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天氣漸漸變得暖和起來,唐顏藝堅持讓翠云搬著軟塌來到了院子里,可以享受下初秋的涼爽。暖暖的陽光曬在身上,整個人也變得慵懶起來,不禁想到在現(xiàn)代她哪里有這樣的機(jī)會偷閑,每天除了訓(xùn)練,就是在生死邊緣執(zhí)行任務(wù),脫離那些,原來她也可以享受這輕松的時光。
“翠雨,將我??吹哪潜緯斫o我。”
落葉落在唐顏藝的肩頭,她只是瞇著眼,并未理會,看著院子里的落葉紛飛,直到翠雨將書取來,任由將落葉拿開:“郡主,這院子里的葉子落得可真快,前幾日看還綠著呢?!?p> “是么?早秋驚落葉,飄零似客心。翻飛未肯下,猶言惜故林。翠雨,你說人死了是不是也和這落葉一般,飄落回到故里,還是四散紛飛再也回不到原來的地方?”唐顏藝想到自己莫名其妙來到這里,明知身是客,卻忍不住尋求那一點親情,或許什么時候她就會回到未來,而這樣的情況她現(xiàn)在竟有些不敢想了。
“呸、呸郡主,怎么忽然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奴婢這就去取些糕點來,雖然翠雨沒聽懂剛剛的詩,不過翠雨覺著好聽?!?p> 唐顏藝那略顯蒼白的臉龐熏染著笑意,不遠(yuǎn)處的一株大樹上,郎景麒翹著二郎腿毫不在意的晃著,看了一眼唐顏藝的反應(yīng),調(diào)侃道:“原來你不是個草包小姐,竟然還會作詩!”
“不是我寫的,吟來玩玩而已。郎大俠擅闖王府,就不怕讓我父王的暗衛(wèi)發(fā)現(xiàn)?”
郎景麒得意的仰起頭:“就他們,還難不到我。你就不驚訝我在這?你發(fā)現(xiàn)我了?”
“沒什么好奇怪的,這小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很熟悉,多了人我自然知道。”唐顏藝故意淡定的說著,實則她隱約感覺到院子里有潛藏的氣息,原以為是父王的暗衛(wèi),險些鬧笑話。只是隨后,看著郎景麒那得意的樣子,忍不住逗逗他而已。
樹叢里郎景麒那俊郎的臉龐多了些不自在:“你這么厲害,原來你還會功夫——等等,不對,你騙我,上次我可是看了你根本沒有內(nèi)力,怎么會知道我在這!”
斂起笑容,唐顏藝蹙眉看向郎景麒:“大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莫不是只為與我斗嘴?”
“當(dāng)然不是,只是來問問你想不想去皇宮看看。若是想去,我便帶你去……”
語畢,郎景麒方才察覺自己又被岔開了話題。只是想到正事,就沒過多計較,心中給唐顏藝再記了一筆。
與郎景麒見面不過數(shù)次,卻有種老朋友間的舒適感,唐顏藝知道那是郎景麒保留了他江湖中人的簡單性子,不用那么累的猜測人心,看著他面露期待,故意停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怎么樣啊,我可以把你帶進(jìn)去哦,大哥說今日皇宮內(nèi)有一場好戲上演,你想不想去?”見唐顏藝沒有回答似是有些猶豫,郎景麒接著誘惑道。
“好戲么?這可比你剛開始說的有誘惑力多了。只是,皇宮大內(nèi),禁衛(wèi)森嚴(yán),就算你功夫再好能有把握帶著我四處溜達(dá)?”
“亂走是不可能,不過帶著你進(jìn)去轉(zhuǎn)一圈看看戲還是沒問題的。給個爽快話,去不去,別那么膽小啊?!?p> “算了,我身負(fù)重傷,若是出現(xiàn)在皇宮實在是太引人矚目。而且今日即使我不前往皇宮也一樣有人回來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又何必急于一時?所謂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做什么都要有本錢不是么?”
聞言,郎景麒面露不悅似是賭氣道:“什么呀,全讓大哥說中了,你又不是什么大家閨秀,我看你膽子明明很大,怕什么?”
樹后,一人踏著秋葉緩步走了出來。英俊的臉龐仿若雕刻,棱角分明,眼眸深邃卻透著清澈,身上帶著一股文雅的出塵氣質(zhì),仿若做什么都透著行云流水的意蘊。
只是唐顏藝此時無心欣賞,只覺得驚駭,她是感覺出來郎景麒的存在,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郎景飛的存在,看來能和哥哥齊名大唐風(fēng)云頂尖的人物,果然不簡單。
“郡主冒昧打擾,是我兄弟二人唐突了,之前與郡主合作甚是愉快,不知道此次郡主有沒有興趣,看看這一場好戲?至于郡主的傷,大可放心,一會郡主可以先用我這雪玉膏處理一下傷口。連用七日,保證傷口不會留下疤痕。另外,郡主可以先服下這一枚護(hù)心丸,至于它的功效郡主也體驗過了。”
“原來那日地牢中的侍衛(wèi)是郎大俠的人,顏藝在此謝過救命之恩。只是無功不受祿,郎大俠忽然送我這么多好處,只是為了讓我去看一場戲這么簡單,怕是得不償失吧?”
郎景飛優(yōu)雅的將手上瓶子放下,帶著清風(fēng)般的笑意,眼里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抹精光,讓人無法小覷,就這樣一個人物,突兀的出現(xiàn)在唐顏藝的面前,給了她這么多好處。唐顏藝怎么也無法相信,他只是為了帶著她去看一場好戲,這買賣并不合算。
“原先,是沒計劃讓郡主去的。只是有人說,郡主去了或許以后的事會更加順利些,我想既然有過一次合作,想必郡主對未來的合作一定也沒有意見,就同意了這個要求?!?p> “郎大俠這樣的人,竟然也不能免俗,我真的很好奇什么樣的人能讓郎大俠這般瀟灑的人物甘愿陷入京城渾水中來。不過,既然郎大俠來喊我,是不是說明,今晚的事或許和我也有關(guān)系。當(dāng)然不一定是我本人,也可能是我的家人?!?p> “郡主聰慧,一點就透,若覺得可行,傍晚就由舍弟來接你,郡主大可放心,院子里的人我們不會動的?!?p> 唐顏藝那蒼白的臉上透著無奈,看著已經(jīng)放在桌上的藥瓶,她根本沒有力氣將這些還回去,這已經(jīng)算是霸王條約了,想必就算她不同意,傍晚郎景麒也有可能打暈了她把她帶到皇宮去。
看著郎景麒和郎景飛輕飄飄的翻墻離開,直到此時院子外面的劉平仍未發(fā)現(xiàn),唐顏藝的眼眸中多了一抹不安,唐親王府的人功夫已是不弱,但是和這些江湖中人比起來,或許只有哥哥和父王才能發(fā)現(xiàn)一二。但是哥哥,畢竟不可能一直在身邊,這樣一來,王府的守衛(wèi)就顯得薄弱了。
“哥,今晚的事,整個唐親王府都會被卷進(jìn)去?”
“平日里,你不是不關(guān)心這些?”
郎景麒尷尬的咳嗽一聲,他也不知道為何忽然有些擔(dān)心,擔(dān)心今晚的事是不是會傷害到那個人。一時間他對自己有這種想法,有些覺得奇怪起來。
“景麒,記住我說的話,她和你是不可能的。我不反對你將她當(dāng)作朋友,但是,千萬不要愛上她,在你明白愛是什么之前,你可聽明白?”
郎景麒嘴硬的瞪了郎景飛一眼,將雙手枕在腦后,翹起二郎腿,斜躺在屋頂看著天空:“大哥,你都還沒娶大嫂呢,急什么。我可是要看遍大唐美女的,就那面黃肌瘦的小丫頭,我怎么可能喜歡?”
“如此甚好,記住你今日和我說的話?!崩删帮w說完,身姿一縱離開屋頂,飛檐走壁眨眼消失在郎景麒的眼中。
“連愛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找媳婦?我郎景麒的媳婦,怎么能長的那么丑呢?呸,想什么呢,怎么還在想那小丫頭,唉……”郎景麒猛地坐了起來,身體一側(cè)輕滑而下,直接離開了屋頂。若是讓唐顏藝看到一定會覺得驚艷,這兩人的身法輕靈,高低進(jìn)退輕巧,再加上兩人的氣質(zhì),這要是放在現(xiàn)代,轟動可想而知。
只是此時的她無暇關(guān)注這些,她在想的是別的事,知道的還是太少了,還沒有自己的人手線索。唐顏藝輕輕一嘆,對著院子外面喊道:“劉平!”
劉平急步走了進(jìn)來,恭敬的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等著唐顏藝的命令。
“劉平,你可知道我院子剛剛來了客人?”
“什么,郡主贖罪,是屬下失職。”
唐顏藝見他那警惕的模樣,頓時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我并沒有指責(zé)你的意思。那人想來,你們也是攔不住的,傍晚,我要離開一下,你就記住,我若沒回來,任何人不得進(jìn)我院子,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