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媽媽的情緒后,爸爸趁著等車的間隙,去買了些東西。后來田源才知道,爸爸去買了爺爺奶奶生前最愛吃無為燒雞。
田源的奶奶家距離姥姥家并不遠(yuǎn),都是一個鎮(zhèn)的。在奶奶還在世的時候,田源還小,很多事還記不真切。她只記得那時候回奶奶家過年,大年初一媽媽都會帶著她去姥姥家。奶奶家的生活條件在當(dāng)時還不錯,家里有自行車,媽媽就是騎著自行車帶她來回穿梭在姥姥和奶奶家。
回家的車上,爸爸媽媽一言不發(fā),田源因為暈車也沒有說話。起初田源以為爸爸沉默是受了媽媽情緒的影響,直到爸爸帶著她來到爺爺奶奶的墳前。她才明白,爸爸的沉默是因為他也想爸爸媽媽了。
爺爺奶奶以前葬在離老家不遠(yuǎn)的田里。因為爺爺不舍得離奶奶太遠(yuǎn)。前兩年因為農(nóng)村要平墳改革才遷回城里,安葬在西山墓園。
田源回程的時候暈車的癥狀明顯比去姥姥家時輕的多。
所以當(dāng)爸爸問她“源源,你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去看爺爺奶奶?”
“要?!碧镌磾蒯斀罔F的道。
田軍欣慰的笑了。他提著元寶紙錢還有提籃里一包田源看不真切的東西,朝著西山走去。
西山不算高,只是路有些不好走。崎嶇不平的山路不知道是多少人踩踏才形成的。半山腰上隨處可見的山墳、凌亂的雜草和冬天刺骨的寒氣讓田源有些毛骨悚然。
田源小心的四處張望,陳莉拉著她的手,小聲的說“別怕?!?p> 田源點點頭,她努力的克制內(nèi)心的恐懼,好奇心又使得她頻頻看向那一塊塊墓碑,她想知道葬在那得都是什么樣的人。
走了好一會,周圍的景象變了,沒有那么多錯亂的雜草,墓碑上并列兩組黑字先考妣田震濤嚴(yán)桂芳映入眼簾。
田軍放下提籃和祭祀的用品,轉(zhuǎn)到墓碑后撿拾墳頭上散落的枯枝和荒草,陳莉上前幫忙擺放好供品和香燭。
田軍嘴里念念有詞“爸,媽,你們在那邊還好嗎?我們一切都好。你們不用掛念?!睋焓巴昕莶?,田軍回到墳前。
他跪倒在墓碑前點燃三根香,陳莉拉著田源問跪下,田源學(xué)著父母點燃三根香,恭敬的插在墓碑前。
“源源,給爺爺奶奶磕頭?!标惱蛘f道。
田源點點頭,咚咚咚的磕了三個。
“爸,媽,你們看源源都長這么大了。這孩子特別乖。你們不用掛心了。你們在那邊缺什么,你就托夢給我。我都好多年沒夢到你們了!”田軍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
陳莉伸手撫摸田軍的臂膀以示安慰。田軍反握住她,理了理情緒繼續(xù)說道“媽,我買了你們愛吃的燒雞,你們多吃點。”后面的話,田軍說不下去了。
陳莉接過話道“爸,媽,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田軍和源源的?!?p> 田軍無聲的燒著元寶紙錢,田源也跟著做。爺爺奶奶的記憶盡管已經(jīng)模糊不清,但記憶中那份愛意她依舊能感受的到。
祭祀完回家,爸爸一直沉默不語。田源想逗他開心,被媽媽攔住。媽媽告訴她“爸爸也想他的爸爸媽媽了!”
田源這才明白,西山上躺著一座座墳并不可怕,那里都是活人心中的思念。
昭華寶黛
希望我的作品能讓每位讀者在讀的時候都有畫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