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于秋闌的死,根本不足以導(dǎo)致白婷婷的情緒失控。
修仙界的殘酷完全不亞于皇宮之中的暗流涌動,更何況是迷霧森林那種危機四伏存在諸多變數(shù)的地方。
她摔茶盞頂多是在秋枝面前做做樣子,為的是不讓秋枝寒心。
哪怕就是她想,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也根本無從探查,但她也承認這一次秋闌的遇害也跟她的大意脫不了干系。
略微一查,白婷婷得知秋闌最后一次與之見面的人竟是江婉晴,不禁令她的心底隱隱浮起懷疑警覺。
霧苑內(nèi)閣,江婉晴緩緩從冥想之中脫離,屏息凝神做完鞏固練氣期九階的最后一步,她才微微睜眼,窗欞外的枯葉夾雜著雪花凋零而逝不經(jīng)意間映入眼簾,隱約間透過一絲凄涼。
一瞬間的心神不寧促使江婉晴放棄了繼續(xù)修習(xí)功法的想法,每到這種時刻她都會選擇暫停一下出去散散心。
觀路邊緋花被冰霜籠罩,江婉晴伸手觸碰的剎那,便似直接被寒流貫穿心底,微微偏眸白婷婷不知何時已到了她身前。
她的身旁跟著丫鬟秋枝卻未見秋闌的身影。
“不知婷師姐找我所為何事?”
從她隱透凌厲意有所指的氣息江婉晴斷定她是來找自己的,恭敬行禮后便索性開門見山。
在她看來女二是除去女主第二危險的人物,哪怕她還沒有對自己抱有敵意。
“我的丫鬟秋闌死了,不知作為跟她接觸頗多的室友,師妹可有什么想說的呢?”
話語間白婷婷一直在觀察江婉晴的神色,作為自小在宮中長大見多了爾虞我詐的深宮公主。
哪怕她的神色有一絲異動白婷婷就基本上可以推斷,她與秋闌的死脫不了干系。
但白婷婷最終失望了,別說異樣神色,就是正常表情都看不見一絲,她的臉上唯有似淡到極致的無言沉靜。
隨著白婷婷殘忍的話語漸落,江婉晴腦海中恍惚間又劃過上一次與秋闌分別時的場景,她的手腕上還戴著秋闌所贈與她的……手環(huán)。
她的心似瞬間跌入了永無止境的黑暗深淵,“花”之道心與荼緋花玉佩壓下了她一瞬間欲要從心底涌現(xiàn)而出的黑暗戾氣。
明明離她終結(jié)的劇情還早,為什么會……
“師姐的意思是我害了秋闌?”淺色眸底的血色一閃而逝,已然多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暗,她漸漸綻起的無辜笑顏之中夾雜著一絲嘲弄:
“修仙界的殘酷想必師姐不會不知,而秋闌身為你的丫鬟落得那樣的下場,還真是……”
言外之意就是秋闌的死跟你也脫不了干系。
“小姐,她……”
“不用在意,已經(jīng)確定與她沒有關(guān)系?!?p> 盯著她兀自離去的背影,白婷婷的面上驚訝的同時閃過一絲興味。
看來多日未見,江婉瑩這個妹妹的成長速度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至少看不透修為這一點就已經(jīng)完完全全存在了利用的價值。
見秋枝欲言又止的神色依舊懷疑,白婷婷冷笑間幽幽一嘆:
“秋枝,你相信直覺嗎?”
從在琉璃閣初見她時,身為世家小姐的她卻是孑然一身,身旁沒有一個丫鬟,再到那一日的暗流涌動可以得出,她們姐妹終為陌路。
她今日對自己的行徑是有些反常,但一定不會與江婉瑩聯(lián)手,那樣的話就沒有任何理由與實力與自己為敵。
還未回到霧苑,紛紛揚揚的飄雪便順著初夜的沉暗無言落入她的發(fā)梢,指尖,擁有著“道心”的加持江婉晴的心底其實沒什么感覺。
她似也可以若無其事的繼續(xù)修煉。
只不過她的心中總能浮現(xiàn)起與秋闌初見之時的那一幕,嬌小脆弱的身子哪怕驚恐不已卻依舊堅定的擋在自己身前,輕軟的少女音中夾雜著的凄涼驚瑟耐人尋味。
再到數(shù)日前,離去時,花燈之下的她笑顏澄澈,自信的目光中是那對未來的向往希冀,以及感激欣喜。
而今日,卻得到了她逝去的消息?
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所產(chǎn)生的蝴蝶效應(yīng)嗎?
懷揣著這樣的思想,江婉晴再次來到了鳳凰國都,觀那夜幕下的燈火依舊絢爛,只可惜逝者如斯。
江婉晴知道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是回去修煉,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不明白一切為何會脫離劇情。
明明她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切,只要再等等,等到那一日拍賣會……
不,等不到了。
渾渾噩噩間江婉晴來到了一家酒樓,苦澀的味蕾似能麻痹與遺忘一切,進入酒樓前的一抹血色身影似曾相識,不過她并未認出。
君玄玦似笑非笑盯著江婉晴一副消極的樣子進入了一家酒樓,不屑的輕嗤一聲同時也選擇了進入。
這就是被魔劍所選中之人?
屬實讓他失望。
眼見著少女雪色小臉浸染迷紅,隱約間已透過醉意,而朝著她愈發(fā)愈近面目淫邪的歹人她究竟知不知道?
君玄玦依舊只是饒有興趣的盯著,只不過他深邃眸底凝聚的沉暗殺戮逐漸化形。
直到歹人接近她之時,洶涌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