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強扭的瓜有點甜
“既然醒了,”時桑垂眼,“就去床上睡吧?!?p> 嗯?
是在關心她嗎?
蘇津立即努起嘴,又要抒發(fā)感動,可不等她開口,時桑就拿著書先行一步。
望著他的背影,蘇津剛抬腳邁出,發(fā)覺踩到個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時桑的新衣!
她冷哼一聲,撿起衣裳抖了抖灰。
哼,還不是關心我的嗎?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我看這不是挺甜的嗎?
眉眼一彎,她追在后頭嬌俏喊道:“夫君~”
時桑仍舊目不斜視:只要我不回頭,我就聽不見。
回到廂房,蘇津一骨碌爬上床,大字躺平。
不會偷懶的山君絕不是好山君。
時桑看她,“既是明日為他們入籍,今日定需告知山民,好讓他們按時參加?!?p> “今日晨間同他們說過了,他們明兒肯定早早地就會候著?!碧K津漫不經心地答話。
“我正擔心如此。他們對你這般愛戴,許是天不亮就去等候,我們當把何時何地為他們入籍都明明白白地告知他們?!睍r桑有條不紊地說道,“我盤了盤,昨日我們穿過牌坊時行在街上,沿街約有二十戶,后去面館,又去你那位好友的宅邸,能瞧見約是七排,今日去千織鋪的路上,我留意觀察了,鎮(zhèn)子以主街對稱,一邊是一百四十戶,兩邊即是二百八十戶,另山腰還有些妖怪居住,粗略算起來,鎮(zhèn)上當有三百多戶?!?p> 蘇津:……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先夸獎一通。
默了半晌,她揚起笑臉,鼓掌:“夫君,你好會算數啊?!?p> 沒理會她的諂媚,時桑接著闡述:“也非所有妖怪都無名字?!?p> 身為一山之君,蘇津所言與事實有很大出入,時桑對她已不抱希望,只打算腳踏實地靠自己。他問:“我在《山君守則》上讀到,有一法器名為傳聲石,可用來通知山民事宜。你可見過?”
“見過!見過!”蘇津欣喜,終于到了證明她并不是完全無用的時候。她喚道:“嘰嘰、咕咕?!?p> 嘰嘰、咕咕從角落里滾出來。
“你們去把傳聲石拿來?!?p> 嘰嘰、咕咕扭了扭,快速滾了出去。
很快,它們去而復返。
嘰嘰手上捏著一塊玉石,約有半掌大,同心圓,青白色。
“嘰嘰?!眹\嘰要將傳聲石交給時桑。
時桑牽住袖子,同它擺手,“交給蘇津?!?p> “嘰嘰?!眹\嘰便舉著傳聲石蹦上床。
“明日辰時,牌坊下,集。”時桑交代。
“啊?”
見蘇津滿臉抗拒,時桑蹙眉:“有何困難?”
“辰時太早!我起不來!”
“山民眾多,若不早些,一日怕是完不成。”
“一日完不成就兩日,兩日完不成就三日嘍?!?p> “根據《山君守則》所載,百山考考項多達二百八十九項,登記籍帳只是其中基本,距下一次百山考僅剩九十日,我推演了每日之計。根據推演,我們必須要在明日收尾入籍之事。而狼珩有三百戶,甚至不止。若想明日收尾,我們當于辰時集?!?p> 蘇津撓了撓頭,百山考要想及格,竟是這么難嗎?這么看來,還是考二百五容易。
“那行吧?!痹趫猿挚级傥迮c辰時起之間,她選擇了妥協(xié)。
抬起食指,蘇津在半空中畫了個圈。那圈朝著時桑飛去,套住他的手腕,接著消失不見。
“你試試!”她將傳聲石拋來。
時桑一把接住。
“將傳聲石握在你掌中?!碧K津指揮。
時桑照做了。
須臾,傳聲石發(fā)出青色光芒。
蘇津再道:“你只要對傳聲石說,‘我是阿津的夫君,明日辰時,牌坊下,集’就好,山民們自會聽見。”
時桑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傳聲石。
接著,他清了清嗓,道:“明日巳時,牌坊下,集。”
這邊話聲剛落,那邊他所言響徹狼珩長空,如投石入湖掀起的漣漪,一圈一圈向山下散去。
“哎哎哎,你沒說你是阿津的夫君!”蘇津不滿,很快,她意識到什么,再嚷:“你剛說的是巳時!”
時桑低頭看書:“嗯?!?p> 蘇津頓時盤腿坐起,撅著小嘴,喜不自勝,“你是……為了我改的?”
“不是?!睍r桑淡然解釋,“我只是想到,有些小妖怪的確起不來,晚兩個時辰,我們可在中午補回。”
哼。
蘇津埋頭摳著手,小聲:“口是心非?!?p> 時桑不予理會。
晚間,嘰嘰、咕咕按時送來晚膳。
時桑把食盒打開,將菜品拿出來擺好。
蘇津突然從床上爬了起來,摸了摸后脖頸,“我去山后頭的靈泉泡泡?!?p> “嗯。”
路過時桑身邊時,蘇津停住,“若有事就喚我,只要你喚我娘子,我都能聽見?!?p> 時桑沒看她,平靜地端起碗來,不咸不淡地應道:“嗯?!?p> “嘰嘰?!?p> “咕咕?!?p> 蘇津在前面走,嘰嘰、咕咕在后頭跟著。
剛踏出房門,蘇津回身,豎起食指對著地上的兩個小團子晃了晃,制止它們:“不能帶你們。你們就留在這陪我夫君罷?!?p> 嘰嘰、咕咕原地蹦了蹦,又繞著蘇津翻滾了幾圈。
時桑好奇地看著,不明所以。
蘇津惡狠狠地瞪了它們一眼:“不許撒潑!”
“嘰嘰!”
“咕咕!”
“嘰嘰!”
“咕咕!”
……
嘰嘰、咕咕拔高音量不住抗議,隨即滾向時桑腳邊,往上一蹦,懸空掛在他的胳膊上,晃啊晃啊。
時桑撈起它們放到膝上,一面撫著它們的綠絨毛,一面柔聲道:“它們想去,你就帶它們一道去罷。”
嘰嘰、咕咕站起來,貼在一起。
見時桑這樣,蘇津腦海中蹦出一個詞來:慈母多敗兒。
她甩了甩腦袋,著急道:“不行啊,夫君,這倆小團子是公的……”
“咳咳。”時桑前后左右仔細瞧了瞧,再問:“它們……有公母之分?”
“我從兩只屎殼郎那里搶來的這兩只小團子,彼時它們比這還要小些,被屎殼郎推著在石塊上滾,受了傷,我沒見過這種精怪,就借著為它們治療時,入它們的魂元里探索了一番,然后就發(fā)現(xiàn)它們的魂元里還有前世的記憶,前世他就是公的?!?p> 竟還有這層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