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又接到了江巍的電話,“嗯嗯”了兩聲,掛斷之后一臉沉思。
傅斯瑰:“怎么了?”
“江巍他們在嶠山水庫找到了高曉慧,對方意圖跳水自殺,但被救下了?!?p> “許安德和張澤宇呢?”
許戈搖了搖頭:“還是不見蹤影。高曉慧說,她按照指示到了嶠山水庫,將車停在指定地點便沒有再管了。江巍他們已經去調水庫周圍所有的監(jiān)控視頻了?!?p> 傅斯瑰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其實高曉慧今天也沒有見到許安德本人?!?p> “不錯。哦對,高曉慧還說,許安德給過她一個老人機用作聯(lián)系,但這個老人機已經被她扔進水庫了?!?p> 傅斯瑰輕笑一聲:“她看似什么都說了,可又什么都沒說?!?p> 許戈嘆息道:“真是個狡猾的悍匪?。〖词故桥c他結盟的高曉慧,他也并不信任?!?p> 傅斯瑰看了一眼導航,嶠山水庫已經近在咫尺:“我們還去水庫么?”
“嗯,先去與江巍他們會合再說吧?!?p> 今天注定是對釣魚愛好者很不友好的一天,因為很可能有悍匪劫持人質流竄至此地,警方將民眾統(tǒng)統(tǒng)疏散了,還未近水庫便看見有特警嚴陣以待。不過,傅斯瑰開的是市局的警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駛了進去。
江巍正在水庫管理員的辦公室查監(jiān)控,許戈施施然地走過去,立在他身后問道:“查得怎么樣了?”
江巍頭也沒回地隨口答道:“正在找。高曉慧停車的地方是一片荒地,水庫周圍的監(jiān)控探頭也不密集,不一定能拍到……”他忽然反應過來,猛地一回頭,“許隊?!”
他這一聲驚叫,將屋里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許戈略略有些不好意思,打了個招呼:“我就過來看看,你們忙。”
江巍的臉色不是太好:“你不在醫(yī)院好好待著,跑到現(xiàn)場來干什么?我們還缺你一個跑腿的人嗎?”
許戈有些氣短:“許安德擺明了還要繼續(xù)殺人,在他歸案之前,我哪能在醫(yī)院里呆得住啊?!?p> 江巍差點被他氣笑了:“許隊,你斷了三根肋骨!三根!不要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殿檰栐趺匆膊粍裰泓c……”
許戈小聲道:“哦,那什么,就是傅教授開車送我來的?!?p> 江巍:“……”
傅斯瑰正巧進來:“你們在說我什么?”她的目光落在江巍身后的電腦屏幕上,“監(jiān)控有查到線索嗎?”
江巍好懸被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人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板著一張臉冷冷地開口:“還沒有?!?p> 傅斯瑰:“我來查吧?!?p> “不行。”許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忘了你腦震蕩了?最近肯定不能再用腦過度!”
江巍深吸一口氣,他怎么也想不通這個斷了三根肋骨還四處亂跑的人,是以何種立場去阻攔別人用腦過度的。
電話鈴解救了江副隊的心梗,電話是市局的陳岸打來的,自從張澤宇的父母接到了許安德勒索電話報警后,陳岸便立刻帶了一隊人趕過去。
“江隊,許安德剛剛又打來電話了!”
江巍精神一振:“能不能反追蹤到對方的位置?”
陳岸遺憾道:“不行,對方做了反追蹤處理,而且通話時間不超過20秒,太短了,根本來不及破解。”
傅斯瑰與許戈對視一眼,許戈沉聲道:“他身后果然有人協(xié)助?!?p> 手機那頭的陳岸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許隊?您出院了?”
許戈:“……”
江巍面無表情道:“說正事,許安德在電話里說了什么?”
“哦,他讓張宏軍夫婦帶上20萬贖金到嶠山水庫。”
“嶠山水庫?”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有些迷惑不解,許戈沉吟道:“如今水庫周圍都已經被警方戒嚴,連只鳥都飛不進去,他怎么會選擇這個地方?”
傅斯瑰:“嶠山水庫只能用作迷惑警方的煙霧彈,這一定不是他真實的目的?!?p> 江巍將這個問題擱置,轉而問道:“20萬贖金籌到了么?”
陳岸:“籌到了,不過……”他扭頭望了一眼客廳里的那對夫妻,即使隔著一道門,吵架的聲音也震耳欲聾,“張宏軍和王雅麗夫妻倆還沒有達成一致?!?p> “怎么?”
“之前因為張澤宇犯下的罪行,他們已經向許家做出了高額的民事賠償,這20萬已經是最后的家底了……張宏軍并不是很愿意付贖金?!?p> 許戈不可思議道:“張澤宇可是他的親兒子!”
傅斯瑰:“如果這個親兒子已經將全家拖入深淵了呢?”
陳岸:“傅顧問說的對,張宏軍估計被永安的兩起滅門案件刺激得不輕,我看他現(xiàn)在宛如驚弓之鳥一般,堅決不同意親自去送贖金。”
許戈捋著奶奶灰:“小陳,看好那對夫妻,別讓他們再鬧出什么幺蛾子!送贖金的事情,我再和江隊他們商量一下?!?p> ……
許隊長的嘴大概開過光,變故發(fā)生的時候,傅斯瑰和江巍正在分頭查監(jiān)控,沒過多久傅教授率先撂了挑子:“我有一種感覺,這么查下去只會浪費時間?!?p> 江巍一怔:“怎么?”
“若是許安德?lián)Q車了呢?這樣查下去,固然能找到線索,但實在太耗費時間。我們現(xiàn)在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他牽著鼻子一般,這樣下去只能來得及給張澤宇收尸了?!?p> 恰在這時,許戈的手機響了,是陳岸打過來的,他一看來電顯示,心里“咯噔”一下:“那對夫妻倆不會真鬧出什么幺蛾子吧?”
果然,電話接起來后,陳岸焦急的聲音伴隨著他呼哧呼哧的大喘氣立刻傳了過來:“許隊,不好了!王雅麗自己偷偷跑去送贖金了!”
“什么?不是讓你看好他們嗎!”
陳岸也很無奈,他正在一邊跟許戈匯報,一邊在這片老舊的居民區(qū)里穿行,時不時還要躲一下橫伸出來的晾衣桿:“張宏軍和王雅麗一直為了贖金的事吵架,然后王雅麗氣得進了廁所,把門反鎖了!我心想他們倆分開來各自冷靜一下也好,就沒有太過在意。誰知,過了二十幾分鐘了,王雅麗還沒出來,我撞門進去一看,發(fā)現(xiàn)她早就跳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