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結局已知,比斗依舊絢爛。
寒風漸起,衣袖翻飛,萬眾矚目下的楚沫微垂的眸底是深深的異樣不甘與一絲若有似無的恨怨。
只因她依舊不愿承認,她如今的落魄。
可事實卻無時無刻在提醒著她。
面前不過區(qū)區(qū)京都世家末端的小姐,華貴的衣著裝飾已是此刻的她完全無法比擬。
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宗內(nèi)大比可以身著自己的服飾參加比斗。
而一開始的照面她已完完全全被壓了一頭。
心底若有似無掠過一絲卑微。
失去曾經(jīng)一切的她,知道身為“偽”靈植師的棘手程度,冷冷牽唇間選擇直接釋放了自己的本命戰(zhàn)魂,即——暗黑之蝶。
那,是未來大陸災難的源頭。
染霧的淺眸微微斂下,最深處的冰冷殷紅一閃而逝。
原劇情中一筆帶過,未來她不僅是女主的敵人,也是大陸生靈涂炭,萬物枯榮消逝的源頭。
江婉晴在思索擺在她面前的兩種選擇。
是選擇視而不見。
還是說……
波云詭譎,暗蝶驚世。
自楚沫戰(zhàn)靈之上,所涌現(xiàn)出的極為純粹的黑暗氣息,就連琉璃殿宇所觀凝的諸位大能已有許多不由自主的站起身。
詭譎的悸動不安,幾乎是所觀凝的每個人所聞所見的第一反應,更加加深了世人對神秘戰(zhàn)靈即將覺醒的向往與好奇。
作為楚沫的對手,陸梔理所當然近距離感知到了暗黑之蝶的詭異與神秘,但從中卻少了一絲絕對的強勢。
不足為懼。
心底這樣想著,幾個回合持劍輕繪出靈技劍花并未占得上風的陸梔不屑輕嗤,虛晃一招后選擇放棄了試探。
她如今的實力是筑基期五階。
而楚沫是筑基期三階。
戰(zhàn)靈暗黑之蝶雖詭異迅捷,蝶翼如利刃般鋒利且變幻莫測,更能跨越兩階使得她落入下風。
但卻不絕對。
也不知,當我釋放出“偽”靈植師威能的那一刻——
閣下又該如何面對?
對于自己的“主”職業(yè)陸梔還是擁有著一定自信的。
靈植師作為所有職業(yè)之中,最獨特且最為尊貴的存在可不僅僅是說說的。
而能與之搭邊,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以假亂真,于她而言就已足夠。
唇瓣無聲揚起,吐息愈發(fā)輕盈,虛晃一招后的陸梔旋即與對手拉開距離。
雙眸微微合攏瞬息,自她的眉心所映現(xiàn)出一朵蒲英花的脫俗虛影驚艷世間。
要知道靈植師作為大陸之最,非天選而不可得之,但作為它的如幻之影,若想要成為“偽”靈植師的難度相比于其他職業(yè)。
后天所需要做出的努力,用數(shù)十倍不止來形容絲毫不為過,極為艱難的同時離最終的成功也是需要著一定的悟性。
但陸梔成功了,這也是她突破自身,克服種種阻礙最終的同時所獲取的絕對的自信。
以及由始至終所存在的驕矜從未逝去。
享受著許多人驚訝尊崇的目光,陸梔旋即釋放出了她通過夜以繼日所領悟修習會的,唯有靈植師可釋放,配合著她的木之靈根的靈技。
“偽”化的威能雖不及靈植師的一半。
卻已足夠。
那,即為可隨意操控草木傾花枯榮盛放為自己所用的靈技——木靈·馭魂。
不過以她“偽”靈植師如今亦或以后的造詣,也只能勉強駕馭前者的“草木”,距離領悟“傾花”之境還差的遠呢。
與許多人看的熱血沸騰激動不已,感覺自身受益匪淺的一戰(zhàn)不同,暗忖之余江婉晴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
對陸梔而言仿若登天般的不可逾越。
可于擁有著“真”靈植師的身份,外加“花”之道心對自然的獨有超俗之感的她而言,不過彈指一瞬般。
每一個靈植師皆擁有著自己的本命木“靈”。
陸梔的是“蒲英花”,而江婉晴自己,因著從未釋放靈植師的特殊能力戰(zhàn)斗過且未曾覺醒,也暫且不得而知。
而她也并不在意。
毫無波瀾的恬靜淺眸之中,倒映出楚沫極為狼狽跌下比斗臺之下落敗的慘然樣子。
加之陸梔綿里藏針若有似無的得意嘲弄,與一副勝利者姿態(tài)極為高傲的不屑俯視。
江婉晴窺探到了,被無數(shù)似不懷好意的竊竊私語,與無法言說異樣目光所包裹的楚沫的瞳眸深處,一閃而逝的暗黑殺戮。
冰冷駭人。
只一瞬間的窺凝,江婉晴選擇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然,她并不知的是。
陸梔如此得意高傲的源頭,除去贏下這場意料之中的比斗,最主要的目標,還是妄想與她爭搶川師兄的……
不知天高地厚名為江婉晴的女修。
把她狠狠地踩在腳下羞辱一番,才是重中之重!
“若我記得不錯,你……應該是叫江婉晴吧?
曾經(jīng)繪畫贏過我的呢?”
幽幽偏眸的陸梔,似不經(jīng)意間的話語輕飄飄的,視線所凝之處卻自然而然帶動了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只會躲在穆師兄身后的話呢。
倒真是令我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