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不能進,這位小姐?!遍T口守門的侍女道。
“你可知我是誰?!”來人衣著打扮十分華麗,面容嬌美,略顯妖嬈,一臉鄙夷看向守門的侍女,“本小姐可是李大將軍李馳之女李歡,我爹現(xiàn)在魔宮與陛下商討政事,你什么東西,你也敢攔我?!”
于是李歡便帶著個侍女闖了進去,進了蘇燃所待的殿內(nèi),四處打量后,看向蘇燃。
李歡看見蘇燃時,首先被她驚天美貌驚住,后又極為氣憤,隨口罵了一句:“賤蹄子!”
蘇燃輕挑眉宇,也未理會。她還是第一次聽此種詞匯,誰見了蘇燃戰(zhàn)神不恭敬有禮,何曾聽到如此污言碎語。
李歡自顧坐到上等佳木所做的桌子一旁,她一旁的侍女忙給李歡倒了一杯水。
李歡有意無意的撫摸桌子精雕精美文案:呵,長的好看又怎么樣,不過一個階下囚罷了。
“明淵哥哥,你知道嗎,他只讓我這么叫他?!崩顨g說著笑了笑,“明淵哥哥前兩日送了我一個狐裘,那上面的毛光潔如雪,甚是好看,聽說是明淵哥哥為我特地斬了一只九尾靈狐的尾巴做的呢,真是用心?!?p> 李歡也只是聽說魔帝明淵帶回來了一只斷了幾條尾巴的九尾靈狐罷了,還美艷動人,因傷痛不止,召集全魔宮魔醫(yī)為其醫(yī)治,甚至魔界著名大醫(yī)師東方玖竹都去了,東方玖竹可是跟隨明淵身邊的醫(yī)師,嫉妒的很,今日一見,原不是要納妾的美人,而是個階下囚,自讓李歡得意不少。
“也不知妹妹如何稱呼?以后如若在魔宮待下,也好有個照顧是不是?!崩顨g開始宣布自己地位。
蘇燃冰冷冷看向李歡,嘲諷道:“妹妹?!”區(qū)區(qū)一只小魔乳臭未干,敢稱本尊妹妹了?!也許本尊面像年輕罷了。
李歡來蘇燃看得渾身一個戰(zhàn)栗,硬著頭皮道:“大膽!你敢瞪本小姐!”
蘇燃冷嘲一聲,收回視線,閉上眼眸,不在理會,怎么說白蘇燃堂堂青丘狐帝,妖界妖神,天界戰(zhàn)神怎會與一小魔計較。
李歡看白蘇燃如此囂張,果然不是善茬,氣極從桌旁站了起來道:“你竟敢無視我?!賤貨別給臉不要臉!你看清了你腕上的鎖鏈,你在明淵哥哥心里幾分幾兩,敢如此狂妄!你別以為憑你這狐媚子像都能爬上明淵哥哥的床!狐貍精!”
蘇燃皺起了眉宇,你這什么意思?!與她爭魔帝的……寵?!蘇燃不確定的想,不過這種事她不想說什么,她也不知如何說不清楚,必定第一次遇這種事,有時候解釋不清還會適得其反,比如這位就像有時候。
還有,沒見識的小魔,本尊是狐貍,不是精,是妖!那些精怪豈能與本尊相提并論!
蘇燃淡淡道:“滾出去?!?p> 李歡更氣憤了,道:“你敢叫我滾!你竟敢叫我滾?!”
蘇燃不以為然道:“本尊不能嗎?”
李歡氣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好一會才道:“不給你點教訓(xùn)是不知道你是什么地位了!明淵哥哥是不會喜歡你的,你只是一個階下囚而已,玉鼓!”隨后招呼身邊侍女拿了一個鞭子,要打蘇燃。
蘇燃一介戰(zhàn)神,豈能任人宰割,一手接住將落下的鞭子。
李歡打也打不下去,拽也拽不回來,氣急敗壞站在那。
正不知如何是好,那個叫玉鼓的走過來,遞給李歡一溫玉扳指,“陛下不小心落下的扳指,可以控制鎖她的鏈子,看她待會怎么囂張?!?p> 李歡接過扳指笑了笑,只一施法,蘇燃手腕腳腕的鏈子頓時收緊,在白蘇燃白嫩的皮膚上留下了血漬,白蘇燃強撐坐姿。
李歡得意的笑了笑,又一施法,鏈子上一道道雷順著四肢百骸灌入蘇燃身上。
蘇燃大口鮮血吐在金絲金蠶被上,倒吸一口涼氣,蘇燃悶哼一聲,額上已布滿冷汗。
好巧不巧明淵來了,粉碎了李歡手中扳指,停止了雷電:“你在干什么???”
李歡立馬跪下,那叫玉鼓的也趕忙跟著跪下。
李歡顫顫巍巍的,毫無剛剛囂張跋扈,道:“明淵哥哥,是這狐貍精出口污穢,辱罵臣女,臣女只是小小懲罰一下。”
魔帝明淵看著臉色如白紙的蘇燃,手腕腳腕鮮艷的顏色頓時不爽。
她連老子都罵,老子都沒懲罰過,你算什么東西,“誰給你膽子這么叫本座的。”
李歡立馬意識到自己與那狐貍精斗智斗勇時說沒該過來嘴,真是有苦說不出,“陛下臣女知錯了,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而面色如白紙的蘇燃戰(zhàn)神有氣無力在心中嘆息道:本尊是妖!不是精怪!!你個沒眼力的小魔?。?!
魔帝明淵走向蘇燃,面無表情道:“你何錯之有?”
“一個階下囚而已,敢辱罵你,是該罰,下次若再不老實,砍了她一只手,若還不老實,折了她的雙腿,就總該老實了?!?p> “只是誰允許你偷拿本座東西的?!好大的膽子!”
明淵看向跪在地上的李歡,道:“你如今在魔宮里是因為你父親李馳,看清楚身份。”
李歡嚇了一身冷汗:“臣女知錯了,臣女知錯了!”明淵上半句她還在得意,下半句已經(jīng)害怕了。
“拖出去,五雷塔五日?!?p> 最后只聽李歡哭喊被拖走了。
魔帝明淵正欲說什么,偷瞟了一眼蘇燃,接著對一個侍衛(wèi)耳語了一句,明顯不想讓蘇燃聽見,最后李歡侍女也被帶了下去。
蘇燃不知為何,聽明淵為別人要斷她肢體,稱她階下囚有種失落又心難受的感覺,不過也沒放心上,本來也是階下囚。
明淵施了法幫白蘇燃了傷:“你對天界很重要,三天兩頭來要人,如今都拿十幾座關(guān)峪來換了?!?p> 蘇燃聽用十幾座關(guān)峪換頓時道:“不可?!?p> 明淵挑眉,白戰(zhàn)神如果沒你還十幾座關(guān)峪,整個天界都是本座的,而且好不容易請來魔宮坐坐的,區(qū)區(qū)幾座關(guān)峪豈能與你比,本座怎么舍得換,所幸還有一次意見相同。
蘇燃心想:本尊好不易打下的豈不便宜了這魔物,若魔帝廢了她換了也無用,如若她是安全的,待找到機會自然就能逃出,何必要換。
魔帝明淵也不在說這事了,倒是笑了笑說了別的:“上神可否想離開這間屋子?!?p> 蘇燃瞇起眼眸,狐疑的看向明淵,他會這么好心:“什么條件?”
明淵拿出一個銀制綴紅玉的鏈子,“其一帶上它,魔宮任何地方隨意逛,您高興就好;其二,把你尾巴弄出一條,讓我摸摸?!?p> 蘇燃冰冷的看向明淵,果然沒按好心,竟無恥去摸本尊尾巴,但如果活動范圍擴大,逃起來豈不更有希望,也罷,暫且忍一忍。
隨后一條如雪、毛絨絨的狐貍尾巴出現(xiàn)在了明淵面前,明淵眼眸閃爍著星光,隨后小心翼翼,慢慢地伸手去撫摸。
蘇燃瞳孔縮了又放,眼尾泛起淡淡紅潮。
……一柱香。
蘇燃隱忍的咬住嘴唇,氤氳水氣的眼眸微瞇,這被摸尾巴的感覺竟是這般的,當(dāng)真很舒服,神奇?奇妙?咳咳,胡想什么!蘇燃輕咳兩聲,道:“魔帝陛下還沒好,你莫不是玩我?!”
明淵愛不釋手,各種擼毛,手感柔軟,一臉贊嘆,妙哉,被可愛到心動的不得了的神情,簡直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蘇燃腳趾蜷了又縮,最后顫抖得一個光腳丫踢走了魔帝明淵,明淵從床上滾坐在地:“蘇燃戰(zhàn)神好狠?!?p> 蘇燃則抱臂坐在床上,一臉高傲府視明淵,好一位高傲艷絕的美人,“魔帝陛下可要信守承諾吶?!?p> 明淵眉梢微挑,笑了笑,就不逗她了。從地上起來,把鏈子戴在蘇燃優(yōu)美白皙的脖子上,鏈子上那如血的溫玉,似血滴將滴未滴,襯得蘇燃本就白的皮膚更白了,顯得妖艷明麗。
白蘇燃試了試靈力,果然全無,也非半天功夫也沒白忙活,這魔宮這么大,總會有進展和發(fā)現(xiàn)的,不過……魔帝給她戴的這鏈子什么意思?!怎么如給牲畜戴的項圈,你是看不起我狐族嗎?!等本尊出去定然讓這鏈子化作粉齏?。?!
魔帝勾起唇角,脖頸那道優(yōu)雅的輪廓上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九尾靈狐?”空曠浩大的魔宮大殿回蕩魔帝動聽的聲音,魔帝明淵一襲玄衣坐在冰冷的魔座上,繼續(xù)道:“你叫什么名字?”
唐嫣燃止住咳,道:“唐嫣燃。”
隨后魔座上的明淵淡挑眉宇,笑了笑,道:“姓唐?你們青丘九尾這種血脈不都姓白或涂山嗎?雜毛的?”
唐嫣燃心道,天知道她當(dāng)年怎么腦子一抽給神格起這名字,起個雜姓的。來青丘長老說,“就算是青丘唯一的九尾靈狐雜姓也不能當(dāng)?shù)奂?!”“帝姬怎能雜姓???”
唐嫣燃略帶嘲諷似真誠贊嘆道:“陛下當(dāng)真是了解青丘。”
明淵淡淡笑了笑,眼簾彎起:“當(dāng)年戰(zhàn)場遇一青丘九尾靈狐蘇燃戰(zhàn)神?!?p> 明淵意欲不明,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你說對嗎?”
嫣燃心道:那看你知道這么多,本尊也沒見你勝。
不過孰輕孰重唐嫣燃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在要演懼怕魔帝不敢反抗的小狐妖,不然讓明淵看出什么或什么地方不妥,從此世上再無唐嫣燃,蘇燃戰(zhàn)神是真的死了個徹底,怎么說老對手了,小心為上,只應(yīng)道:“對,絕無錯處!”
魔帝明淵眼眸淡淡笑意,心道:那以后上神可要給在下這個機會啊。
明淵也沒在說什么了,只道:“這魔宮之內(nèi)你隨意,但沒有我的允許不能離開。”說過便離開了。
唐嫣燃看著魔帝明淵離開,這回連個壓制靈力的法器或術(shù)法,但以現(xiàn)在的她還真沒必要,如今除了原形是狐貍外與凡人毫無區(qū)別,連那點維持身形的靈力在半年內(nèi)也無法動用了。唐嫣燃也是無耐。
唐嫣燃去了魔神書房,看到書房橫匾上掛著“文墨苑”,那是魔帝看她在人界給一對新婚夫婦題字后,回來只半天將這寬敞明亮又文雅的書房蓋好了,雖說半天功夫,但比十天蓋的都好,非叫白蘇燃題字取名,在魔帝威逼利誘下,白蘇燃也只揮揮瀟灑寫了這個橫匾。
明淵也照著樣子拿筆墨,狂揮幾筆寫下兩道豎聯(lián)“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這字狂飛如草,看這囂張跋扈隨性放蕩的那勁簡直如造它們的主人如出一轍讓人慘目忍睹。
當(dāng)時白蘇燃并未嘲諷,更重要的是貶詞到他這字都能成褒詞,在說魔族沒幾個會寫字的,像魔神這樣的算有文化的了,白蘇燃皺了皺眉后,硬著頭皮夸了兩句。
魔神站在白紙黑墨間,長桌上是蘇燃書法大家稱絕的字和明淵書法大家嘔血的字墨前。
魔帝明淵笑了笑:“上神不必再說了,我知這字不堪入目?!?p> 魔帝那殺人萬千也能笑出這般陽光燦爛,一塵不染,那般赤城,略帶不卑不亢的謙遜。
唐嫣燃笑了笑,雖說字真的很丑,但人……不說字如其人嗎?怎么也要有例外啊,于是走了進去。
午后的清風(fēng)徐徐吹來,風(fēng)很溫和,窗邊半卷簾微微動著,精木桌上白紙黑墨依舊,不算強烈的陽光照在上面,曾經(jīng)她也手拿手教過他寫字,一切都那樣寧靜美好。
唐嫣燃坐在桌前拿筆紙,酌了點墨,揮筆寫起了信,是寄給青丘的,現(xiàn)在她連從這兒送靈信的能力都沒有,待會寄出去也是個難事。
唐嫣燃寫著,坐姿端雅、落落大方,一襲紅衣從椅子上整齊鋪落下來,極顯矜貴。
唐嫣燃寫好后抬頭便看見依舊當(dāng)初少年模樣邪魅俊美的魔神,只更成熟了些,不知他何時來的。
唐嫣燃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不疾不徐放下筆墨時,明淵走了進來,拿起唐嫣燃寫好的信,看了許久。
唐嫣燃才開始也沒想太多,可短短幾行字在明淵那卻看了許久。
唐嫣燃輕蹩眉宇,瞟向明淵,光看明淵臉色如常無異。
可明淵是誰?是尸山血海爬山的厲鬼,是眼也不眨千百人暴體的瘋子,他也沒什么不敢的,沒人能抓住他的把柄,因為他金錢地位無一不缺,美姬美妾到處是,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更沒有在乎的人。
唐嫣燃吞咽了下,莫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她信上大概也就寫了,讓青丘不必膽心,她在外面玩一段時日,少說百八十年,多則也就幾百年而已。字體就更不必膽心了,和當(dāng)年完全不同,還好當(dāng)年年輕氣盛,不止步與一種字體,硬是讓神格成就另一種字體,不過真是慶幸當(dāng)時學(xué)無止境的心態(tài)。
誰知下一刻,明淵回視了唐嫣燃瞟他那狐疑的眼神,唐嫣燃也沒想他下一刻看自己,唐嫣燃下意識心虛地收回視線,微別過頭去。
唐嫣燃雖長的很溫情,但表情卻很清冷,可耳根騙不了人染上了紅霞。
唐嫣燃又皺起了眉:我躲什么?弄得好似見不得人似的。于是又硬是看了回去,耳朵開始發(fā)燙起來。本尊從小便不會輸。
明淵滿眼笑意挑了挑眉:蘇燃戰(zhàn)神一向性子清冷,但就覺得這樣的她很有趣,讓人忍不住想逗她,真是……令人上癮。
看了許久,果然除了眼眸有些神似外,與當(dāng)年所見的她完全不同,可明淵就知道她是她,從她到他面前還未看見她面容時,他都感覺得到,心也是不由躁動顫抖。
……白蘇燃,就算你化成灰,我明淵也能認出哪一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