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習慣了稷川喚她“小將軍!”如今突然改了稱號,不僅不習慣,還有種墜入荊棘叢里,渾身是傷,可卻看不到傷口!
怎么不叫小將軍了,是我今日離去,他生氣了嗎?
招娣想直接問他緣由,可話到嘴邊卻換成了,“我聽小廝說你也剛回來不久,所以想著你可能沒睡,我?guī)Я烁恻c你要不要嘗嘗!”
“不了!”
簡短的二字說完,便要關門,不再理會招娣。
招娣實在不習慣眼角沒有甜意的稷川,不習慣如此冰涼的他,伸手就要攔稷川關門的動作,稷川本就忍得辛苦,完全沒有主要到纖長的手指抵住門框。
“吱呀”響起的同時也伴隨著招娣吃痛的聲音。
白皙的皮膚上,那抹紅痕,格外突出!
招娣不解望著稷川,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哄稷川,她思索話本里的橋段,心意之人生氣了應該怎么哄,好像是直接堵住他的嘴,纏綿一番,便好了。
可她不敢,也不好意思!
明明走時他還對自己笑,讓她安心辦事,怎么短短幾個時辰就會有如此大的變化,明明那份面孔她還如此熟悉,夢里也常常相見,可那份神色她從未見過,玄冰的冷意,凍得人直發(fā)哆嗦。
招娣抽開手后,不知是不是錯覺聽到稷川喊了一聲“小”,可待對上他的眼神時,卻是閉口不語的他,是玄冰般的他!
招娣突然覺得很委屈,眼底濕潤潤,感覺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可稷川接下來的話,讓她生生地將那份委屈咽了下去,讓她知道她在任何人面前展現(xiàn)的軟肋,終會變成對方傷害自己的利器!
“董將軍夜深了,孤男寡女在一處,惹人非議,將軍是女娘還是要注意禮儀才是!”
誰也不知道今夜的稷川忍得有多辛苦,只有眼尾的紅暈,嵌入手背的指甲再不斷地提醒著。
他心疼,他心疼眼前的女子!
關門后,他沒入一片漆黑,像一只受傷的野獸,無聲地低吟著!
眼前不斷浮現(xiàn)著。
招娣叫他吃糕點的樣子!
受傷后等著他安慰的樣子!
還有聽到那惡毒的話,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即使想去陪招娣用糕點又如何!
想抱著她吹一吹暈紅的傷口又如何!
想告訴她,那不是他的真心話又如何!
那份他想要放下的仇恨,再提醒著他,你不能活得如此輕松,你不能開心,你應該活在罪惡里,要不然你阿娘,就白死了,她死得那么慘,你憑什么活得幸福。
那滾燙的血液在灼燒著他,在嘲笑著他,你骯臟的血不配小將軍,你不配……
況且他能放下仇恨,可招娣可以嗎?
他不知道,不確定。
所以他只能故意傷害招娣,用她最不喜歡的方式!
他明知道招娣喜歡,聽到他喚“小將軍”,可還是故意刺痛她!
他明知道招娣為女將的不易,最討厭他人用女娘的身份來壓制她,可還是故意傷害她!
良久,稷川望著門沿,將手指放在門縫,門一開一合,不斷地夾著自己的手指,他應該和招娣一樣痛,不,要比招娣還要痛。
門一開一合,“吱呀”聲不停地響著…………
翌日,刺目的陽光下,三軍在校場上匯合,董方羽在高臺清點著人數(shù)!
士兵黝黑的臉頰上,附著滾滾汗珠,不敢言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他們來時,私下也討論過,今日匯合究竟所謂何事,可想了許久都猜不出招娣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董方羽附耳到招娣身旁,“姑娘,人全到了!”
招娣今日一襲淡藍色的盔甲,腰間挽著雙劍,墨黑色的發(fā),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眼里透著森林之王的森然,
招娣高喊:“將士們,西周一戰(zhàn)過去許久,一直為對諸位的戰(zhàn)功進行封賞,今日便趁這個機會對其論功行賞!”
董方羽念著早已準備好的名冊,有人升了一品,有人升了兩品,有的也拿了銀兩,各個臉上都是春光一片,很是歡喜!
眾人以為,領完賞便要散去時,女將將陳王二人的尸首,扔到眾人面前!
陳王二人身體,已經(jīng)僵硬,若隱若現(xiàn)的尸斑,胸口未被拔出的羽箭,都在告知眾人,今日之事,不單單只有論功欣賞!
“用功當賞,有過當罰?!?p> 隨著招娣話音剛落,六只長大了許多的狼崽,跑到招娣面前,六只狼崽環(huán)圈圍著了招娣。
眾人見此不禁后退了幾步,狼崽面露兇光,警惕地看著眾人!
招娣順了順狼崽的毛,不疾不徐地說道:“此二人在西周作惡多年,故意散播瘧疾,貪污行賄,強搶名女,無惡不作,如今還敢通敵叛國,偷盜布防圖!”
眾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一時間嘀咕聲此起彼伏地響著。
都是很快,眾人被眼前一幕,嚇得長大了嘴巴,連呼吸聲都是極低!
招娣一聲清澈的哨聲響起,六只狼崽坐起,迅速跑到陳王二人的尸首前,大快朵頤撕咬著二人,狼崽兩兩結對,瞬間陳王二人被分裂成八塊!
士兵們強忍不適,壓著恐懼、惡心,正襟站立!
很快陳王二人就剩累累白骨,狼崽也回到了招娣身旁,繼續(xù)保持的警惕的姿勢!
招娣從始至終都是都是一副冰山的樣子,微微蹙眉,眼簾透著不可褻瀆的神采,高喊:“二人死不足惜,現(xiàn)已正法,望諸位以此為戒,不要做殘害百姓,有害大燕之事!”
眾人高呼:“我等誓死效忠大燕,絕不當叛臣!”
招娣聽后打量著,首排的董知陌、段鵬漢、段凝鈺,到董修德時,招娣嘴角透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董修德像是好像感受到那陰冷的笑,手中羽扇下意識的僵?。?p> 下一秒就聽見招娣說:“是嗎?好個不當叛臣!”
眾人聽從連忙跪地,再次重復了一遍:“我等誓死效忠大燕,絕不當叛臣!”
招娣從懷上拿出羊皮制好的布防圖,高舉展現(xiàn)給眾人,“不當叛臣,那家賊從何來了,布防圖怎會到了他人手中?!?p> 言必,將高舉的布防圖扔到,董修德身上。
招娣額角的碎發(fā)隨風擺動,眼底堅韌有力,不容置噲!
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艱難著說:“軍師大人不如給我解釋!”
董知陌不知何時從另一頭趕來,護在董修德身前,“招...”話未出口,就被招娣眼神震懾,董知陌自知失禮,不該在眾人面前如此稱呼招娣,便連忙換口,“將軍,是不是搞錯了,師父自小就跟著董大元帥,怎么會是叛軍!”
轉頭又拉起都修德衣袖,懇求道:“師父,你快給將軍解釋呀!”
董修德不語,眼角默默染上紅暈。
董知陌見此更加著急,若是叛軍是殺頭的死罪呀,師父帶他恩重如山,如父如兄,他不想師父晚年落得個砍頭的大罪!
董知陌捏著他的衣袖,拽了拽,呼吸不停加重,一滴熱汗透過深邃的劍眉滑了下來,轉眼就看見不語的董修德對招娣行了個大禮,高舉布防圖,“臣董修德認罪,任憑少將處置!”
董知陌緊握的衣袖,沿著他的手邊滑落,簌簌作響,他的心仿佛也跟著墜落,他最敬愛的師父,教他君子之道,教他孔教三綱,授之詩書,教之以禮的人怎么會是叛軍!
他跪在董修德身旁,帶著質問,帶著失望,吼道:“師父你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不相信你是叛軍,我不相信是你泄露的段家行軍路線,我不信是你將布防圖給了敵國!”
董修德最后一根稻草像是被壓垮了,手指顫抖地拂過董知陌的臉,“知陌,是為師對不起你,你以后好好輔佐少將,要以為師為鑒呀!”
董知陌不停地搖頭,哽咽道:“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將軍……”
說話間就趴在招娣腳邊,“將軍西周布防圖,我們都看過,經(jīng)手人太多,不可以此為證,不能冤枉了師父呀!”
招娣腳踝被董知陌握得很緊,感覺下一秒便會捏碎,招娣抽開后,語氣兇狠,可身子卻不受控制地顫抖,好在盔甲很大能讓她很好地隱藏其中!
“我早已懷疑軍隊出了叛軍,你是知道的,我早已布局,就為今日揪出家賊。”
招娣若不是證據(jù)確鑿,何必如此大張旗鼓,何必打這么大的戲臺子!
董知陌是知道招娣性子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懷疑招娣是不是錯了,只要招娣錯了,他的師父就不是叛軍,他最敬重的人,就能活著,所以他寧愿不信招娣一次,換他師父一命!
可招娣扶起他后,向眾人解釋自己的布局,讓眾人無法辯解,讓他不得不信他的師父就是暴露行軍路線之人!
招娣冷聲說道:“家賊出賣軍機,怎能不防,左渤想除我們而后快,定想要西周新?lián)Q的布防圖,我便靠布防圖引出家賊,你看看董修德手中的布防圖便可知曉。”
董知陌端詳過后,震驚不已,握著布防圖的手不停微顫,“這不是你給我看過的布防圖!”
“不錯,此次我設置了三份布防圖,給你、董修德和段鵬漢看的都不一樣,誰將布防圖泄露出去,我一看便知,此事我事先從未告訴過他人,只有我知,定然不會出錯!”
董修德瞇著雙眼大笑,朝地面磕了幾個響頭,暗語:“董老,你放心閉眼吧,你給我們留了個好少將呀!”
隨后緩緩浮起身子,跪得筆直,“知陌,你不必再問,是為師叛了大燕,是為師對不起少將!”
董修德存了必死之心,聲音有點發(fā)虛,“望少將賜我死罪,以儆效尤!”
布不覺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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