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偶遇徐琥
兩個人在冰冷的池子里鬧了大半天,最后是以江雪霽反被沈清樾親得受不了連連求饒結(jié)束。
“還去瀾江查看缺口嗎?”沈清樾抱她走出池子,運氣將兩人衣物的水分蒸發(fā)掉,又是干爽舒適的一身,真不錯。
“這里離瀾江堤壩缺口有多遠?”江雪霽不答反問,順便拍拍沈清樾的肩示意他放她下來。
沈清樾哼笑一聲,揶揄著道:“腿不軟了。”
江雪霽鬧了個大紅臉,惡狠狠的瞪了沈清樾一眼尤未解氣,于是伸手到他腰間掐了一把,但沒掐著人,把自己泡軟的指甲崩斷了。
“沈清樾,你的身體是鋼筋混凝土澆筑而成的嗎?看看,指甲都斷了?!?p> “沒大沒小。”沈清樾聲音極其寵溺的道。
窗戶紙沒捅破之前哥長哥短的,現(xiàn)在,張口就是沈清樾,反了天了。
江雪霽不管,學(xué)著沈清樾的樣子挑眉,想裝高冷沒拿捏住精髓,嘴角彎起的小小弧度暴露了她此刻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
既嘚瑟又有點小興奮。
“翻過這座山再走一里路就可以看到缺口,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緊急處理過,但危險仍是存在,不宜靠太近?!?p> 沈清樾放下江雪霽,握住她的手看了一眼,確認只是指甲裂開沒有傷到手指神情緩和不少。
“我有一種感覺,查清楚決堤的原因,或許能知道另一批糧食的下落?!?p> 如果決堤真是人為造成,那剩余的兩倉糧食肯定被人提前運走了,至于是誰動的手,東西如今又在哪里?
江雪霽相信,凡行過必留下痕跡的道理。調(diào)動魅影去暗查,一定會有效果的。
“那就查吧?!?p> 任由事件發(fā)現(xiàn)下去,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沈清樾大概能猜得到,但他不在乎,唯一令他放心不下的,只有江雪霽。
為了節(jié)約時間,這次沈清樾不打算步行,直接帶著江雪霽用飛的。
說是飛,其實是借力飛躍,沈清樾每次落點再騰空飛起就能飛出去老遠一段距離,這種感覺江雪霽沒體驗過,新奇的看著身邊掠過的景色,不由得想象:有一天,她若是也能在空中飛躍,估計做夢都能笑出聲。
“到了。”
堤壩缺口是后來太豐知縣發(fā)動周圍村鎮(zhèn)的有限勞動力夜以繼日扛沙袋冒著生命危險勉強堵上的。
后續(xù)得朝廷再派管河道的官員來重新測量水位修整堤壩,但至今不見朝廷有任何動靜,旭城太守也無作為,只剩一個太豐知縣在苦苦硬撐。
“誰?!”江沈二人到時,看到黑暗中有一簇縮小的火光在閃動,那人極為警覺,聽到聲音立即戒備起來。
江雪霽帶著疑惑問,“你也在查堤壩缺口?”
眼前之人貌似和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不像是來搞破壞的。
借著星火點點,江雪霽仔細打量這個人,三十多歲,清瘦,兩頰凹陷,眼底青黑一片,估計這些時日沒吃好也沒睡好。
一身寶藍色長衫,袖口和衣衫下擺都有毛邊,衣衫顏色也沒那么正了,看來經(jīng)常穿,想必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出身。
“你們不是旭城人,京都來的?”那人試探的問。
江雪霽十分爽快的答道:“不,墨規(guī)城來的。”
“有何憑證?”
這人戒心真的很重,但謹慎是好事,江雪霽很欣賞他的膽量和做派。
不過,他們兩身上沒帶墨王府的令牌,現(xiàn)在讓沈清樾顯真身也許他也不信,反而會覺得沈清樾是妖怪變的。
怎么辦呢?
突然,江雪霽靈機一動,嗖的一下把赤焰拿出來,鐺一聲立在那人面前,“認識不,它叫赤焰。”
當(dāng)年十七八歲的沈清樾手握一桿長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威名遠揚,家喻戶曉。
赤焰在名器譜上排名一直穩(wěn)居第一,無法撼動。
徐琥對赤焰的認知都是從圖紙上看到,和聽?wèi)蛭睦锏慕馕觥?p> 如今親眼所見,真是震撼非常,因為它光是立在那里,就能感覺到它散發(fā)出的灼熱氣流。
名器認主,也就是說……
“下官太豐縣縣令徐琥拜見墨王以及墨王妃。”
最近關(guān)于墨王的流言徐琥聽說過,他一笑置之,不予理會。
他也曾少年英氣壯志豪情十六歲中舉,十九歲高中狀元,滿腔熱血待報家國,然而這么多年來他在官場浮浮沉沉,摸爬打滾見慣了爾虞我詐,阿諛奉承,曾經(jīng)的熱情已被磨滅,但他看得清這個國家誰在為百姓真正做事,詆毀墨王,呵,無恥小人的惡毒做派罷了。
“我不是他的墨王妃。”再一次遭到誤解,江雪霽急忙解釋。
聞言,沈清樾嗯了一聲,低頭注視著她,看得江雪霽體內(nèi)熱氣飆升。
這人,又想用美色引誘她,她是不會妥協(xié)的。
“你娶我了嗎?名不正言不順的?!?p> “哦!”沈清樾語調(diào)拉得賊長,尾音還微微上揚,“回去就準(zhǔn)備?!?p> 準(zhǔn)備你個頭,現(xiàn)在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嗎?
“徐縣令,你是否查到了什么?”江雪霽輕咳一聲把歪掉的樓扶正。
“下官心存疑慮經(jīng)過多翻走訪調(diào)查證實了那日堤壩決堤乃人有意為之?!闭f著,徐琥從懷中拿出貼身收藏的一疊紙,恭敬的遞到沈清樾面前。
紙上都是證人的證詞,按過手印的。
事發(fā)當(dāng)天暴雨雷鳴,那些人正是借此機會用火藥炸開了位于太豐糧倉附近的堤壩,引洪水淹了糧倉。
許多人都聽到了那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本以為是打雷,實際卻不是。
“三里河王大牛那夜出門找丟失耕牛無意間聽到幾個黑衣人計劃如何放火藥,他躲在排水渠里,留意到其中一人眼角有一道疤。”
“那王大?,F(xiàn)在呢?”
“下官已經(jīng)命人將他嚴(yán)加保護起來。”
雖然事情還未暴露,但防患于未然還是有必要的。
堤壩是河道官曲大人監(jiān)管建造的,徐琥也有幸參與其中,建造材料絕對貨真價實沒有一絲參假。
加上那日大雨水位是上漲,卻不足以沖撞壞堅固的堤壩,徐琥對堤壩有信心,便帶著這份懷疑查下去,不曾想竟真的是人禍。
江雪霽:“糧倉糧食是何人負責(zé)管理?”
“一直都是旭城太守段常恩負責(zé)監(jiān)管。”
“段氏?有意思?!倍问夏藢m里段貴妃母家,旭城糧食由段常恩監(jiān)管,再來個監(jiān)守自盜,天衣無縫啊。
“段常恩在旭城任職多少年了?”沈清樾道。
徐琥立即反應(yīng)過來,目露哀傷,“一十四年。”
段常恩與他同考恩科,徐琥摘得桂冠,段常恩是那年榜眼。
兩人相交不深,卻也把酒言歡共談過夢想。
世道人心,最終還是屁股決定了腦袋,段這個姓就像一把枷鎖,想下定決心走出來,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