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幫情敵養(yǎng)了好大兒
他是位樹妖,伴我長大,算是我最親近的人。
比這勞什子青丘還親近。
【我抗議,我是主人的專屬小棉襖,可不是樹能比的!】青丘一邊嚶嚶嚶一邊大聲道。
我啪嘰一聲關了顯示屏,眼不見心不煩。
“看了這么多年,教了這么多本事,到頭來要送還給姓顧的東西,真讓人不好受。”我說。
“他不一定會失敗,或許能夠平安回來,帶回主人需要的東西。”樹妖醇厚而溫和的聲音自我身后響起。
“木容,這話你自己也不信吧?!蔽医掖┧?,“就剩我倆了,沒必要說那些虛話。你我都清楚,顧歡是什么人。”
背后沒了回應,只有清淺的呼吸聲,幾不可聞。
我轉身看他,他一如往昔,眉目謙和,態(tài)度溫雅,明明是順從的態(tài)度,卻讓人察覺不到一絲卑躬屈膝。
他那張臉也是溫和的,一如他的稟性,給人十分舒服的感覺。這張臉,乍一看并不出眾,根本不張揚,但卻很耐看。
這是歲月打磨出來的輪廓,有著時間的沉淀,輕易模仿不來。
我,其實是他帶大的。要是一切正常的話,他的孩子,也該有我這般大了。
木容全名花木容,與顧百生的娘親花慕瑾一樣,本來都是我父親的手下。
當年,妖界的主人,還是九尾一族。我父親,還是妖界至尊。只是,后來經歷了一系列巨變,父親隕落,九尾狐族便只剩下我這一顆獨苗。
向氏和顧氏趁我父親出事的當口,拿下了妖族,妖界于是重新洗牌,再沒有九尾的位置。
【其實】青丘又冒了出來【主人你早些召喚我,我也可以養(yǎng)大你的,真的?!?p> 我:……
跟著這系統(tǒng),我恐怕只能喝西北風。
其實我的記憶有些混亂,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出生就被屠族,從妖界帝姬淪落為階下囚。但我還有另一份記憶,它伴隨著青丘的到來而逐漸復蘇。在這份記憶中,我是所謂的“演員”,演過形形色色的大戲。
我想,這可能是因為,我一出生,我媽就把我的心給挖了,讓我妖識不穩(wěn)。而這青丘趁虛而入,占據我腦海。
又或是我幻術修煉未至大成,這家伙趁亂作妖。
我心中閃過諸多念頭,而青丘委委屈屈道【我真沒有要害主人,我是好人。】
我磨牙:“閉嘴,好人?!?p>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花木容一定是好人。
他是一直與我站在一起的人。
只是他總是這樣古井無波,好像泰山崩于眼前他也能眉頭都不皺一下。我卻偏偏想看他失控的樣子。
用青丘的話來說,我是叛逆期到了。
我對花木容說:“你好歹也看著他長大,這么些年,你跟他呆一起的日子比我都多,如今他要去顧家了,你就沒一點想法?”
他不動聲色:“一切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我嗤笑道,“就因為順其自然,你才有今天?!?p> 我挑起他的長發(fā),他的頭發(fā)溫涼,顏色蒼翠。
“哎呀,你看看,順其自然,你頭頂才會這般綠。夫人跟人跑了,你都不生氣嗎?情敵的兒子在眼皮子底下活了百來年,你一點報復的心思都不曾有嗎?”
我這話意有所指。木容早就該結親了的,親事還是我父親指配的。對象就是百生她娘,花慕瑾。
這親最后當然沒結成。新娘跟顧歡跑了,還合伙生了個兒子。我不知道當時的場景,不過我想,這必然是轟動一時的吧。
要知道,那個時候,我父親還是妖界至尊,花木容與花慕瑾是我父親的左右護法,地位甚高。而顧歡不過是個普通小妖。
這臉打得,簡直生疼。不過神奇的是,花木容當年并未遷怒顧歡,甚至還為花慕瑾求情,讓我父親不要追究她的責任。
我覺得花木容的腦回路簡直清奇,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被綠成這樣不僅還不記仇,居然還給為那女人著想。
不知是不是花木容對花慕瑾愛得入骨,才會做出這種讓人難以理解的事。
青丘仿佛也來了興趣,虛空中凝成個腦袋,眼巴巴地瞅著,想要聽八卦。