒動,只是死死地壓在玻璃上,但白佟能聽到它在說話。
“喂?有人嗎?是你報的警嗎?”
通話還在繼續(xù),可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或許現(xiàn)在說什么已經(jīng)沒意義了,再過一會兒,恐怕她就會變成明天新聞上的“一具不明女尸”了吧?
白佟退后幾步,一把抓起桌上那瓶未啟封的波本酒,舉起來擋在身前,喊聲嘶啞:
“你是誰?你不要過來,我警告你,我已經(jīng)報警了!”
“呵呵呵……”
窗外那張臉蠕動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高興的事,忍不住笑了幾聲。
“被認出來了……果然啊,這張皮太老,又是已經(jīng)死了的,粘合度太差?!?p> 臉皮蠕動了一下,隨后白佟就看到了“大姑”的整個身體,確切地說,是“大姑”身體的整張皮。
黃黑的手指連同手掌,像軟趴趴的無骨雞爪,慢慢地從防盜鐵窗間的空隙里伸了進來,然后一點一點推開了玻璃窗。
濃濃的腐臭味,帶著寒冬的冷風,一齊灌了進來。白佟的頭皮一瞬間炸開,腎上腺素飆到了最頂點,她猛地一擰身子,撲向了房間門。
然而她的手在觸碰到門把的那一剎那,僵住了,因為她清楚地看見,黏稠的黑色液體正從門縫里源源不斷地往里淌著,散發(fā)著同樣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你的皮,正好呢”
白朗
希望不會惡心到喜歡吃無骨雞爪的讀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