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前的沈聰放下報紙,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色,心想,美好的上午就這樣過去了。自從到了難全臨時工的候補,沈聰整天無所事事,唯一的工作內(nèi)容是開門、打掃衛(wèi)生以及給臨時工倒水。
巧合的是,臨時工正是那天演武場的女子,名叫吳妨,現(xiàn)在兩人已經(jīng)相互認識。那名身手不俗的女護衛(wèi)是貼身護衛(wèi),在吳妨身邊已經(jīng)有七八年的時間,吳妨叫她奴兒。
午飯的時間還沒到,但辦公室里早沒了吳妨人影,沈聰也疊起報紙,等待準(zhǔn)時下班。這樣的日子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周,沈聰擔(dān)心,再這么下去,身體會生銹。
下午有其他部門的人來辦公室放了份文件,因為吳妨還沒來,沈聰也不敢亂拆亂看,等到吳妨無精打采走進辦公室,沈聰趕緊將文件遞上去。
看完文件內(nèi)容的吳妨轉(zhuǎn)身跑進領(lǐng)導(dǎo)辦公室去請示,沈聰忽然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挺著急,不一會兒,吳妨便急匆匆?guī)仙蚵斎チ素攧?wù),拿到簽字后兩人又去了委辦領(lǐng)東西。
雖然兩人上班一周多的時間,但是兩人的制服和佩劍卻一直沒領(lǐng),直到今天要用,吳妨才帶著沈聰把東西領(lǐng)回來。
縣里有某個大名人的孩子走丟了,因為涉及公眾人物,影響力比較大,所以縣里幾個部門正在聯(lián)合搜查,分管難全的領(lǐng)導(dǎo)想起手底下剛進來倆人,便派人知會一聲,一起行動。
吳妨和沈聰搜查的范圍不大,只有十戶不到的范圍,但是位置偏僻,而且管理差,環(huán)境比較亂。
第一次工作,沈聰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放過蛛絲馬跡。一連問了十幾個大叔,煙都快散出去一包,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正在兩人打算回去的時候,一位大娘猶猶豫豫走上前來,她看到中午的時候有人領(lǐng)著一個小女孩朝縣城外走去了。
吳妨和沈聰不敢大意,順著大娘提供的方向快馬追了上去。縣城外有片小樹林,兩人分別向著兩個方向搜尋。
沈聰隱約聽到有小孩的哭聲,林子里馬跑不開,沈聰拴好馬便飛身追了過去。果然,一棵樹下綁著一個小女孩,從穿著上看顯然和吳妨一樣,是富家子弟。
沈聰握住難全劍,小心翼翼靠近女孩,因為沒有找到把女孩捆在樹下的兇手,沈聰不敢大意,更擔(dān)心附近有陷阱。
安全起見,沈聰還是先放了響箭,希望吳妨能及時趕來。
順利給小女孩解開繩子,看到小女孩之后,沈聰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仔細搜尋四周,確實沒發(fā)現(xiàn)埋伏的敵人。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哥好,我叫吳姍。”
倒是和吳妨同姓,該不會是一家人吧?沈聰心中暗想,正要帶著小女孩離開,卻被對方拉住。
“大哥哥,你是不是有虎口逃生的本事呀?”聽著奶聲奶氣的疑問,沈聰心中一驚,卻還是蹲下來笑道,“大哥哥打不過大老虎哦,再不走小心大老虎來把我們吃咯?!?p> 小女孩笑笑,小手輕輕拍在沈聰肩上,一下子就把沈聰拍出數(shù)米遠,沈聰震驚地看著遠處的小女孩,難全劍已經(jīng)出鞘。
“大哥哥,我和老虎比,誰的力氣大?”
沈聰眼里閃過寒光,看樣子對方已經(jīng)打聽過自己,明顯就是沖著自己來。這時候沈聰才想起來,剛剛給小女孩松綁的時候,女孩的眼里沒有恐懼和不安,這哪是尋常的孩子。
“你想干什么?”
“聽說大哥哥很厲害,小姍想領(lǐng)教領(lǐng)教?!?p> 話音剛落,吳姍一躍而起,浮在半空,借著慣性,吳姍俯沖下來,沈聰橫劍格擋,又被掃出數(shù)米。
“什么嘛,一點都不厲害?!眳菉櫥氐降厣?,沖著沈聰做個鬼臉?!安缓猛妗!?p> 略略略~
沈聰現(xiàn)在可沒心情開玩笑,剛剛那一巴掌,把沈聰打得肩膀生疼,手臂還有些發(fā)抖,只是力氣大還可以應(yīng)付,但是沈聰沒見過有人能像鳥一樣飛在半空。
心中盤算著在這林子里能跑得比對方快,沈聰轉(zhuǎn)身剛逃起來,身后的小女孩飛一般地追了上來!
年紀輕輕,力速雙修?
沈聰再次被撞飛數(shù)米,艱難爬起身來,幸好身體結(jié)實,手里的劍也被撞掉,沈聰不得不重新思考應(yīng)對的辦法。
對方的力量的速度都不容小覷,沈聰穩(wěn)住心神,放慢呼吸。“小妹妹,咱倆無冤無仇,你找我做什么?”
“嘿嘿,看招!”
小女孩再次以極快速度沖上來,粉嫩的拳頭讓沈聰心有余悸。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沈聰死死盯住對方的動作,雖然對方又快又猛但是從剛剛交手,沈聰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用任何招式。
依舊是抓住對方的手臂,沈聰借勢將對方狠狠摔了出去,地上猛地被砸出一個大坑,吳姍安然無恙。
呵,皮糙肉厚。
沈聰見自己的招式起作用,便放心許多,憑著借力打力的本事,沈聰有把握先把對方耗死。
打定主意,沈聰翻滾到難全劍旁,抄起地上的劍準(zhǔn)備迎接下一輪攻勢,然而,吳姍依舊躺在坑里毫無動靜。
不會是被摔死了吧?沈聰心里沒底,小心摸上去,正要拿劍戳戳對方,突然閃出的黑影讓沈聰立即調(diào)轉(zhuǎn)劍刃。
呼,是吳妨女護衛(wèi)奴兒。沈聰放下心來。另一邊,吳妨走到小女孩近前,一把將其抱了起來。
“不好意思啊,這是我侄女,吳姍,今早從家里偷跑出來了?!?p> “她沒事吧?”
“沒事,就是累了睡著了,在家也這樣?!?p> 一路上,吳妨見沈聰齜牙咧嘴的樣子,不禁解釋道,侄女吳姍修的是獸園的功法,可以把猛獸的力量強化在身體上,所以會有虎的力量、豹的速度、鷹的翅膀、象的堅硬、犬的靈敏,只不過現(xiàn)在年紀太小,使用能力不能持久。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走出小樹林,沈聰?shù)泌s回去簽退,吳妨倒是不著急,早在沈聰放響箭之前,她就得到消息,明星家的小孩子已經(jīng)找到了,綁架的賊人傷了兩名正式工,五個賊人死了仨,剩下倆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起來。
本來打算摸魚到下班,誰知道沈聰遇上麻煩放了響箭,女護衛(wèi)奴兒隨在吳妨身后,身上抱著吳姍,不快不慢地跟著。
時間已經(jīng)不早,快要到下班的時間,沈聰急著趕回去簽退,吳妨倒是悠閑,徑直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兩人在縣城主路上分別,沈聰快馬趕回去給兩人簽退,一直以來,負責(zé)考勤人事的工作人員雖然知道沈聰替吳妨點卯,但礙于吳家的勢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下班路上,沈聰盤算著再過兩天就到了發(fā)工資的時候,轉(zhuǎn)身去了趟肉鋪,在公家當(dāng)差,哪怕沒編制只是臨時工的替補人員,也是旱澇保收,該發(fā)的錢不會少更不會遲到。
提著小塊肉走出來,沈聰便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轉(zhuǎn)進一條小巷子,沈聰將肉放在路中央,顯然,對方這伙人并不是沖著自己的肉。
“就是你欺負吳姍妹妹吧?”
沈聰轉(zhuǎn)身看到一伙人簇擁這一個小女孩堵在巷子一邊。
好家伙,又是富家女子,看樣子是給下午的吳姍“報仇”。
下意識把手摸到腰間,沈聰才想起來自己的難全劍放在辦公室里了,手上沒有家伙,沈聰?shù)臍鈩荼热思野税腩^。
“大小姐,小人跟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話還沒說完,對方便“氣勢洶洶”兇道,“閉嘴,本仙女要收拾你,你就給我乖乖挨揍!”
這是什么道理?沈聰暗自咋舌,現(xiàn)在的大小姐都已經(jīng)這么不講理啦?
“大小姐,你們?nèi)硕鄤荼?,欺負我一個,不公平。”沈聰抻著脖子,一邊喊一邊四下搜尋能用的武器。
“來人,給我狠狠打!”大小姐一聲令下,身后的下人紛紛跑上前來,沈聰也不甘示弱,撒開腿跑了起來。
甩掉一群下人,沈聰回到放肉的地方,帶上肉回家了。吃飯的時候沈聰還沒想明白,對方是怎么找到自己,而且兩人素未謀面,自己是怎么被認出來的?
吳妨!沈聰突然想起對方說是給吳姍報仇,吳姍還沒醒過來的話,那就只可能吳妨。但是吳姍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眼見沈聰有心事,女人默默起身收拾起碗筷,晚上,沈聰草草了事,這讓女人心中有些不快,轉(zhuǎn)念想到沈聰剛上班不久,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熟悉,便忍住沒有發(fā)作。
第二天一早,吳妨來得比沈聰要早,遠遠見到熟悉的兩人,沈聰伸手打招呼,從兩人身后,蹦蹦跳跳跑出一個小女孩,可不就是昨天堵住沈聰?shù)哪莻€?
“還真是你啊。”沈聰嘆了口氣,朝著吳妨抱怨,“昨天我被你害慘了,一伙人追著我打。”
吳妨笑嘻嘻道,“你都能跟老虎搏斗,還怕幾個下人?”
吳妨領(lǐng)著小女孩走上前來,介紹道,“這是我外甥女,梅姍,她倆從小玩到大。”
這里是縣城辦公的地方,隨處都是各種領(lǐng)導(dǎo)的辦公室,一般人沒事不會來這里找麻煩。平時吳妨帶著女衛(wèi)奴兒,大家都當(dāng)做沒看到,這次吳妨領(lǐng)著別人,礙于吳家的勢力,也沒人來管,當(dāng)然,要是領(lǐng)著一群下人,亂哄哄的,肯定要被保安攔住。
“正上班呢,我可不敢擅離職守。”
“沒事,我讓奴兒去看著,有事就來找我了?!眳欠翑[擺手,一邊走一邊說,“你可得小心點,梅姍和吳姍成天鬧一塊,還沒分出勝負來,要是贏了你,梅姍就能壓吳姍一頭了,這次肯定使出吃奶的勁兒?!?p> 沈聰點點頭,跟在吳妨身后,想了一會兒,問道,“我不打不行么?”
“別給臉不要臉?!眳欠涟迤鹉榿?,“小姑娘放下架子來找你就已經(jīng)給你面子了,你要是得寸進尺,我倆一起辦了你?!?p> 場上,梅姍腳下生出一片綠茵,一翻手變出一朵鮮花,沈聰握了握木劍表示準(zhǔn)備好了。樹葉“嗖嗖”飛來,沈聰放慢呼吸,看著飛葉打著轉(zhuǎn)飄過來。
太慢了。
沈聰迎著飛葉,一個箭步發(fā)起沖鋒,借著劍勢將其打散,劍尖抵在梅姍下巴,勝負已分。
吳妨在場下拍手叫好,梅姍顯然不甘心,小巴掌一揮腳下猛地生出數(shù)根藤蔓,沈聰反應(yīng)也快,暴喝一聲,一記重劈將周身的藤蔓震斷。
梅姍沒見過這樣的聲勢,被嚇得哇哇大哭,吳妨感覺跑上前來抱在懷里。
“你嚇著孩子了。”吳妨一邊哄梅姍,一邊責(zé)備沈聰,“沒禮貌?!?p> 沈聰聳聳肩,丟掉木劍,也蹲下身安慰梅姍。還是吳妨經(jīng)驗豐富,一顆糖就把梅姍哄笑了,三人回到辦公室只等著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