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春天，來了（終章）

　　林樾莫名：“施阿姨，不用啊，現(xiàn)在的婚期挺合適的?！痹偬崆八蓻]有時間準備了。

　　施英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真不用？樾啊，別害羞，有什么需要只管和阿姨說。”

　　林樾頓時恍然，大約是她疲累的模樣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都怪戚星！

　　“真不用。”林樾無力地笑。

　　施英依依不舍地走了，林樾疲軟地倚著車子，某只大灰狼走過來：“怎么了？”

　　林樾瞪他一眼：“還不都是你害的。”現(xiàn)在她只想躺著，壓根不想去爬梯田。

　　戚星悶笑：“要不，我背你？”

　　“不要?！?p>　　眾人都頗有眼色，留小兩口仍在原處，一行人擠眉弄眼的去拍梯田。

　　沒種有水稻的梯田光禿禿的，有什么好看？但遠處的山，云霧騰騰，倒是頗似仙境。

　　林樾聽得施丹叫：“還挺好看的！”

　　老太太章淑婉老當益壯：“那邊的山上是不是有竹林，竹林里是不是還有冬筍？我都好些年沒吃過了呢。想起以前，我下鄉(xiāng)那會，可是挖冬筍的能手……要不，我們明天去挖冬筍吧?！?p>　　外婆的人生，自有一段故事。

　　林樾和戚星看著眾人走遠了。

　　戚星攬著林樾的肩：“真不要我背你？”

　　“不要，你的腿才好呢。”林樾懶懶地說，直起身子，正要走，身子忽地一騰空，整個人被戚星抱在懷中。

　　“戚、星！”她嚇了一跳，趕緊捶了兩下戚星，“快放我下來！”

　　戚星偏不，他抱著林樾走了幾步，林樾又不敢掙扎，只得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小心你的腿。”

　　戚星這才將她放下來：“別跟他們?nèi)チ?，我們就原地休息吧，反正以后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來這里看梯田?！?p>　　是啊，以后戚星就留在林樾鎮(zhèn)了，有一輩子的時間和她相守。

　　林樾輕輕握著戚星的手，看進他的眼中去：“好?！?p>　　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昨晚，是不是忘記戴那東西了？”

　　“戴什么東西？”某只小奶狗垂眼看她，眼神和昨晚的大灰狼一模一樣。

　　林樾忽然覺得口干舌燥起來：“就避孕的東西啊……”

　　大灰狼的目光閃了閃，附在她耳邊說：“當然戴了。我特意買的最貴的最好的。還有，二人世界我都沒有享受夠，不會允許電燈泡出來的。”

　　林樾的臉猛地爆紅。

　　某只大灰狼猶不滿足：“昨晚我厲不厲害？”

　　林樾推開他：“我要去爬梯田?！边@人一旦食髓知味，臉皮就比墻還厚。大白天的，說這些干什么？就不能留到晚上說？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逼菪沁B忙舉手投降。

　　林樾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在空曠的田野中顯得突兀。

　　是林婷婷打過來的：“姐，我想回林樾鎮(zhèn)，但我的身份證被馬振興拿走了，我該怎么辦？”

　　林婷婷想哭。

　　她萬萬沒想到，馬振興為了業(yè)績，竟然將自己的身份證給偷偷拿走了。

　　她可以搭大巴回來，但要是馬振興拿自己的身份證干壞事可怎么辦？

　　林樾語氣冷靜：“他知道你要回來了嗎？”

　　“還不知道，他出差了。我原本想偷偷走的?！边B工資都不要了，可誰成想，馬振興竟然將自己的身份證給拿走了呢。

　　“你別急，要不，你把馬振興的電話給我，我和他聊聊?！?p>　　“可……”馬振興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堂姐的民宿賣他的貨啊。堂姐會不會被他拿自己的身份證威脅……林婷婷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

　　“別擔心。你只管將他的電話給我。還有，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林婷婷說：“我還在他們廠里。”

　　“你這樣，你先給他打電話，你說我馬上要結(jié)婚了，回來做我的伴娘。然后你就去搭車，上車后我再給他打電話?！?p>　　“好?！?p>　　林樾掛了電話，戚星問：“怎么回事？”

　　林樾將事情簡短的說了。

　　“那姓馬的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為了賣貨竟然使這樣的下作手段?！逼菪呛苌鷼?，“必須報警?！?p>　　林樾搖頭：“他現(xiàn)在出差在外，居無定所，也完全可以狡辯他并沒有帶走婷婷的身份證。我們要想個法子，讓他心甘情愿地將婷婷的身份證送過來。”

　　馬振興出差也有好一段時間了，但業(yè)績不大樂觀。之前好些老客戶沒有繼續(xù)訂貨，他跑了好幾家，酒喝了不少，笑臉也賠了不少，低聲下氣的，但訂單量卻沒多少。

　　公司出差的旅費標準一直都低，馬振興睡了幾天硬臥，憔悴得不行。

　　更重要的是，林婷婷似乎很反感他一直向她堂姐推銷面膜。

　　列車停了，要在站臺停留半個小時。

　　馬振興下車透氣，點了根煙還沒抽，電話就響了，是林婷婷。

　　這些天林婷婷就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馬振興頓了頓，才接了電話，聲音溫柔：“婷婷？你要回家參加林樾姐的婚禮？真是太好了?！?p>　　馬振興掛了林婷婷的電話，馬上給廠里的曾文員打電話：“林婷婷走了？”

　　曾文員說：“你是不是搞笑，自己女朋友的去向還問別人？”

　　馬振興壓著怒火：“你上回是不是跟她胡說八道了？”

　　曾文員語氣嘲諷：“我只告訴她一半的事實，還沒告訴她我和你在一起過呢。怎么，害怕你那小綠妹跑了？”

　　“不可理喻！”馬振興掛斷電話。

　　他是曾經(jīng)和曾文員在一起過，但很快就分道揚鑣了。但曾文員和他分手之后，并沒有像別的前女友那樣離開工廠，而是仍舊留在廠里上班。馬振興懷疑，之前他的那幾任女朋友許是聽了曾文員的話才和他分手的。

　　林婷婷走了他也不怕，她的身份證在他手上。

　　馬振興沉著臉回到車上，到達目的地時，接到了林樾的電話。

　　“小馬呀，我才聽婷婷說你出差了，跑市場很辛苦吧。”

　　馬振興心中帶著防備：“還好，都習慣了，就是業(yè)績還不達標?！?p>　　林樾的聲音在電話里很溫柔：“我都聽婷婷說了，之前你幫著照顧我四嬸很用心，真是太感謝你了?！?p>　　“林樾姐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林樾在電話那邊笑：“你在出差，婷婷可能沒好意思和你說，下個星期五我要結(jié)婚了，想邀請你來參加婚禮，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你要來的話，來回路費我報銷?！?p>　　馬振興說：“恭喜林樾姐啊。不過，能不能去，我得和老板商量一下?！?p>　　林樾掛了電話，對著戚星笑了笑。

　　戚星看她，表情乖乖的：“樾寶，我以后一定會很乖，不會讓你的計策有用武之地。”

　　林樾睨他一眼：“心不在我身上的人，我才懶得理會他?！?p>　　戚星趕緊討好地給她捶肩膀：“我們家樾寶威武?！?p>　　林樾才用婚禮詐完馬振興，剛回到民宿，楊嬌嬌就遞給她一個大紅色的封包。

　　“張浩天拿來的結(jié)婚請柬。”

　　張浩天要結(jié)婚，還邀請她？林樾有些意外。

　　戚星可記得張浩天：“他這么快就結(jié)婚了？”那戴眼鏡的張浩天，似乎也對林樾有過非分之想。

　　林樾拆開封包，里面是一包喜糖和一張請柬。請柬上面寫著下周星期三在張家舉行田園式的婚禮，邀請林樾和戚星參加。

　　“田園婚禮？有意思。再不舉行，農(nóng)民們都開始犁田預備種水稻了?！?p>　　李桃桃殺氣騰騰地舉著鍋鏟從廚房里出來：“林掌柜，你可不省得，楊磊和張浩天解除合同了，楊磊付了不少違約金，這張浩天辦婚禮的錢，都是楊磊和方芳的血汗錢?！?p>　　方芳這兩天氣瘋了，思來想起也沒個人能說，就一股腦說給了李桃桃聽。

　　李桃桃都怕方芳給氣回奶了。

　　“還有這回事？”林樾有些意外。她之前不是讓楊磊取證了嗎？怎么還賠上違約金了。

　　李桃桃說：“那村里的老人，都攔著楊磊取證呢。他們?yōu)榱四屈c工錢，已經(jīng)喪失良知了。楊磊吧，也是傻，為了那些老人，就沒有舉報張浩天?！?p>　　年紀越大越糊涂，越?jīng)]有良知，這倒是真的。

　　張浩天的婚禮，林樾原來是不打算去，但聽李桃桃這么一說，倒是非去不可了。她倒要看看，張浩天會不會良心不安。

　　連著幾天都是好天氣，老太太逛了幾天，終于想回家了。

　　臨行前，她拉著林樾的手，眼睛睨著戚星：“你要是欺負林樾，我可不認你這個外孫了?！?p>　　戚星一臉的肅然：“外婆，您就放心吧，在她的地盤上，我哪敢造次。您可不知道，就林振，力氣可大了，他只需輕輕揮拳，就能將我打暈?！庇袝r候他甚至覺得，林樾讓林振守前臺，就是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

　　老太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天殺豬，是林振按的豬腿吧，小伙子真有勁！不過想當年，我下鄉(xiāng)的時候，隊里殺豬時，我也是按豬腿的，那豬被我一按，可不敢動彈咯?！?p>　　看得出來，老太太來一趟林樾鎮(zhèn)，可是真開心。

　　戚星向老太太保證：“下次您來，我按豬腿?！?p>　　未來婆家人一走，戚星坐在壁爐房里，神情有些郁郁。

　　林樾走進去，遞給他一盤水果：“你很久沒回去了，要不……”

　　戚星搖頭：“我不是在想家，我是在想，明天去參加張浩天的婚禮，我們是穿得高調(diào)一些，還是穿得低調(diào)一些？畢竟我們金童玉女的，隨便穿穿都能壓倒他們?！?p>　　林樾：“……你還挺自信的。”

　　戚星是真的很嚴肅地在想這個問題：“我方才已經(jīng)將我所有的衣服，和你的衣服都搭配了一遍，雖然都能碾壓他們，但都是舊衣服。在林樾鎮(zhèn)也沒有什么好衣服買，要不，我們今晚去雙林縣買吧。”

　　林樾：“……你怕不是瘋了？就為了一個不大重要的人的婚禮，特意去買衣服？”

　　她突然想起戚星來時，整整好幾個麻包袋的衣服。他竟然還說沒有衣服穿？他的衣服怕是比她的還要多吧。林樾忽然想退貨：“你已經(jīng)夠多衣服了?！?p>　　“多嗎？之前我拿過來的，不過是衣櫥里的三分之一?！彼姆孔永镉幸婚g四十平的衣帽間呢。

　　林樾想退貨的念頭又加重了一些：“不行，你不能再買衣服，沒有地方放?！彼遣皇菍ζ菪沁€不夠深入了解？他怎么會有這么敗家的行為？

　　“好吧，不買就不買?！逼菪堑故呛芩?，“反正我現(xiàn)在的衣服，隨便穿一件，都能將張浩天甩出兩條街?！?p>　　二人正說著話，鄭耀雪像一陣風似的卷進來：“林掌柜，還有房嗎？”

　　“有呢，不過桃桃正在打掃衛(wèi)生。”林樾說。

　　鄭耀雪喘了口氣：“我表哥的女朋友，不，我哥的相親對象要住?！?p>　　林樾有些吃驚，費明去相親了？

　　戚星霍然站起來：“費老師的女朋友來住，那當然得打折?。∈遣皇?，樾寶？”

　　林樾再度想退貨，他怎么比父親還要巴結(jié)費老師？

　　鄭耀雪說：“現(xiàn)在還是相親對象呢，關系還沒有確定?！?p>　　林樾和戚星很快就見到了費明的相親對象，待定的女朋友，梁圓。

　　梁圓長得個子小小的，剪著齊劉海，戴著眼鏡，但整體很討喜。她跟在費明后面，羞怯怯的：“你們好，打擾了?！?p>　　費明拎著梁圓的行李，落落大方地看著林樾：“學校的宿舍在整修，梁圓是外地人，暫時找不到合適的落腳的地方，我就推薦她來這里了。還請林掌柜多關照關照。”

　　“沒問題，沒問題。我們一定會好好關照梁老師的。”沒等林樾回答，戚星就先應承了下來。

　　林樾都懶得理會戚星。

　　給梁圓辦了入住手續(xù)，費明又幫著梁圓拎行李上樓，足足待了一個多小時才下來。

　　剛下來就對李桃桃交待：“小梁老師不大能吃辣，但又喜歡吃辣，還喜歡吃面?！?p>　　“有戲?！逼菪菍α珠姓f，“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習慣上心時，就證明他心中有她了?！?p>　　林樾想了想：“我好像沒有體會到這個過程?！?p>　　話音未落，人就被戚星壁咚在墻上：“我們還有很多的時光去慢慢了解，不妨就從現(xiàn)在開始?！?p>　　小奶狗又變身大灰狼了。他炙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叫她一顆心狂跳不已。

　　好吧，她到底是沉迷于美色的人。

　　林樾手用力，將戚星微微拉下來一些，堵住了他的嘴。

　　是啊，他們還有很多的時光，一起相守到老。

　　被戚星歧視的張浩天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臨時倉促決定的婚禮，其實有些不盡人意。

　　但幸運的是，天氣很好，天空出現(xiàn)久違的藍，偶爾飄過幾朵白云，很適合他婚禮的主題。

　　說是田園婚禮，其實就是在田里舉行婚禮儀式。收割完稻谷的田里，把稻桿割得干干凈凈，鋪上綠色的地毯，擺上白色的椅子，再裝飾上各種各樣的花海，倒也像那么一回事。

　　張媽已經(jīng)嫌棄了無數(shù)遍：“村里就沒有人像這樣的弄的，不倫不類。明明是結(jié)婚，連塊紅色的布都沒有?！?p>　　還是姑姑張梅見識多廣：“大嫂，現(xiàn)在都流行這種。你啊，就別管了?，F(xiàn)在浩天多能掙錢，又不用你給錢，你嫌棄什么？”

　　倒也不是嫌棄，就是兒子大了，有了媳婦忘了娘，都沒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了。那李雅琪肚子的孩子能不能順利生下來還是另一回事呢，就這么著急忙慌的擺酒了?？纯创謇?，現(xiàn)在哪個不是流行這些的，先生孩子后結(jié)婚？萬一生不出孩子呢？那不是白娶了？

　　張媽有些心塞。但心塞歸心塞，婚禮還是照常舉行的。結(jié)婚請柬都發(fā)出去了，親戚都來了，還能取消不成？

　　罷了，反正李雅琪肚子里都揣了崽了，應該是個能生的。

　　張媽總算擠出了一絲笑容。

　　儀式在下午三點舉行，林樾和戚星到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半，稻田里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林樾開的還是自己的那輛上了點年頭的面包車，在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中不算太差，也不算好。

　　但當她和戚星同時站在田埂時，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陽光。

　　她穿著改良的寶藍色馬面裙，頭發(fā)用帶流蘇的簪子綰了個髻，妝容清透，唯獨紅唇烈焰，顯得美麗大方。戚星也穿的改良版寶藍色漢服，劍眉星目，英氣勃發(fā)。

　　“是新人？”

　　“你是不是傻，張浩天有這么高？”

　　“哪對新人自己開面包車來的？”

　　“是網(wǎng)紅吧？張浩天不是有個網(wǎng)紅公司？公司里美女帥哥多?！?p>　　“一看你就沒上過網(wǎng)，美顏一開，八十老嫗變十八?！?p>　　“呵，就你懂得多?！?p>　　“哎，哎，新郎和新娘出來了！我就說嘛，張浩天可沒這么帥。你說張浩天是不是傻，請這么好看的網(wǎng)紅來，這不是將自己襯托得像綠葉嗎？”

　　人們肆無忌憚地討論著，壓根沒將這當成很嚴肅的場合。

　　張浩天早就注意到了林樾……和戚星。

　　他今天的酒席擺八十桌，比她們的十來桌要多多了。

　　他要讓所有的人，見證他的幸福。

　　儀式準備舉行，李雅琪在她父親的帶領下，朝張浩天走去。

　　這樣的儀式是真沒什么看頭，人們嗑著瓜子，在底下嗡嗡的說話。

　　司儀倒是能說會道，但好些人都聽不懂普通話，繼續(xù)在底下嗡嗡嗡。

　　戚星和林樾站在人群后面，看著張浩天給李雅琪戴上了戒指。

　　“新娘我認識?！辈恢裁磿r候，他們身邊多了一個年輕男人。年輕男人滿臉痛苦地看著遠處的李雅琪。

　　當然是認識新郎或者是新娘，才來喝喜酒的啊。

　　二人都覺得年輕男人說的話有問題。

　　“她是我的前女友，因為我窮困潦倒，所以她堅決地和我分手，不到幾天的功夫，就和新郎在一起了?！?p>　　哦！原來如此。不過在現(xiàn)時這個快餐式的世界，人們做出什么事，都是理所當然的。

　　年輕男人頓了一下，忽然又道：“她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懷孕了。她好狠，帶著孩子嫁給別人?！?p>　　那就，很精彩了。

　　林樾和戚星相互看了一眼對方，都從對方眼里看出恍然大悟。

　　年輕男人并沒有逗留很久，自顧自地說完那番話，又悄無聲息地走了。

　　遠處，張浩天舉起酒杯，朝林樾看過來。

　　司儀說：“讓我們舉起酒杯，同敬幸福的生活?！?p>　　張浩天一飲而盡。

　　“走吧?！绷珠姓f。

　　“不找他算賬了？”戚星說。

　　林樾來參加張浩天的婚禮，當然是為了楊磊的事才來的。

　　“不了，天在做人在看，凡事不過是因果輪回而已?！币院笏龝蜅罾诘?。

　　林樾微微拉起裙擺，跨過田埂時，馬振興來電話了：“林樾姐，你在哪里？我已經(jīng)到民宿了?！?p>　　她掛了電話，笑意盈盈：“馬振興到了。”

　　林樾相邀，馬振興當然不會立刻就趕回林樾鎮(zhèn)。

　　他故意在外面多逗留了幾天，才回到林樾鎮(zhèn)來。

　　勸林樾代理面膜的腹稿，打了一次又一次。馬振興這一次，勢在必得。

　　天氣很好，馬振興坐在民宿大廳的沙發(fā)上，愜意地喝著茶。

　　林婷婷沒在，說在家照料母親。民宿已經(jīng)有新的前臺了，竟然是老熟人楊嬌嬌。

　　馬振興之前還懷疑是林婷婷騙他，現(xiàn)在徹底放下心來?？磥砹珠惺钦娴囊Y(jié)婚了，只是之前一直沒聽說她有男朋友，看來是閃婚啊。

　　茶喝了兩道，楊嬌嬌又給他端來剛烤好的餅干：“林樾姐馬上回來了，先吃點餅干啊。”

　　馬振興滿臉春風：“謝謝?！?p>　　餅干烤得很香，馬振興才啃了一塊，就看到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帥哥來。

　　除了發(fā)型不一樣，其他的全一樣！

　　這不就是敷了面膜過敏，不要賠償，但非要他反饋問題的那個固執(zhí)到不行的帥哥？他怎么在這里？馬振興臉上的笑容僵硬了，故意拿餅干的手擋著自己的臉，希望帥哥不要看到自己。

　　楊嬌嬌卻揚起笑臉，大聲地喊戚星：“姐夫，你回來啦？林樾姐呢？”

　　戚星長腿交叉，倚著前臺柜子：“她就在后面買豬肉呢?！?p>　　不！會！吧！這帥哥竟然是林樾的結(jié)婚對象？！馬振興心一顫，覺得自己這次的業(yè)務大概率會失敗。

　　戚星像是才注意到馬振興，長腿一邁，朝馬振興走過去：“這不是小馬嗎？好久不見，你們公司的面膜改良了嗎？”

　　他十分自然地在馬振興身邊坐下，長臂一伸，緊緊地箍著馬振興的肩膀：“我們來聊聊吧。”

　　“聊、聊什么？”馬振興結(jié)結(jié)巴巴的，方才香甜可口的餅干此刻逗留在嘴中，變得發(fā)苦。

　　“聊聊你在街上賣豬肉的二爺爺二奶奶，聊聊，林婷婷的身份證?！?p>　　馬振興火速地翻開自己的挎包，從里面拿出林婷婷的身份證：“哥，我保證，什么壞事都沒干?！?p>　　戚星修長的手指捏起身份證：“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啊?！?p>　　馬振興戰(zhàn)戰(zhàn)兢兢：“哥，我可以走了嗎？”

　　“別急啊，留下來喝我和林樾喜酒啊。”戚星是很有誠意地挽留。

　　“不用了，不用了，我還要趕回公司，監(jiān)督他們改良面膜呢。哥，您坐著，我自己走，不用送?！?p>　　馬振興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緩緩朝外面挪去。

　　林樾就站在門口，笑吟吟的：“小馬，慢走不送啊?！?p>　　戚星起身，走到她身邊，望著想跑又不敢跑的馬振興，俊臉上滿是遺憾：“看樣子他是沒辦法參加我們的婚禮了?！?p>　　“是呢?！绷珠幸矒u頭。

　　二人十指相扣，站在民宿門口，看著街道上忙忙碌碌的眾人。

　　天氣很好，陽光輕灑，微暖的風緩緩吹著。

　　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