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色的影子行在清晨的人群中間,他身著帶著奇異銀灰色紋路的黑色長袍,長袍及地蓋住腳面,他便如幽靈般沉默無聲的行著。
僅僅只是走過,周圍的交談聲便戛然而止。
就像是一群互相偷了東西的人看著路過的警察一樣的心虛而慌張。
恐懼凝為實(shí)體從他身上無聲無息的擴(kuò)散而去,就連清晨的陽關(guān)也變得陰冷起來,空氣仿佛被凍結(jié)起來,不僅僅散發(fā)著地窖一樣摻雜著泥土臭味的冰寒氣息,還讓人們的腳步變得僵硬起來,舉步維艱。
“是枯萎者!枯萎者怎么到這里來了……”
“到底哪個該死的把枯萎者引過來了?”
“是小喬尼!一定是小喬尼——我昨天見他去掏鳥蛋了!”
“瞎說,枯萎者大人怎么會因?yàn)檫@點(diǎn)小事就到咱們這里來……”
羅蘭沉默而緩慢的行在人群之中,在他身邊的人紛紛停下腳步,低下頭顱表示謙卑;而被他掃視而過的人便是一個激靈,然后如篩糠一般不住的顫抖著。
羅蘭經(jīng)過以后,那群人壓低聲音,用他們以為羅蘭聽不到的聲音互相抱怨著。
在這個德魯伊享有至高權(quán)利的國家,可以隨意殺人而僅需遞交檢討的枯萎者毫無疑問屬于特權(quán)階級。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德魯伊的畏懼已然深深根植在腦海中的這群平民,羅蘭用這身打扮出來晃晃一定是能打聽到什么答案的。
雖然能聽到身后那群平民的議論聲,但羅蘭并不做聲。因?yàn)樗?,自己想要找的人說不定就會在那群人的談?wù)撝斜槐┞冻鰜怼?p> “說不定他只是個黑袍德魯伊而已?!?p> “不可能,就連威爾老爺都向他行禮了,他一定是真貨……威爾老爺可是一位正式騎士。”
“反正不關(guān)我事,我絕對沒有傷害過森林……”
“枯萎者的守護(hù)范圍可不光是森林的,可憐的科爾——我清楚的記得你昨天打了一頭小鹿。多么殘忍,它的頭都被你砍了下來,那上好的皮毛……我是說她的靈魂都在痛苦的呻.吟?!?p> “那也算?別鬧了,我們總得吃飯吧!”
“可超過生存界限所需的所有過渡消耗都屬于被抵制的——這是法琳娜德魯伊大人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法琳娜大人犯了什么錯……”
“別開玩笑了!法琳娜大人可是好人!”
“但枯萎者可不是好人……”
“噓!別亂說話!”
“為什么你們一定認(rèn)為是法琳娜大人出了事?說不定是那個鬼鬼祟祟的外鄉(xiāng)人呢?!?p> 就是這個!
羅蘭嘴角劃過一絲滿意的弧度。
能找到他,也不虧自己專門起這么早出來一趟了。
克洛德昨日消耗太大現(xiàn)在還在休息,瑪肯在頂著身上的燒傷晨練,克魯維恩去旅店的廚房幫忙做飯,而克勞迪婭和安若思還沒睡醒。
以出來找教派的接頭人為借口,羅蘭和瑪肯說了一聲出來找尋自己的目標(biāo)。
然后便被這些無知村民的嘀咕惹得差點(diǎn)笑了出來。
法琳娜.綠藤是好人?好吧,從她教這些村民關(guān)于種植、天氣和種子的知識的角度來說,她的確是個好人。
可要知道,就在半年以后,就是這個“好人”殺死了一名帶有告死鴉傳承的外鄉(xiāng)人然后將其據(jù)為己有——手段是在親熱的時候在嗶里下毒。
隨后,她碰巧的激活了已經(jīng)被那個旅人幾乎完全觸發(fā)的傳承印記,第一個得到了告死鴉的職業(yè)。
她甚至可以成為教宗。只是她的貪念毀了她。
法琳娜之前的轄區(qū)正是財富之城——卡拉爾最黑暗的地方。她從小就在那里長大,在被發(fā)現(xiàn)具有德魯伊的天賦之前一直接受著夜鶯的訓(xùn)練。
那群既討男人歡心又知道如何在一個男人最沒有抵抗能力的時候殺死他們的婊.子教給了她一些不該教的東西,讓她毒蛇一樣的心靈得到了該有的養(yǎng)料。
后來,因?yàn)橐粓霰娝苤耐婷撌录?,她不得不逃到了這個小村子里,把這個村子原本的教習(xí)德魯伊殺死之后取而代之,一邊扮演著如圣母般純潔善良的教習(xí)德魯伊角色,一邊安靜的等待著復(fù)仇的時機(jī)。
在她發(fā)現(xiàn)被告死鴉的瘟疫殺死的人能快速增長自己的實(shí)力之后,她花了極大的代價收集了近百種生物的血——至于代價大家都懂得。
總之,在讓另一個路過拉姆小鎮(zhèn)的無辜巫師不幸遭受意外以后,她將這近百種生物的血混合人類的血,種出了幾乎無法被免疫的強(qiáng)大瘟疫。
后來,那種瘟疫吞噬了其他幾種瘟疫,逐漸的變異和進(jìn)化著,最終成為了整個瘟疫復(fù)興里最可怕的瘟疫。
那就是血痕綜合征。
可惜,這個女人并沒有活到她培育出的瘟疫大殺四方的年代。
在她沉迷于用瘟疫殺人增長實(shí)力的快感,而忽視了長眠導(dǎo)師讓她用瘟疫清除“愚昧殘酷的傳承”的時候,她就被長眠導(dǎo)師所厭棄,成為了一名黑鴉女巫。并在一個月之后被七位告死鴉順利干掉。
這位具有影后級演技的女巫,謹(jǐn)慎的活了一輩子,最終卻的因自己的自大而死。
如果可以的話,羅蘭并不想招惹她,也不想和她混的好一點(diǎn)。俗話說得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即是婊.子又是戲子的法琳娜能反手弄死和自己生活五六年的村民,她就絕對能以莫名其妙的原因弄死羅蘭。
也許她有什么只有自己知道的苦衷,也許她有什么讓她墮落至如此地步的故事,可這些羅蘭都不想聽。
如果時機(jī)恰當(dāng),他絲毫不在意親手干掉她。如果有其他人在那之前就殺了她,羅蘭不會因?yàn)樗麚屃俗约旱慕?jīng)驗(yàn)而動怒分毫,只會為其鼓掌喝彩,如覲見造福人類的偉人一樣躬身致敬。
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羅蘭想這樣做而已。
現(xiàn)在羅蘭不打算現(xiàn)在就開始對付法琳娜。她畢竟是從財富之城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在淪落也不會被簡單的陰謀詭計一下子弄死。
而一旦她意識到有人在針對她,到那時就算是羅蘭也不好辦了。
他想要找的,只是那個疑似攜帶了告死鴉傳承的外鄉(xiāng)人而已。
羅蘭想要這個傳承。只要有了這東西,他轉(zhuǎn)職的要求會大大降低。
如果在執(zhí)行白塔部分的計劃之前能轉(zhuǎn)職成功,有一次復(fù)活的機(jī)會護(hù)身,羅蘭就敢玩一些浪的了。
這么想著,羅蘭伸手?jǐn)r住了瑟縮著身子想從自己身邊經(jīng)過的一個中年男人。
他的胡子唏噓,眼中閃動著強(qiáng)烈的不安。在被羅蘭叫住的一瞬間,羅蘭的自然感知視域明顯的看到了他的身上瞬間染上了濃烈恐懼的色彩。
“不是我!不是我!殺了老約翰的不是我!別殺我!是他先騙人的!”
被羅蘭凝視著還不到兩秒,他便被死亡的恐懼驚嚇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因緊張而突然嘶啞起來的喉嚨歇斯底里的低吼著些什么,仿佛聲音大的便是真理一樣。
“不是我!我沒有錯!我沒有錯!我沒錯!”
但他卻因自己說不出比犬吠更大的聲音而更感到驚慌。驚懼于自己無法用洪鐘一樣的聲音大聲的喊出漏洞百出的謊言,他因此更加緊張。
呦呵?還有意外收獲?
羅蘭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