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雙標狗顏易。
楚憐起了個大早,她走到客廳時,就見到顏易傻坐在那里,呆愣的朝著她的方向看。
感冒還沒好?還是后遺癥?
“楚憐,我餓了,好餓……”
顏易坐在飯桌旁,雙手撐著下巴,兩只烏黑的眸子起了水霧。
像只被人遺棄流浪后,又被撿回來的乖狗狗。
好家伙,怎么睡一覺,還變了個人?
楚憐徑自走到冰箱旁,打開冰箱,她不太會做飯。
之前確實讓保姆教過她一次,但是她還沒有勇氣嘗試。
“你吃什么?”
好像最簡單的就是蛋炒飯。
“阿憐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好餓了。”
“一直等你,頭又疼,渾身沒有力氣,可難受了……”
顏易的語氣帶了點委屈的尾音。
楚憐被這突如其來的撒嬌弄的有些蒙。
顏易這是怎么了?
算了,她才不管那么多,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阿憐,我不吃蔥姜蒜哦~”
楚憐走進廚房開始做飯,顏易瞄著她的動作,‘貼心’的提醒著她自己的喜好。
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蛋炒飯就端在了桌子上,一人小半碗。
楚憐伸手遞給他一把勺子,看著他乖巧的吃著飯,楚憐一臉的期待?
可算有小白鼠試試毒了,之前自己是想做又不敢做的。
“怎么樣?好吃嗎?”
顏易挖了一口飯放在嘴里,細嚼慢咽中,怎么說呢?
他是有點高估了楚憐的廚藝,鹽不要錢似的放,沒有雞蛋米飯融合的香味。
他的口腔中就只剩下了咸。
“挺好吃的。”
他咽了下去,抬起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臉,楚憐不知道何時來到他的身邊。
她單手俯身期待的看著顏易,使得顏易不自覺的吞了一下口水。
楚憐半信半疑,她搶過顏易手里的勺子,自己挖了一勺,品味了一下,立馬就吐了出來。
“呸,好咸你還說好吃?!?p> 顏易一動不動坐在那里,眼神幽深的盯著楚憐的嘴唇。
他想親她,就是現(xiàn)在,想品味一下她的美好。
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囂著,體內(nèi)那頭按耐不住野獸就要破門而出。
心有所念,身有所動。
顏易忽然伸出手拉住楚憐往自己的方向一帶。
楚憐還能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坐在了他的身上,突然的動作讓楚憐有些害怕。
她正準備起身,就被顏易伸出手按在懷里,隨即而來的是一張放大的臉。
顏易吻上了她,溫柔的似蜻蜓點水般,來的快離去的也快。
“抱歉,我……有些情不自禁?!?p> 顏易吻完又帶著懊惱受傷的表情,好像此刻是他被楚憐占了便宜。
這一套套心機綠茶的操作,把楚憐是唬得一愣一愣的。
楚憐渾渾噩噩的起身,剛才好像是她被占了便宜吧。
顏易看著楚憐背對著她,不知道她在思考什么,繼續(xù)撒嬌。
“我……親了你,你不會怪我吧,阿憐~”
楚憐轉(zhuǎn)身就看他仰起頭,委屈巴巴的認錯。
“對不起,阿憐~”
她又沒有欺負他?難道感冒發(fā)燒后還能有后遺癥?
“不會,飯咸了就別吃了,吃完自己洗碗一下,我先出門了。”
“阿憐做的我都喜歡。”
顏易說完快速的扒拉完碗里的炒飯,楚憐有些不好意思,便從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放在他的手邊。
“太咸了,喝水吧?!?p> 說完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表,今天周六,她和秦老師約好了練琴的時間已經(jīng)快要到了。
她不能再讓秦琴老師覺得她是個卡點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了,這樣太掉形象了。
顏易看著楚憐離去的背影,眼神越發(fā)幽深,剛才他努力的克制不去掠奪城池。
他要慢慢試探著楚憐的底線,以此推算清楚最為準確,捕捉獵物的方法。
剛才的他吻上她的那一刻,整個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栗,那溫香美玉在懷。
能后坐懷不亂的他,挺佩服自己的定力,他從不是君子,所以那種短暫已經(jīng)是極限。
顏易伸手拿起手邊的水,打開瓶蓋猛的灌下去,一瓶水全數(shù)入肚。
顏易將瓶子反手拋擲進垃圾桶,他的眼角壓制著欲望。
“楚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p> *
楚憐如約來到琴行,今天的她比秦琴來的早。
她抬起手腕再次看了看表上的時間,與秦老師約定好的時間早已經(jīng)過了,秦琴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不會是有什么事情吧。”
楚憐拿出手機準備撥通電話。這時門口想起了一道溫柔的女音。
“讓你久等了,我處理了點兒事情才過來?!?p> “沒有沒有,我也是剛到。”
楚憐搖著手表示自己不會在意。
“那就去練習(xí)吧?!?p> 楚憐輕輕點頭,跟在秦琴的身后進了琴行最末尾的一間教室。
秦琴拿出鑰匙打開門,里面的陳設(shè)簡單無比,就是一架被白布遮蓋的鋼琴。
秦琴走到鋼琴的前面,伸出手掀開白布露出鋼琴的全部面。
是一臺白色亮光的Mason & Hamlin的三角琴。
楚憐驚訝的愣在原地,秦琴轉(zhuǎn)身對著她微笑。
“這臺鋼琴曾經(jīng)是林薇的練習(xí)琴。”
“我希望你也用這臺鋼琴彈奏出屬于你的人生。”
“楚憐,如果你連莫扎特的奏鳴曲都彈不好的話,就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你要知道,想拜入林薇名下的學(xué)生,最基本的就是鋼琴十級?!?p> “你和林薇很像,我不想讓你與你的夢想失之交臂?!?p> 楚憐很清楚自己的夢想,她要做一個鋼琴家,在國際舞臺上展示自己。
讓那些外國人都清楚的知道,中國人是有能力站在國際舞臺的,那不只是他們的專場。
至今沒有哪個身為中國人的鋼琴師站在國際上,她想做那個第一人。
就連林薇,都是德國的戶籍,她想拜林薇,是因為欣賞她的音樂和她那永不服輸?shù)木瘛?p> 可是她彈了很多次八級的樂譜都能過秦老師的審核,如今就一直卡在莫扎特的奏鳴曲中。
她不太甘心……
“我會的,秦老師?!?p> 楚憐雙手握緊給自己心里加油打氣,她一定會完成自己的夢想!
*
顏易換了一身衣服,剛出門手機鈴聲響起。
顏易拿出手機接了電話,電話的另一端想起一道溫柔的女聲。
“顏易,我想和你聊聊?!?p> *
“顏易,好久不見。”
柳思雨看著坐在對面的顏易,內(nèi)心欣喜若狂,她沒有想到自己真能約到顏易。
當(dāng)時她從陸旭那里要到的手機號時,她的內(nèi)心都有些忐忑,害怕約不到顏易,害怕被拒絕。
可她還是抱著僅存的一絲信心去嘗試了。
結(jié)果在她意料之外。
柳思雨看著自己對面短發(fā)少年,他身穿短款的白色T恤,黑色的休閑褲貼合的覆蓋了少年那雙修長有力的雙腿。
讓她疑惑不解的是顏易戴了眼鏡?她記憶里的顏易好像沒有戴過眼鏡?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
“好久不見?!?p> 顏易客套的回了她,隨后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氣氛尷尬無比。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柳思雨。”
柳思雨?顏易再腦海里搜索了一番,他沒有印象……
“顏易,我們倆是初,高同校同學(xué)啊,你還記得嗎?”
柳思雨就不信顏易一點兒也記不得她,顏易之前可是刻意在體育館偶遇自己,跟自己搭話的!
難道他都不記得?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識,是在體育館嗎?你,你跟我搭話來著?!?p> 聽到柳思雨談起過往,顏易細細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他是和陸旭還有許黎川玩兒牌,后來他輸了。
兩人就慫恿著,說想看看學(xué)校校花是什么級別的美女。
愿賭服輸?shù)乃荒苋ゴ钤挘褪谴掖业恼f了一句,你好,打擾一下,xxx班怎么走,然后順帶看了一下。
他反正覺得一般,搞不懂為什么這種清冷不生動的僵尸臉,怎么會被人捧成?;??
他覺得像個笑話。
后來他說了不好看,陸旭和許黎川兩人嘲諷他不懂的欣賞女孩的美。
“哦……”
顏易的哦,既簡潔又冷淡,這個回答讓柳思雨沒有想到,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又讓氣氛沉悶起來。
“找我什么事?”
顏易已經(jīng)不想做下去了,但是他要維持住自己的形象,這個人怕是也是S大的學(xué)生。
他現(xiàn)在的形象還是挺重要的。
柳思雨想著自己約他的目的,臉不爭氣的臉紅了起來。
她約他出來,是來告白的。
咖啡廳里播放著抒情的音樂,偶爾會有客人時不時的偷瞄坐在中間的兩人,俊男美女誰不愛看。
柳思在心里思索許久,決定還是將自己的心里話說出來。
“顏易,我喜歡你,從初二到高二我就一直暗戀你,我希望成為你的女朋友跟你在一起?!?p> “我會時時刻刻的陪著你,隨叫隨到,你想要什么樣子的我都有,你喜歡什么我就改什么?!?p> “所以顏易,做我的男朋友,我們在一起吧?!?p> 柳思雨雙手撐在沙發(fā)上,眼神期待的等待著顏易的回答,心里緊張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摳著沙發(fā)皮。
“抱歉,我不需要一條隨叫隨到的狗。”
顏易說完,頭也不回的起身離去。
留下的柳思雨還在消化顏易回復(fù)的那句話。
“碰!”
柳思雨將咖啡杯掃落在地,眼神里是不甘心和憤怒。
不甘心的是顏易竟然對她沒有絲毫印象,不甘心他竟然看不到她的美!
憤怒的是顏易竟然說她像一條狗。
“顏易!你給我等著,我就不信你看不見我!”
被愛沖昏頭腦的女孩,分不清好壞與否,此刻的柳思雨報著不服輸?shù)男膽B(tài),她一定要得到顏易。
咖啡杯清脆的碎裂聲驚擾了周圍的文人雅客,服務(wù)員趕緊跑過來詢問。
卻沒有想到柳思雨從包里拿出一小疊錢扔在服務(wù)員的身上,不屑的看著她。
“不用找了!礙眼,讓開!”
服務(wù)員半鞠躬著側(cè)身讓開她,蹲下身拾起碎成幾塊的咖啡杯不悅的嘟囔。
“還以為長的好看,說話溫溫柔柔的人品有多好?!?p> “結(jié)果真下頭女,我要是剛才那個帥哥,我也不會喜歡。”
*
楚憐再次失敗了,她每次在彈奏變調(diào)的中間部分都慢了半拍。
“沒事的,楚憐,已經(jīng)有進步了,多注意速度。”
秦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彈琴這件事情是急不來的,多多練習(xí)熟能生巧?!?p> “今天就學(xué)到這里吧,每周你來兩趟琴行,為不久的考級加快速度的準備。”
楚憐嚴肅的點了點頭,從鋼琴前起身,她轉(zhuǎn)身對著秦琴半鞠躬的抱歉著。
“對不起,秦老師,我又耽誤您了。”
秦琴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她的教學(xué)也只是兼職,看心情來的,所以楚憐每次都很珍惜她的單獨指點!
楚憐走出琴行,就遇見了慕澤川,慕澤川上身穿著藍色短袖襯衫下身配著一條薄款的黑色西褲。
慕澤川看到楚憐悶悶不樂的走著,他大步的走上前去,感知她定是因為練習(xí)而不開心。
“吃點兒甜的心情就好很多,姐姐!”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清朗熟悉的男音。
楚憐一抬頭就對上慕澤川滿面春風(fēng)的笑容,她的心情被這笑容感染,瞬間治愈了好多。
少年不知不覺已經(jīng)長大,比楚憐高一個頭,這次換他來低頭安慰自己了?
慕澤川單手提著一個小蛋糕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要不要吃點你喜歡的紅絲絨啊,姐姐?!?p> 少年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逗弄的楚憐不禁一笑。
“是不是心情好多了?。俊?p> 說著將蛋糕打開放在她的手里,拿著叉子順手挖了一小塊塞在她的嘴里。
楚憐感覺到松軟香甜中帶點微苦,是紅絲絨蛋糕獨有的味道,吃到了甜食她心情好很多。
“謝謝你,小川?!?p> “謝什么,你是我姐姐啊……”
可是我不想當(dāng)你弟弟,我們本來就是資助者和被資助的關(guān)系。
所以要什么時候,才能彼此卸掉這虛偽的稱呼呢,楚憐。
*
慕澤川陪著楚憐逛了逛,楚憐才知道,慕澤川真的在她琴行兼職。
具體兼職什么,他沒有細說,她也不會多問。
看著楚憐吃完自己親手做的蛋糕,他心里有了很大的成就感,從知道她喜歡吃甜食起。
他就去學(xué)了烘培,現(xiàn)在終于可以拿自己親手做的投喂喜歡的人。
這種幸福感是前所未有的。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姐姐?!?p> 一場發(fā)泄購物后,慕澤川兩只手上都提著她買的東西,當(dāng)慕澤川提起送她回家,她還是選擇了拒絕。
“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你今天陪我,我很開心。”
楚憐叫了打電話叫了許司機,當(dāng)車到后,她伸手讓慕澤川的將購物袋給她。
慕澤川對她搖了搖頭,錯過她將購物袋放在車座上,他還有個小蛋糕,所以順手放進了購物袋。
“注意安全,姐姐?!?p> 慕澤川目送著楚憐,那個蛋糕盒的側(cè)面有張小卡片,卡片上是他寫著的第一次大膽的詢問,能否換個關(guān)系的話題。
他期待楚憐能看見,又希望她粗心的看不見,他迫不及待的想強大,然后以男人的關(guān)系站在她的身邊。
“許叔,給你放個假,幫我查查基金會?!?p> 她還是不太放心基金會,投了那么多錢如果不按約定發(fā)放給小川。
她就訴訟告上法庭。
“好的。”
*
楚憐到家里時,顏易已經(jīng)做好飯菜等候了。
看到楚憐滿手的購物袋,顏易殷勤的跟個狗腿子似的湊過去接手。
“買這么多也不叫我?guī)湍闾??你不會打電話嗎??p> “我有你電話嗎?”
楚憐瞪著他沒好氣的回答。
顏易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樣,像只讓人想要欺負的兔子!”
楚憐不搭理他的玩笑,轉(zhuǎn)身去洗漱臺,洗臉洗手,留下顏易去擱置好她的購物袋。
顏易將購物袋小心的放在沙發(fā)上,他很好奇楚憐都愛買些什么,于是都探了一眼。
在最后一個購物袋里,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慕斯蛋糕,顏易不解的皺眉。
“這么喜歡甜食?牙不會壞掉嗎?”
他伸手拿起蛋糕,發(fā)現(xiàn)了蛋糕側(cè)面的卡片。
姐姐,我不想在以弟弟的方式在你身邊,我們可以換種關(guān)系嗎?
什么關(guān)系都可以,只要不是弟弟。
川。
“川是誰?楚憐,你真是好樣的!”
顏易不悅的將蛋糕丟進垃圾桶,順手將垃圾袋系好放在門口去。
他可不會讓楚憐看見,顏易壓制著內(nèi)心的不快!
見到楚憐出來,依舊揚起微笑,只是楚憐沒有認真看她的臉。
不然就能看到他那張想發(fā)火又憋屈微笑面容。
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
*
夜晚燈火闌珊,顏易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半空中的猩紅已經(jīng)燃到末尾。
顏易丟掉兩指之間的煙,用腳熄滅,他現(xiàn)在有抽完煙就洗漱的習(xí)慣,為了楚憐而形成的習(xí)慣。
顏易又一次進了楚憐臥室,看著熟睡中的少女,他恨不得弄醒她。
他微瞇的半眸,在暗夜里像一頭狼深沉的盯著她,恨不得立馬吃入腹中。
他克制住自己的沖動,睡在了她的身側(cè),手指把玩兒她柔順的發(fā)尾,發(fā)出聲音暗啞又隱忍。
“覬覦你的人真是太多了,這會讓我的耐心越來越少。”
“楚憐,你最好能乖一點兒跟我一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然我怕忍不住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p>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