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高考當(dāng)天,雖然有交警管理著交通秩序,可是附近的街道還是十分擁擠。
張國成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還拿著一個小國旗不停的揮舞著,很引人注目。
除了江居宸,家里人都來了,他們要為江鶴染加油打氣。
“小染,考試的時候別緊張,你成績這么好,正常發(fā)揮就好了。就算沒考好也不要有負擔(dān),爸爸媽媽還是養(yǎng)得起你的?!?p> “對的,染染,放輕松,不要緊張?!苯瓷P(guān)心的說。
看著江未生緊張的表情,江鶴染輕輕一笑,她怎么感覺江未生比她還緊張。
“你們放心?!?p> 江鶴染跟著班級隊伍一起走進了考場,檢驗完身份證和準(zhǔn)考證后前往考語文科目的教室。
江鶴染回頭看見了沈昨,他表情淡淡的,不辨神色。
想起昨天的事,今天不跟他說話他會不會覺得自己還在意呢。于是江鶴染向他招了招手:“嗨,沈同學(xué)?!?p> 沈昨看見她,沒有說話,嘴角彎出一個笑容。
雖然是笑,但江鶴染看得出,他并沒有開心。
“怎么了,作爺?”
“沒什么,考試加油。”沈昨搖了搖頭,笑意更甚。
江鶴染覺得他這笑容十分勉強,但他不愿意說,她也沒多問,難道是要考試了他緊張了?
于是也淺淺一笑:“你也加油?!?p> “嗯。”
兩人都去了自己的考場。
考試不難,比平時做的卷子要簡單很多。
但大家都很認(rèn)真的寫著,畢竟寒窗苦讀十余載,成敗在此一舉。
考試一共考了三天。
考完最后一門生物出考場時已是晚上七點,天色微微有些暗了。
江鶴染望著黑壓壓的人群,心里長舒了一口氣。
江未生給她準(zhǔn)備了一捧鮮花,這捧花看似是占據(jù)大部分空間的向日葵的主場。
但旁邊的紅玫瑰卻明艷得讓江鶴染有些失神。
她回頭在人海中看了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
“染染,看什么呢?”江未生問。
江鶴染回過神來,朝江未生笑了笑:“沒什么,回家吧?!?p> 江鶴染睡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才起來,她很少睡這么久。
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她,穿著紅色的裙子,蹲在泥土地里,認(rèn)真的看一個小男孩用樹枝畫畫。
她跟小男孩說了很多話,但小男孩卻從來沒有回答過她。
她湊近去看他的樣子,可是眼睛卻似乎被什么東西蒙上,怎么也看不真切。
江鶴染只覺得頭痛欲裂。
睜開眼,她望著藍色的天花板發(fā)了一下呆,然后隨意的在白色緞面吊帶睡衣外面披了件粉色西服外套,將手機揣在口袋里,然后踩著黑色涼拖下了樓。
當(dāng)跟客廳里的郝嵐對視一眼后,江鶴染微微有些錯愣,他怎么來了?
這么快就要開始工作了嗎?可是她也沒跟他說過自己的家庭地址啊?
此時剛睡醒的江鶴染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紅暈,頭發(fā)也隨意的落在肩前,一身清冷的氣質(zhì),將慵懶迷人發(fā)揮到了極致。
郝嵐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與驚艷。
“她,是你們的女兒?”
出現(xiàn)在這個家里的同齡女子能有幾個,郝嵐知道自己問這個問題有些多余,但他還是想親自求證。
看見江鶴染下來,江鴻眠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是。”霍念秋聲音極淺。
霍念秋和江鴻眠都在,郝嵐身邊也坐著個沉穩(wěn)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著她。
茶桌上的茶升騰出裊裊霧氣。
聽見郝嵐的問題,江鶴染心中有些疑惑,還沒等她詢問,霍念秋朝她招了招手:“小染,過來?!?p> 江鶴染依言過去,坐在霍念秋的身側(cè),將西服外套籠的緊了點。
“這位是郝士界郝伯伯,服裝界大亨,旁邊的是他的兒子郝嵐。”江鴻眠給江鶴染介紹道。
江鶴染點了點頭,對郝士界道了聲:“郝伯伯好?!?p> 郝士界標(biāo)準(zhǔn)的笑了笑,帶著歲月的手指在白色的瓷杯上輕輕摩挲。
“小染,沒想到我們再次見面是以這種方式?!焙聧剐χf。
“你們認(rèn)識?”江鴻眠微微有些驚訝。
“嗯,還挺熟,說來挺巧的,我是她經(jīng)紀(jì)人?!焙聧沟馈?p> 江鴻眠微微松了一口氣:“小染,你覺得郝少怎么樣?”
“挺好的啊?!苯Q染一頭霧水,突然說這些是怎么了?
聽見江鶴染的回答,郝嵐笑意更甚。
“郎有情,女有意,我們選個日子定下吧?!币恢睕]說話的郝士界突然開口。
?。渴裁蠢捎星榕幸??江鶴染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江鴻眠和霍念秋都沒說話。
“郝伯伯,打擾一下,可以告訴我你們在討論什么嗎?”江鶴染問。
郝士界輕輕一笑。
江鶴染覺得這個郝伯伯十分的不簡單。
“在說你們的婚事。但我不是在討論。”
“婚事?”江鶴染心中猛得一驚,看向郝嵐,她,和他的……婚事?
不是啊,她才是個剛高考完的小高中生,怎么就要討論婚事了?
“郝伯伯是你爺爺最得意的弟子,說來荒謬,你還未出生時你爺爺與郝伯伯就給你們定下了娃娃親。江家千金與郝家兒郎的親事?!被裟钋锞従彽恼f。
信息量太大,江鶴染一下子沒有消化其中的內(nèi)容,這都什么年代的,還娃娃親?
“荒謬?江老和我一生重信重諾,從不說荒謬之語?!焙率拷鐩]有再笑了。
“小染要是不愿,我江家絕不會委屈女兒去遵守一個上一輩人的承諾。”霍念秋的話字字有力。
“所以你們是要悔婚?”郝士界放下手中的瓷杯,杯子與桌子碰上的瞬間發(fā)出一道清脆的撞擊聲。
“是?!被裟钋飯远ǖ?。
“委屈女兒?是嫌我郝家配不上你財閥世家吧?想當(dāng)初我郝家位于服裝商界頂端,你江家主與我定下這門親事時怎么不說委屈?如今我郝家沒落不及當(dāng)年,便是委屈了?”郝士界句句犀利,分毫沒有退讓之意。
“郝伯伯說話真是毫不客氣。但婚姻之事怎可草率,要說起這門親事,也需得拿出這門親事存在的證明來,空口無憑又怎么能說我江家不守諾?!?p> 說這話的是江鶴染。
口頭承諾怎會有憑證,江鶴染知道父母心里都清楚這個道理,但郝士界既然能現(xiàn)在提出來,必然是兩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若是霍念秋和江鴻眠裝作不認(rèn)反而會失了氣度,但由身為晚輩的她來說,顯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