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非夢(前集)二
溫淺打發(fā)走了幕盅,星火二人,在諄青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淡定地進(jìn)了屋。
回到房間,溫淺見劉靜正在床邊整理被褥,將嶄新的錦緞涼被鋪開,接著又拿起枕頭,套上紗罩,還貼心的在房間的角落處擺上了降暑的冰塊。
溫淺微微有些尷尬,走過去咳了咳,“那個劉姑娘,你不必如此麻煩,這些事有龍隱鏢局的丫鬟做就可以了,你回房休息吧!”
劉靜葉眉輕揚(yáng),很是不按常理出牌。
“少谷主忘了,我現(xiàn)在也是負(fù)責(zé)侍候保護(hù)你的丫鬟?!?p> 然后,她毫不遲疑地從床底,抽出一床薄薄的褥被走到了一旁的木榻上。
“少谷主,雖然我們現(xiàn)在身在龍隱鏢局很是安全,可我還是要給你守夜?!眲㈧o一邊說,一邊和衣躺了上去,順勢把褥被搭在了自個身上。
溫淺無語:“……”
暗惱這人分不清話中的婉拒,又或是故意將他一軍!
劉靜躺在木榻上,見溫淺一動不動,不由擰了擰眉。
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表情,立馬起身走到溫淺跟前,盈盈一笑:“是奴婢不懂事,該侍候少谷主更衣才對!”
說話時的劉靜,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捉弄,伸出一雙白嫩的玉手,作勢便要去脫溫淺的外衫。
溫淺慌忙退后一步,黑著一張冷臉兒,不悅又不耐:“出去!”
說完,抬眸,直視著劉靜。
劉靜看到溫淺如此冷漠平淡,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深知是前世的自己虧欠了他的情誼,心虛的垂下了彎眸,隨即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間。
溫淺苦笑一下,長松一口氣,剛要脫了鞋襪,便見馬雅吃力的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洗腳水進(jìn)屋。
她甜甜一笑:“族兄,我給你洗腳?!?p> “謝謝,我自己來?!瘪R雅這一舉動,驚得溫淺下床快步走了過去,接過她手里的瓷盆。
馬雅就這么眼睜睜瞧見溫淺落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褪去鞋襪,將腳伸進(jìn)了盆里。
神色微囧,她的殷勤又失敗了……。
溫淺瞥她一眼,聲音涼涼,透著一絲冷意:“都說了你不用把自己當(dāng)丫鬟,這些事以后就別做了?!?p> 對于馬雅這個穿越女,溫淺只想遠(yuǎn)離她……
馬雅眼眸快速閃過一絲挫敗,見溫淺洗好了腳,又笑呵呵的遞上擦腳的帕子。
溫淺頓了一下,飛速拿過馬雅手里的帕子,隨意在腳上擦了擦水珠,又急忙把帕子還給了她,淡淡道:“你可以走了?!?p> 馬雅見溫淺用完就丟的冷情之態(tài),委屈巴巴的咬牙站在原地看著他:“族兄,我可不可以留下來陪你,諄青他……”
“出去!”溫淺不為所動,目光冰冷的看著馬雅。
馬雅暗自懊惱,氣得臉色緋紅,磨磨蹭蹭的端起地上的瓷盆,目光卻一直落在溫淺身上,希望他會心軟,又或者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溫柔、美好。
溫淺受不了暗自放電眼的馬雅,對于這個穿越女的引誘,他一點沒有受寵若驚的欣喜,只有汗毛橫豎的排斥。
伸手直接把溫溫吞吞的馬雅推出了門外,砰一下關(guān)門反鎖。
溫淺隨意的躺在床上,整個屋內(nèi)清涼的舒適溫度傳遍全身,渾身的悶熱和疲乏緩緩散去。
聞著屋里燃起的淡淡清香,他開始放空思緒。
轉(zhuǎn)念想到郡主楚安寧被暗殺的起因,是阿玥假借主上之名,讓付清去暗殺郡主楚安寧卻失敗了。
那后面在船上的那次刺殺就是主上的意思了……為什么?
阿玥不是說主上和安陽王府的世子楚秦有密切往來嗎?
怎么會讓手下去暗殺他的同胞妹妹?
還有他接連被安陽樓的主上追殺,跟他來泗陽城有沒有關(guān)系?
奈何線索太少,溫淺一時無法實錘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一會兒困意來襲,他打了個哈欠,便沉沉入了夢鄉(xiāng)。
“滴答,滴答——”
溫淺耳邊響起一陣陣雨水聲,他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下意識的往四周看去。
此刻他正站在一處亭臺長廊上,遠(yuǎn)處池館水榭,映在青竹翠葉之中,一重重假山怪石,花壇盆景,點綴其間。
霧蒙蒙的天氣漸漸放晴,一看就是剛下過雨,亭子上方的屋檐還有一滴滴雨水從上落下。
溫淺愣了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在亭中避雨,只是:“這是什么地方?我為何在此?”
想不出來自己怎么會在一個陌生的亭子中,溫淺只得走出亭子一探究竟。
他剛走過池館水榭,就見不遠(yuǎn)處的假山旁,站著兩個低笑輕語的侍衛(wèi)。
見到人,溫淺面色一喜,快步走了上去。
就見其中一個年輕些的侍衛(wèi)嘴角的笑容加深,威嚴(yán)粗眉下的那雙眼睛卻沒多少笑意,反而帶著絲絲嘲意:“真沒想到,溫尚書的夫人,人前看著端莊嫻靜,竟然也會被我們家王爺俘獲芳心,還在這假山之中……?!?p> “咳,咳咳?!蹦觊L些的侍衛(wèi)假意咳嗽一聲,見沒有旁人,也不裝了,愿意樂呵呵的和這新來的侍衛(wèi)多說幾句。
“這有什么可稀罕的,我們王爺可是當(dāng)今圣上唯一的親堂弟,加上圣上都三十有五了,后宮妃嬪還沒人能給皇族誕下一兒半女,此事可不就落在了咱們王爺身上?聽說圣上要從王府中選一位出色的公子過繼入宮,可不就有女子上趕著為王爺懷孕生子?!?p> “原來是為了一步登天啊!”年輕的侍衛(wèi)聽了因由,認(rèn)可的點點頭,同時雙眼帶上了濃濃的八卦之色。
“可不止呢,那位年輕有為的溫尚書可是圣上跟前的紅人,這才是我們王爺冒險也要想方設(shè)法的把溫夫人弄離溫尚書身邊,只為了讓她早日懷上王爺?shù)墓茄?。?p> 年長侍衛(wèi)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說話時還意有所指的往假山后面瞟了兩眼。
正要走近的溫淺,聽清兩人的對話,腳步一頓,心中甚是同情那位溫尚書。
他眼神不由的看了下假山后的方向,看來,無論哪個時代,都有品德敗壞之人。
同時又暗自慶幸,無論是身為女人、還是男人,他都是只愛不婚。
果然還是單身快樂,不用擔(dān)心戴綠帽子。
溫淺搖搖頭,轉(zhuǎn)身就朝另一邊的垂花門走去。
一出垂花門來,就見一位穿著深紅色高領(lǐng)華服,系著淡紫披風(fēng)的貴氣夫人,她漂亮的丹鳳眼微微含著冷意:“溫尚書,真沒想到一介農(nóng)戶夫人也敢背著夫君做出如此有辱家風(fēng)之事,這你也……心甘情愿?”
“什么跟什么?”溫淺一時沒明白過來,黑眸帶著迷茫之色的看向說話的貴氣夫人,不確定道:“你在跟我說話?”
“溫尚書,這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貴氣夫人氣憤的一甩長袖,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盯著溫淺,“果然,如溫尚書如此有本事的男人,也得不到夫人的真心相伴,真是一飲一啄?。 ?p> “不是,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溫淺看著她一臉復(fù)雜的神情,很是無語。
他雖然也姓溫,可不是什么溫尚書。
“呵!”貴氣夫人冷笑連連,伸出玉手指著溫淺:“溫尚書,溫乾!你在本公主面前裝糊涂的本事也不是一兩天了,被偏愛的人就是這么有恃無恐,活該你被蒙在鼓里!”
說完,不在看他一眼,孤傲的留給溫淺一個后腦勺。
溫淺聽到了溫乾二字一驚,再連想起最開始聽到那兩位侍衛(wèi)的對話,他猛然瞪大了雙眼。
“我去!我居然是他們口中的溫尚書?這什么情況!”
理清思路,溫淺運(yùn)上輕功直奔假山后方,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