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聞香使
“哎喲!”
相陽被那股炁卷了進(jìn)來,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摔在了地上,跌的一身塵土。
他還來不及起身,就被小貓爪子狠狠踩在臉上走了過去。
“小黑狗?。 ?p> 姜鈺的身后傳來他的怒吼。
默默變?yōu)樾∝埖臉幼?,輕巧的跳上了她的肩頭。
“小鈺…這是游仙錄?”
姜鈺側(cè)過頭看它,聲音放軟。
“嗯,這就是游仙錄?!?p> 前幾日胡府無事發(fā)生,她便仔細(xì)研究了一下這個自己納入丹田的寶貝。
沒想到真給她琢磨出了一點(diǎn)門道。
乾坤游仙錄此寶,物如其名,內(nèi)含乾坤。
她在那幅卷軸上學(xué)到了驅(qū)使游仙錄的法子,今天用在了羅剎鳥身上,也算是小試牛刀了。
眼前是蜀地?zé)煵?,腳下是玉容山前。
相陽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好奇的走上前來。
他嗅了嗅這里干澀的空氣,隱約有一股腐朽的味道,他臉色大變:“姜鈺,這不是徐州府了吧!”
“羅剎鳥呢?我告訴你,可不要下死手!”
“這里?這里是我的乾坤游仙錄?!?p> 姜鈺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相陽,你果然是知道羅剎鳥的。”
他張了張嘴,自知理虧的摸了摸鼻子。
“行吧……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也沒啥好隱瞞的。”
“我是接了海棠香國香主的委托,前來徐州府找回他們的聞香使魚桃,她為報(bào)恩投胎做了裴家幺女,也就是這個倒霉被羅剎鳥纏上的裴雯雯?!?p> 姜鈺震驚:“聞香使!”
也不怪她驚訝,實(shí)在是沒想到,這背后還有妖靈那方的隱世勢力糾葛其中。
正是鄭德口中的海棠香國,也是妖靈勝地的海棠香國!
真正的海棠香國與傳說大不相同,是個修行者與妖靈共存的方外之地,名副其實(shí)的世外桃源。
當(dāng)年全盛之時的陶星衍也只能與海棠香主堪堪打成平手。二者定下約定,門內(nèi)弟子無有矛盾,不起干戈。
可見海棠香國實(shí)力并不遜于星衍宗。
而聞香使如同香主左膀右臂,香國之中僅僅只有四人。
姜鈺恍然:“怪不得你裝傻充愣也要給胡傅用喚魂湯,原來目的并不是救治胡傅。”
“胡傅此人我早先查過了,并不是好人?!?p> 相陽難得正色,他撿起腳邊一顆石頭,用力投擲向面前的烈日下暴曬干涸小溪,丟出了一個小坑洞。
石子打在底部的石頭上,猛然彈起,落在了對岸即將淹死的桃樹下。
“陷害兄長,與兄長爭奪歌姬,奪其所愛,又誘騙裴家幺女,想趁機(jī)偷換新娘子,妄自害了無辜人的性命。”
“這樣的人,縱使有滿腹經(jīng)綸,榜上有名,也死不足惜?!?p> 姜鈺有些困惑:“陷害兄長,偷換新娘?”
“你以為我只是在胡府待著玩?”相陽樂了,“姜鈺,你可別小看的我?!?p> “你可知道,那位同樣被剜了雙眼的嵐娘,肚子里懷的是胡傅兄長的孩子?”
姜鈺震驚。
胡府這什么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相陽撓撓頭:“此事說來話長,你先告訴我,羅剎鳥被你弄哪去了?”
姜鈺攤手:“你既然調(diào)查的差不多了,應(yīng)該知道羅剎鳥在奪舍人身成為肉身羅剎鳥的時候,若是能主動入夢,就能逆轉(zhuǎn)本來攻擊我們的夢境,原路返回攻擊她。”
“不過你想問她在哪,那得讓她自己出來才行?!?p> 相陽長嘆一口氣。
“也就是說,我們是在羅剎鳥精心準(zhǔn)備的織夢中?”
他皺起眉頭四周望了望:“這是羅剎鳥的夢境?”
姜鈺意味深長的看向?qū)γ妗?p> “也不一定?!?p> 有一個緩緩走近的身影。
是有人來了。
那人滿臉希望的走到溪邊,卻只看見一片干涸的土地,失落的往樹下坐了去。
相陽下意識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被姜鈺薅住了脖領(lǐng)子。
“躲什么躲,夢境里的人是看不見我們的,你不信咱們?nèi)ニ媲霸囋??!?p> 姜鈺連拖帶拽的將相陽拖過小溪,也來到了那棵樹下。
果不其然,那個男人只顧著給自己扇風(fēng)乘涼,并不能看見他們的存在。
相陽心有余悸的摸摸胸口,連聲道:“還好還好?!?p> “這三十年不遇的大旱,怎么還把這玉容山的溪水給曬沒了?”
男人松了松袖口,卷了上去,摸出竹編的帽子扇了扇,可扇出的風(fēng)都是熱的,越扇越難受。
他抬頭看了看身后依靠的桃樹,有些無望。
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今年家里的田地是不是要顆粒無收了。
他忽然瞧見干枯的樹下竟然有一株發(fā)了三片葉子的桃樹苗子。
男人揉揉眼睛,大喜過望。
“怎么這里還有一株樹苗?這可好了,種好了以后還能有桃子吃!”
感嘆過后,他便在溪邊找了一塊薄石頭,在小苗周邊挖了起來。
姜鈺相陽二人一貓?jiān)谂杂^的仔細(xì),
“適逢大旱,山上的樹都要死掉了,怎么還能指望一個小苗起什么作用?”
默默忍不住出聲:“這人怎如此蠢笨?”
相陽難得贊同它說的話:“我也覺得?!?p> “人逢大難,若能求得一絲生機(jī),便能活下去,誰知道這顆小苗于他有什么作用呢?”
姜鈺笑瞇瞇道:“反正跟我們也沒啥關(guān)系,照顧樹苗也不是咱們的事情。”
他們還在探討,乾坤中就突然起了迷霧,萬物顛倒,如水墨般暈染變化。
再看清,面前下起了綿綿細(xì)雨。
相陽被淋了個結(jié)實(shí),反觀姜鈺卻是渾身前塵不染,連同默默在內(nèi),都將雨水隔絕在了身外。
沒有理會相陽的罵罵咧咧,姜鈺瞧見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許是山腳下久久無雨,驟然下起了雨,就會讓人興奮無比。
方才那位在溪邊挖樹苗的男人也在內(nèi)。
只是他穿著一身戎裝,站在屋檐下,對著屋前長得茂盛的小樹喃喃自語。
“……我養(yǎng)了你三年,也沒怎么給水,竟然也活了下來,雖然沒有結(jié)果,但也很好了?!?p> “北邊有一股勢力崛起,他們打著大齊的名號掀桿而起,我也準(zhǔn)備去投奔他們?!?p> “我已將你賣給銜云山下的農(nóng)戶,明日他們便會來挖走你了?!?p>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回來?!?p> 姜鈺看著這個男人的臉,莫名覺得眼熟。
男人望著桃樹,表情眷戀。
“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jī)會回到故土……”
細(xì)雨之中,朦朧漸去,她忽然看清了男人的臉,他竟然與胡傅長相猶如雙生!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