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蘇的話音剛落,引起在場所有人的一片嘩然,他們都是白家資質(zhì)修為都不錯的年輕人,如何看不出來白紫蘇還只是煉氣境,而那百里沖已經(jīng)是筑基期的強者了,可她還是選擇去挑釁那性子猛浪的百里沖,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紫蘇妹妹,你不要沖動??!”同樣被白紫蘇的驚人之舉嚇了一跳,白蘿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趕緊抓住白紫蘇的衣袖,阻止她腦子一熱就做了傻事。
白筠一步越前,擋在了白紫蘇的面前,雙眸直視著白紫蘇。她想不明白從一開始溫良謙遜的人,為何會如此愚蠢的去挑戰(zhàn)一名筑基期高手,但她并沒有像白蘿那般苦苦相勸,而是冷聲道:“你要知道,你和那人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他在我白家之中做事放肆,自當(dāng)有白家之人予以懲治,你何必妄動肝火,做這等傻事?”
白紫蘇很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她們二人的善意,但她并不想就此息事寧人,反而想要將事情鬧大,為初來乍到的她在白家打造一個不錯的名聲。
“適才二位小姐也說了的,我亦算作白家之人,更何況,這里不是習(xí)武切磋之地嗎,難道我的挑戰(zhàn)還要分人不成?”
見到白紫蘇如此堅決的態(tài)度,白筠眸子微沉,一把拉過還在苦苦相勸的白蘿,隱含怒意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挑戰(zhàn)吧,反正你在這里也鬧不出什么人命,無外乎傷筋動骨的躺上個把月罷了。”
“白筠,紫蘇妹妹她看起來那么柔弱,怎么可能受得了傷……”白蘿噘嘴,不滿地望向白筠。
白筠低下頭,給了依舊想要勸阻的白蘿一個白眼,低聲喝斥道:“我們都勸過她了,可她還要一意孤行,那她就不是無知了,而是無智!”
“一個無智的蠢貨,勸她又有何用?”
白筠在家族之中是出了名的冷面毒舌,憑借著她寧死不屈的倔脾氣和能夠說死人的毒舌本事,讓近乎大半的白家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就連家族中的長輩也不愿意搭理她。
雖然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其是蠢貨,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過分了,但白紫蘇卻是淺笑頷首,道:“我自有分寸,多謝兩位小姐的勸告?!?p> “紫蘇妹妹……”
“哼!”
白蘿還想要開口,卻被白筠的一聲冷哼給制止了。
“嘖,說完了沒?女人就是婆婆媽媽的,真煩!”百里沖不耐煩的說道。
白紫蘇的笑容驟斂,她目光似寒的瞥向了百里沖,道:“你急什么?趕著投胎嗎?”
百里沖怒極反笑,他咧開周圍長滿胡渣的大嘴,露出一排白牙,道:“你這個女子當(dāng)真是夠辣的,不過可巧了,我最喜歡潑辣的女子!到時候輸了你就哭一哭,說不定我就把你帶回去當(dāng)我道侶了?!?p> 白紫蘇捏緊了手中的劍柄,神情漠然,啟唇道:“就憑你?”
語畢,她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比武的臺子,與百里沖平視而對,盡管對面的百里沖身材魁梧,但白紫蘇的氣勢完全可與他爭鋒,此時的她猶如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鋒芒將出。
白紫蘇將長劍一橫,拱手道:“請。”
就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百里沖會謙讓白紫蘇的時候,百里沖竟然絲毫不顧及的率先出手了!
筆直鋒利的橫刀帶著赫赫風(fēng)聲,凜冽而來,那一往無前的剽悍氣勢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他們面帶悲憫的望向首當(dāng)其沖的白紫蘇,卻發(fā)現(xiàn),她竟將長劍給放下了!
只見她足尖輕點,宛若一縷青煙般消失了,頓時讓百里沖的橫刀沒了目標,不得不停了下來,心有不甘的百里沖忽然覺得背脊一涼,轉(zhuǎn)身將刀橫放在胸前,抵擋住了一記重擊。
百里沖面露驚異的瞪著突然出現(xiàn)在他背后的白紫蘇,拉近了距離之后,他才看清楚了白紫蘇的姿容,卻因為那鋒利如劍的氣勢和冷若冰霜的表情,而遮擋住了她的傾城之姿。
白翎越在下面提心吊膽的看著他們每一次的交鋒,他已然從白筠和白蘿的口中得知了白紫蘇的身份,他是白家主家的未來少主,如何能夠讓從分家而來的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受傷呢?可是白紫蘇的挑戰(zhàn)擺在那里,他又如何能夠強制她收回?便只能夠心焦如焚的站在比武臺下面,仔仔細細的注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若有任何危險,他就立刻沖上去。
“咳咳,白師弟?!币宦曁撊醯妮p咳和熟悉的呼喚,讓白翎越驚訝地望了過去。
一襲白衣似雪的青年站在枝繁葉茂的桃花樹下,臉色蒼白如紙,仿佛一陣輕風(fēng)就能將他吹倒,他的眸子如孤懸于夜空的璨星,與皓月爭輝,卻襯得那雙明媚的桃花眼竟多了幾分清傲薄涼。輕聲的咳嗽從他毫無血色的唇間溢出,他微微低首,握拳掩唇,額發(fā)傾斜,擋住了他的粼粼眼波。
“大師兄?”白翎越面色擔(dān)憂的疾步走到那青年的身前,瞧見他身著如此單薄的衣裳,不禁又氣又慮的說道,“師兄,這外面風(fēng)大秋涼,你怎么穿得這般少就出來了?”
他輕扯嘴角,淡淡一笑,宛若溫玉生暈:“師弟莫氣,這里的景致如此之好,若不出來欣賞一番,豈非辜負了這里的漫漫桃花?”
白翎越的目光緊緊停留在他愈發(fā)蒼白的面色上,緊蹙眉頭,仍舊不放心的說道:“可是,大師兄,你的身體……”
“師弟,那和百里師弟對戰(zhàn)的女子,使用的可是白家遠負盛名的云煙步?”他輕聲打斷了白翎越那千篇一律的擔(dān)憂話語,將目光放在了比武臺上恣意張揚的女子身影。
這時,白翎越才想起白紫蘇還在和百里沖對決,并且不落下風(fēng),他仔細辨別著白紫蘇的身形步法,驀地睜大了雙眸,難以置信的道:“這、這是大成的云煙步?!”
“云煙一起,蹤跡難尋,我總算見識到連師父也贊不絕口的云煙步了,當(dāng)真了得,看來,百里師弟要吃些苦頭了,不過那名女子到底是煉氣境修為,恐怕如今也該耗盡靈力了吧?!?p> 若是白紫蘇聽到那名青年的評語,恐怕真的要點頭的不能再贊同了。因為此刻的她,體內(nèi)的靈力只剩下不足一成左右,而那百里沖的攻勢卻是始終未減分毫,但因她施展的云煙步而未曾傷到她,但想要打敗百里沖也是做不到的。
但她的本意也不是要一鳴驚人,以煉氣境打倒筑基期修士,而是想要在白家顯露實力,真正立足。
思及此,白紫蘇眸色漸凝,屏住呼吸,最后使用一次云煙步,成功繞到了百里沖的后背,一劍砍下,氣勢洶洶,早已有察覺的百里沖再次回過頭,舉起橫刀與長劍對撞,鏗鏘一聲,白紫蘇被震得手臂發(fā)麻,長劍掉落。
百里沖喜上眉梢,改用刀背橫劈,斬向了沒有武器的白紫蘇。
但白紫蘇卻低下了身子,雙膝彎曲,猛地沖向了百里沖的手肘,兩指并攏,狠狠地戳向了百里沖的肘關(guān)節(jié),一陣麻痹感傳入腦海之中,讓百里沖的意識有一剎那的空白,等他恢復(fù)意識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橫刀已經(jīng)脫手而出,直直的飛向了那桃花樹下的白衣男子。
“不好!”百里沖的臉色登時變得慘白無比。
白紫蘇這才回首一望,發(fā)現(xiàn)那橫刀沖向了一名她不曾注意過的男子!
拼盡最后一絲靈力,白紫蘇運用云煙步,終于追上了那柄沉重鋒利的橫刀,握上柄首的那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力氣不能夠抽回這柄橫刀!
“大師兄!”
那被稱作大師兄的青年卻是處變不驚,仍舊站在原地,右臂輕抬。
白紫蘇的全副身心都集中在這柄橫刀之上,沒有看到眼前男子的舉動,她一咬牙,舍棄了橫刀,接著往前沖刺的慣性,從芥子環(huán)里拿出她的長鞭,一下子就纏住了男子的腰身,將他用力的往旁邊一拽,脫離了橫刀的原有軌跡。
而自己也因為長鞭的作用力,也被拽向了同一個方向,撞入了那名男子的胸懷之中。
這一過程看似繁多,卻只在須臾之間。
白紫蘇抬起腦袋,看向了那名無辜遭殃的人,卻正好映入了那雙淡雅如霧的雙眸之中。
桃花眸入桃花林,人面桃花相映紅。
“在下蕭未染,姑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