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
何懌心站在原地,笑的有些苦澀:“公子,我······”想了半天卻仍是腦中無詞,最后只剩了一句“對不起?!笔遣皇撬苛?,公子明明只要她安穩(wěn)的呆在玉王府的,都是她太蠢,她為什么要出來呢?
一陣自責(zé)涌上心頭,何懌心低著頭,只覺得眼角仿佛有濕意,地上綻開一朵水花,水花涼薄,片刻便消融不見了,仿佛那只是她的錯覺······慌忙的擦了擦眼角,公子是不喜歡女子哭的。
何懌心抬頭看向屠為國,卻見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剛剛二人離開的方向像是走了神。察覺到何懌心的目光,屠為國綻放一個邪氣明媚的笑容:“你便先去郊外的別院吧,這里曬,別久留?!闭f完便走了。高大的男子,紅衣本應(yīng)肆意張狂,這會子卻說不出的落寞,何懌心緩緩閉了下眼,默默的笑了。
屠為國跟著烏龜走的很慢,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xí)慣。屠為國定了定神,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玉容和容遠牽手離去的一雙背影,他看了看緩步前行的烏龜,輕輕一笑,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
以容遠和玉容今天的舉動來看,他們肯定是知道除了何懌心以外更多的秘密,他對玉王府和容王府用的心思太深,容遠定然知道他心懷不軌了。
可是自己的處境也未必見得危險,不然何懌心一事容遠不會這么輕易就放過他。容遠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既對自己手下留情,又似乎在暗示警告自己什么···實在有悖常理。
屠為國揉了揉太陽穴,長長的嘆了口氣,或許,他該換個方向,容遠在矛盾糾結(jié)什么?他似乎希望自己去大干一場,又似乎對南門家有著不淺的感情···看來,該讓相府的情報暗衛(wèi)去查一查容遠的身世了。
他依稀記得,容遠的母親似乎地位高貴···
容王府后山。
漫天星華如螢火,遠處璀璨,近處清光盈盈,仿佛觸手可及。玉容坐在草地上窩在容遠懷里,笑道:“好漂亮?。〔贿^這是哪兒?”出了茶樓兩個人在看遍了郊外的春光融融和紙鳶紛飛,天一黑容遠便抱著她直飛到這兒來了。
“山上?!比葸h淡淡吐出兩個字。
玉容捏著他的臉,咬牙切齒道:“你能不能不這么惜字如金,嗯?這是哪兒的山?”如果距離玉王府不遠,她以后一定要常來看星星,高中的時候,下了晚自習(xí),她一個人走在路上,看著那些高低不同的樹椏上掛著顆顆星斗,猶如小巧玲瓏的燈籠,總給她莫名的溫暖。想到現(xiàn)代,玉容心上不禁一酸,緊緊的抱住容遠,她好像,有些舍不得回去了呢。
“冷嗎?”這丫頭抱自己抱那么緊,可真是少見。容遠抱著玉容起身,玉容毫無防備的被他抱起來,不由驚呼一聲,然后緊緊勾住了容遠的脖子。
玉容被他這么一鬧,先前的陰霾一消而散,嬌笑道:“哈哈,這是本小姐第一次被公主抱呢!”
容遠腳步不停,復(fù)述道:“公主抱?”
玉容“哦哦”兩聲點頭如搗蒜:“就是像你這樣抱著我,哈哈,男朋友都是這樣抱女朋友的?!庇袢輧蓷l纖細的長腿晃來晃去,笑意越發(fā)燦爛。
容遠從未看她笑的這么開心,默默的放棄了原本飛下山的打算,抱著玉容一步一步的走著。
也不知走了多久,玉容恍然覺得自己有些傻氣,抬起頭看容遠,白皙精致的臉在柔和的月光下越發(fā)清俊,眉眼淡淡斂了滿天星華,直叫人覺得這世上的風(fēng)景皆不及他。修長的脖子上喉結(jié)微微突出,下巴上青色的胡茬,落在玉容眼里只覺得分外的性感。
“放我下來,我想跟你一起走?!庇袢萦X得自己這樣赤裸裸的盯著容遠看不太好。容遠低笑一聲,把剛剛玉容專注的目光盡收眼底,停下腳步松開了手,玉容拉著他修長的手,容遠反扣住她的手,溫暖的掌心把她的手包圍,玉容張開左手五指扣住容遠右手的五個指頭,抬頭微微一笑:“這叫十指相扣?!?p> 容遠會心一笑,緊緊扣住了玉容的手。兩個人慢慢踱步,玉容小聲哼道:“吻著你的額頭,牽著你的小手,十指緊緊相扣,一生一世相守···”山路寂靜,少女清悅的歌聲輕飄飄的落進了容遠心里,他聽得很認真。
后山并不算高,半個時辰不到兩個人就下來了,環(huán)視月色下的竹林叢叢,玉容恍然大悟:“這是容王府!”片刻擰眉道:“容遠!現(xiàn)在天都黑了,今天溜出來一天,回去肯定會被我父王臭罵一頓!”
容遠伸手撫上她的眉頭,笑道:“那容兒可以現(xiàn)在為夫這里躲一陣。”
“容遠,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庇袢菽樕系奈⑿Σ粶p,手上掐了一把容遠的腰,這是赤裸裸的色誘呀,身為國民男神,就是這么拐騙未成年少女的嗎!以前幾次的智斗嘴斗各種斗來看,她肯定是說不過容遠的,所以不等容遠答話,玉容飛快說道:“你現(xiàn)在快把我送回去?!?p> 容遠長睫忽閃:“好吧,那容兒先跟為夫去取了生辰禮物再走不遲?!?p> 一聽容遠給她準備了禮物,玉容立馬眉飛色舞的狂點頭,容遠看她一副財迷的樣子,寵溺的笑了笑。
逸竹閣,容遠的主臥。
容遠掀開簾帳,入眼便是黃花梨鳳紋衣架上掛了一套正紅色的嫁衣。
紛繁復(fù)雜,煩瑣不失精致,裙擺層疊未減優(yōu)雅。那打底的紅色艷的妖嬈,深紅色繡線在云領(lǐng)上勾勒起大簇大簇盛放的牡丹,金線圈邊銀線吐蕊,單單只是看著,便是說不出的華美。
玉容心如池水泛漣漪,一圈一圈,在白皙的臉上漾起紅暈,映著燭火,她笑的分外甜美:“容遠,你這是司馬昭之心?!泵摽诙鲞@么一句煞風(fēng)景的話,玉容自己也有些羞澀窘迫,笑著一頭撲進容遠的懷里,貓一般蹭來蹭去。
容遠笑著抱住她,片刻便覺得衣上有微微的濕意,剛剛低頭便聽到玉容悶聲道:“容遠,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怎么辦?你一定覺得我在杞人憂天,可是一想到你,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以后,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南楚,從未有人讓我產(chǎn)生這種感覺,我開始害怕離別了···”
容遠俯身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眸中是不可摧毀的堅定:“傻丫頭,你若回去,我便追著你回去,你若留下,我便陪著你留下,”輕輕捂住玉容要說話的嘴,想起住在碧杭山的老狐貍,容遠緩緩一笑:“相信我?!边@是他一生一次的賭,他堵上的是一生,所以他不敢輸。
或許有了愛,他也開始自私了吧···容遠低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緊緊抱住了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