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炎庭圓眼怒睜,迅速將手從阿辭的胸口處抽離。
“我沒有騙你,我不會(huì)騙你……”阿辭是真的想把瑰靈魄給炎庭,只是她不知瑰靈魄和自己的生命緊緊的聯(lián)系在一起!
阿辭眼見著從自己的胸膛里生長出,如蛇般蠕動(dòng)的根須,向炎庭纏繞過去,心里有說不出的難過,她想要阻止那些根須,卻好像又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炎庭離自己遠(yuǎn)去。
“騙我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gè)……”炎庭甩出袖中的丘心錘,錘影舞動(dòng),萬影籠罩,將阿辭包裹其中。
恰恰爾飛身沖了上來,一股粗長的火焰鞭打在錘影之上,只見火星四散開來,錘影蠕動(dòng),散開一個(gè)大口子,錘影將火焰引向阿辭周身。
阿辭周身肆意生長的根須,大半被火焰燒焦成灰。
“……”恰恰爾見狀立馬收起掌中之火,對阿辭大喊道“快出來”
此時(shí)的阿辭,只想將自己身體里的瑰靈魄獻(xiàn)給炎庭,可又不知如何去做,看著星火和錘影在身邊涌動(dòng),看著自己身體里不斷生長出細(xì)細(xì)的,長長的根須,看著炎庭威武霸氣的模樣,眼中的這一切越來越模糊,直到耳邊傳來炎庭的怒吼聲“去死吧!”
錘影似是陰云重重的壓了下來,阿辭身體里快速生長出來的根須,像是一根粗壯的天柱,支撐壓下來的錘影。
只見錘影蠕動(dòng)又化作萬道錘風(fēng),疾風(fēng)如電,涌向阿辭。
阿辭的意識幾乎被尋陰占據(jù),但是心里的執(zhí)念未消減半分,她不想傷害炎庭,哪怕是一根毛發(fā),阿辭也不愿傷害。心中更多的執(zhí)念是將自己身體里的瑰靈魄獻(xiàn)給炎庭,那是自己答應(yīng)炎庭的事,她要說道做到!
在阿辭心中炎庭就是她的執(zhí)念,她愿意付出自己應(yīng)有的一切,哪怕是生命。
但是尋陰之根卻從阿辭的身體里瘋狂的滋長開來,根須一半向下扎根,一半向上伸長,吸取天地之中的靈氣。扎入地底下的根須,很快伸至千里,大地震裂,從地底下竄出無數(shù)黑體,黑體有形,似是一根浮萍,飄向四周。
向上伸長的根須,攀附在錘影之上,錘影分散,根須反將分散開來的萬千錘影緊緊纏繞。
“束寧”恰恰爾聞到一股糜爛、腥騷、腐臭的氣味,覺得頭昏腦脹,立馬捂住口鼻,奔向束寧。
恰恰爾抱住束寧,對束寧說道“趴在我的肩上別動(dòng)。”
“太好了,這就是我想要的力量,強(qiáng)大的力量,死亡的力量!”炎庭見尋陰之力強(qiáng)大,心中很是歡喜,飛身閃到阿辭面前,手中生出黑煞風(fēng),這一次炎庭想要阿辭粉身碎骨,逼出瑰靈魄。
恰恰爾見黑煞風(fēng)襲來,心念一動(dòng),后背竟然長出四翅,一對翅膀?qū)⒆约汉褪鴮幘o緊裹住,一對翅膀生出火光縈繞周身,一對翅膀伸展翅膀,抵擋風(fēng)浪。一對翅膀硬生生的在風(fēng)浪的邊緣,帶著恰恰爾和束寧飛離。
而此時(shí)的阿辭,臉上已經(jīng)生出根須,只剩下一雙眼睛,一雙迷離幽暗的眼睛,映出眼前炎庭的身影,見炎庭嘴角含著笑意,似那最初回眸的一笑,沒想到這一笑喚醒阿辭心底里的執(zhí)念,阿辭眨著雙眸,臉上的根須有所消減。
阿辭看著炎庭,有那么一刻想要去觸摸炎庭嘴角上的笑意。
可是那笑意離阿辭越來越遠(yuǎn)!
狂風(fēng)呼嘯,阿辭連著那萬千條根須,一齊被卷進(jìn)黑煞風(fēng)里。
在狂風(fēng)里,阿辭的眼里還殘留著炎庭最初的模樣,那是深入骨髓里的模樣。
“炎庭”阿辭在心里呼喊著炎庭的名字,這個(gè)名字還是從束寧的口中得知!
“?”炎庭好像聽到阿辭在叫自己的名字,不禁眉頭一皺,雙眼斜睨,看向在風(fēng)中飄搖亂舞的阿辭。
阿辭與尋陰的意識慢慢的重合,阿辭好像一下子知道尋陰的過去。
尋陰在風(fēng)中展開凌亂的根須,不斷的,迅速的向上伸長,似要奮力一博,沖出黑煞風(fēng)。
風(fēng)浪卷挾雷火,將向上伸長的根須打斷,斷了的根須,在風(fēng)中飄搖。
阿辭的身體不斷的滋長出新的根須。
沖天根須,無限生長,攪動(dòng)風(fēng)浪,氣勢洶涌。
滔天風(fēng)浪,猛烈咆哮,雷電轟鳴,震天動(dòng)地。
尋陰之力,千古絕無,通天入地,瞬息根生。
黑煞之風(fēng),卷天裹地,肆虐狂暴,空前絕后。
黑煞風(fēng)中彌漫著蝕骨奪魂的煙霧,激蕩著霹靂雷電,狂風(fēng)怒卷,似這世間都被翻轉(zhuǎn)過來!
尋陰之力在黑煞風(fēng)之中被束縛,在狂風(fēng)電掣之中被消耗,最后元?dú)獯髠?,歸退到阿辭之身。
炎庭見狀收起黑煞風(fēng),閃身飛到阿辭身邊,隔空將阿辭的胸膛擊穿。
“阿辭”束寧閃著瑩瑩淚光,在恰恰爾耳邊,虛弱無力的喊道。
恰恰爾知道自己救不了阿辭,只能將束寧的頭深埋在自己的胸口處,不想讓束寧再看一眼。
恰恰爾見黑煞風(fēng)停止,拍打著四翅,迅速逃離。
“阿辭”束寧還是抬起頭,看向阿辭。
阿辭胸口處的綠色血液,從空中低落在地,地上焦土成潭。
阿辭虛弱的半睜著雙眼,凝視著炎庭,沒有一絲反抗,任由炎庭在自己的胸膛里尋找瑰靈魄。
“瑰靈魄呢?”炎庭以為瑰靈魄會(huì)在阿辭的心脈之上,他卻從未想過,瑰靈魄與阿辭已容為一體。
阿辭是瑰靈魄的寄者,血液意識已經(jīng)和瑰靈魄融合在一起,也可以說現(xiàn)在的阿辭就是瑰靈魄,瑰靈魄就是阿辭。
“你要的我會(huì)給你”阿辭嘴角中涌出一股暗綠色的血液,眼神中沒有一絲恨意!
“瑰靈魄在哪?”炎庭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粗暴的掐住阿辭的脖子,質(zhì)問道。
“我……”阿辭并不知道瑰靈魄是何東西,也不知道瑰靈魄在自己身體哪里?不過不管是在哪里,阿辭都愿意交給炎庭!
“說話”炎庭手中的勁力加重,阿辭根本說不出話來。
阿辭眼中流下眼淚,清澈、翠綠的眼淚,淚水滴到炎庭的手腕上,融入炎庭的身體里。
炎庭立馬感覺到一絲哀傷,不過這一絲哀傷轉(zhuǎn)瞬即逝。
炎庭放開阿辭,他討厭阿辭嘴角留下來的粘稠的綠色血液,滴到自己的手腕上。
炎庭從袖中喚出丘心錘,一錘將阿辭砸落在地。
阿辭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看向炎庭,雙眼里的炎庭更加清晰明亮起來。
“……”束寧望著阿辭落地的殘影,眼淚噴涌而出,雙手緊緊的握成拳,無聲的自責(zé)著自己的無能。
束寧多想回去護(hù)住阿辭,護(hù)住尋陰樹,可是她不能回頭,不能在讓恰恰爾陷入困境,不能再讓也鴻落入炎庭手中!
“啊……”丘心錘又重重的落在阿辭的身上,阿辭撕心裂肺的呼出最后一聲。
阿辭身上的血液噴漿而出,在阿辭咽下最后一口氣時(shí),瑰靈魄從阿辭的眼睛里飛沖出來。
阿辭的肉身眨眼之間化入泥沙之中。
“瑰靈魄!”炎庭閃身沖到瑰靈魄面前,小心翼翼的去觸摸瑰靈魄。
瑰靈魄對炎庭是抗拒的,不斷的閃躲。
“躲到哪里?你是我的,躲到哪里都是我的?!毖淄ド斐鍪终?,掌心似有一股莫名的風(fēng)力,將瑰靈魄吸至掌心之中,炎庭不加思索的將瑰靈魄吞入口中。
“?”炎庭感覺身體里血液在逆轉(zhuǎn),感覺到揪心換血的痛,炎庭捂住胸口,跪在地上,臉色瑩綠,身體和四肢密密麻麻的長出,暗綠色似是水泡的小疙瘩,瀟灑俊逸,威武霸氣的炎庭,瞬間變成丑八怪。
恰恰爾趁炎庭還沒有時(shí)間追趕他們兩個(gè)人,帶著束寧來到一處繁華都城,隱身尋找一處破敗的院落。
“我們在這里可好”恰恰爾問道。
此時(shí)的束寧已經(jīng)暈死了過去,癱軟在恰恰爾的懷中。
“束寧”恰恰爾將束寧抱進(jìn)屋內(nèi),見屋里灰塵蛛網(wǎng)滿屋,又將束寧抱了出來,坐在臺(tái)階上,一直抱著束寧。
太陽西下,月亮東升,滿天繁星,點(diǎn)綴夜空,皎白的月光下,束寧慢慢睜開雙眼,見恰恰爾倚在身后的廊柱上睡著了。
“阿辭”束寧又想起阿辭,眼淚不禁劃落下來。
“你醒了”恰恰爾聽見束寧抽噎的哭聲,不自覺的驚醒。
“我們在哪里,千萬不能讓他找到我們。”束寧收起眼淚,冷靜的對恰恰爾說道。
“放心吧,他輕易不會(huì)找到這里?!鼻∏枌iT在鬧市之中找到一座廢棄的院落。
束寧環(huán)顧四周,在夜色下,也能看出這里的破敗之相。
“你餓了嗎?”束寧搖了搖頭。
“你渴嗎?”恰恰爾又問道。
束寧搖了搖頭。
“你冷嗎?”束寧聽到后,又搖了搖頭。
“咳”束寧咳出一大口鮮血后,對恰恰爾說道“我沒事,放我平躺在地上?!?p> “不行,地上太涼了?!鼻∏枌⑹鴮幾旖巧系难鄄潦酶蓛艉?,對束寧說道“我?guī)闳フ掖蠓颉?p> “還是讓我安安靜靜的在這里躺一會(huì)兒吧!”大夫也救不了自己,束寧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心想“普通人怎么能在炎庭的黑煞風(fēng)中殘活下來?!笔鴮幉唤嗣g的金卜軟劍,如果沒有金卜軟劍在身,怕是自己早已在黑煞風(fēng)之中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