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凡頓了頓。
看著霍青鈴認(rèn)真可愛的模樣,不知為何,他突然有種要告訴霍青鈴自己并沒有失憶的沖動。
經(jīng)過這幾日的相處,他越發(fā)覺得霍青鈴就是一個沒有心機、獨立有主見的姑娘。而他也不忍心再欺騙她了。
“其實我……”
霍青鈴?fù)O铝耸掷锏膭幼?,笑瞇瞇的看向他,“什么?”
看著霍青鈴大大的眼睛里泛著亮晶晶的光芒,他竟是有些張不開口。
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
畢竟……他很快就要走了,他們兩人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所以,還是不要和她有所牽扯了吧。
穆北凡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腦海里突然閃現(xiàn)出了這兩個字,覺得應(yīng)該是我的名字!”
霍青鈴不疑有他,“既是如此,不如等明日,我們?nèi)タh里找縣簿大人查一查,也好快點知道你到底是誰,好查一查你到底有沒有娶妻!”
穆北凡無聲的笑了起來,縣里如何能有他的身份記錄呢?
穆北凡看向霍青鈴,問道:“若我有妻子呢?”
霍青鈴的手頓了一下,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隨后一閃而逝。
霍青鈴繼續(xù)著手上的動作,故作輕松道:“那就可惜了,我是不會做妾的,到時候我就只能另找他人了?!?p> 穆北凡的手微微緊握,也裝作隨意的問:“所以……你只是為了能有個人和你成親,你才這樣說的嗎?”
霍青鈴點點頭,“當(dāng)然了!”說罷,她又趕緊搖了搖頭,“也不能這樣說,還是要找一個跟你一樣帥的小伙子的!”
穆北凡微微牽起嘴角,不知怎的,竟是有些許苦澀的意味。
如此倒也好,他也不用擔(dān)憂旁的什么了。
霍青鈴的心中亦如陰沉的雨天一般,壓抑的好像喘不上氣來。
霍青鈴的手依舊不停的在穆北凡的傷口處滾動著,只是這一次,誰也沒有再開口說些什么。
終于,穆北凡的臉不再像方才那樣紅腫了,臉上的巴掌印也不是很明顯了。
霍青鈴道:“回去我娘要是問起來,就說是你不小心撞到門上了,千萬不能說實話,不然我娘要擔(dān)心了!”
穆北凡點了點頭,然后便聽她義憤填膺的說:“這個李胖丫,敢動我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二人回到王記小館后,也到了傍晚時分。
前院兒正在忙碌著,因此也沒人注意到他兩。于是,穆北凡便開始鼓弄煙花了。
霍青鈴不懂,只看著穆北凡手法利落的調(diào)配各種用料的多少,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煙花爆竹便做好了。而此時月亮也已高高掛起,漫天繁星閃爍。
“走吧,我們?nèi)シ艧熁?!?p> 霍青鈴點點頭,手里抱著兩個爆竹,跟著穆北凡往院子里走。
霍青鈴既緊張又期待的看著正在點煙花的穆北凡,火線噌的一下冒起了火花,霍青鈴趕緊招呼他,“快過來!”
穆北凡小跑著來到霍青鈴的身邊,火線很快就燒到爆竹的根部。然后便聽“嘭”的一聲,爆竹炸裂,一道紅色的光直沖天際去。亮眼的紅光越升越高,照亮了漆黑的夜,在幾秒鐘后熄滅了。
霍青鈴激動的喊道:“真的成功了!北凡,你可真厲害!”
看著霍青鈴亮晶晶的眼眸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穆北凡也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來。
霍青鈴真的很容易滿足,而在她身邊的穆北凡,似乎總是會被霍青鈴的笑容所傳染。
實驗過后,他們又將其他的煙花通通點燃。
霎時間,漫天的煙花在深深的夜幕中綻放,宛如一朵朵流光溢彩的鮮花。
穆北凡側(cè)臉看向沉浸在漫天花海的霍青鈴,她的眼眸中正有一朵粉色的煙花炸裂開來,波光點點的眼眸,似乎比那煙花還要好看。
聽到煙花的響動,前院的客人紛紛放下手中的碗筷,探著脖子向外看去。
王冉芳也被這煙花吸引,又見煙花是從自家后院放出來的,便準(zhǔn)備過去一探究竟。
王冉芳笑道:“真是稀奇了,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哪里還有煙花賣???這是誰在放煙花呀?”
王冉芳撩起簾子,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景象:霍青鈴正開心的仰著頭看煙花,而穆北凡則滿面柔情的看著霍青鈴……
王冉芳的心咯噔了一下,愁容漸漸爬上眉頭。
霍青鈴和穆北凡聽到了王冉芳的聲音,回頭看了過去。
霍青鈴笑著對王冉芳招了招手,“娘,你快來看!煙花是不是很美?這可是北凡自己做的呢!”
王冉芳收起了方才的愁容,臉上瞬間浮起一抹笑容,而后腳步裊娜的上前,“北凡是誰?”
霍青鈴指了指穆北凡,“就是大福啊。大福說他腦海里想起了這兩個字,說不定這就是他的名字呢!以后我們就叫他北凡吧!”
王冉芳點了點頭,然后貌似自然的走到霍青鈴和穆北凡的中間,回頭看了眼穆北凡,“確實是個好名字,既然名字都想起來了,想必很快就能想起家住何方了吧?”
霍青鈴和穆北凡都沒有感覺到王冉芳的動作有什么不對。但穆北凡卻感覺到,王冉芳今天對他的態(tài)度好像怪怪的,似乎不像先前那般熱絡(luò)了。
“是,應(yīng)該快了!”穆北凡道。
此時天上的煙花還在不停的綻放然后消散,又綻放再消散?;羟噔徏拥睦吨跞椒嫉囊滦洌澳?,你快看啊,好漂亮啊!”
王冉芳寵溺的看著自家可愛又乖巧的閨女,淺淺笑了起來。心中的那抹愁緒突然又涌上心頭,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
夜深人靜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鳥叫聲。
黑夜中,躺在床上的穆北凡驀然睜開雙眸,而后起身,悄悄開門走了出去。
那聲奇怪的鳥叫聲再次響起。
聲音似乎是從房頂傳來,穆北凡腳尖輕點,縱身一躍,上了房頂。
而此時,一位身穿石青色長袍、清朗卻冷峻的男子正手拿一把長劍,目光森然的盯著穆北凡。
待穆北凡站定,他便突然單膝跪地,雙手持劍,抱拳向穆北凡行禮。
“臣方澄拜見端王爺!”
穆北凡微微頷首,“起來吧!”
方澄沒有起身,而是繼續(xù)保持著方才的姿勢,“臣有罪!是臣失察導(dǎo)致王爺遇險,若不是王爺主動發(fā)射信號彈,只怕臣到現(xiàn)在也找不到王爺?shù)南侣?!還請王爺降罪!”
穆北凡嘆了口氣,近前將他扶起,“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外敵能擋,家賊卻難防!”
方澄緩緩起身,眉頭皺成了一條深深的溝壑,沉聲回道:“王爺用信號聯(lián)絡(luò)我,我便也有此疑惑,王爺可知是誰叛變了?”
穆北凡搖了搖頭,皺眉沉思,“知道我們的計劃的人,除了你我,便只剩赤海和白巖了。”
方遙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不論是誰,他都會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